那女子正对着铜镜,笑盈盈的用木梳整理秀发,是个即将要出嫁的女子。
“秀莹,你好了吗?时辰快到了。”门外一道女声问道。
“好了,待我把喜帕盖上便是。”秀莹答道,便起身到床榻上拿起一块红布,坐于榻上,将红喜帕往头上轻轻一盖。
“香儿姐,你进来罢。”秀莹道,门外的女子推门而入,是个与秀莹年纪相仿的女子,小家碧玉的样貌。
一旁的二人皆一怔,没想到误打误撞,撞入了想要找的人的幻境。
香儿走到秀莹跟前,叹道:“走罢,我扶你去罢。”
秀莹笑道:“多谢香儿姐了,如今也只有香儿姐你愿意帮秀莹了。”
“莫说了,莫说了,你喜欢便好。”香儿似乎并不想再多说,扶着秀莹出了门。
“师兄。”屠钰与公良逸对视一眼,便跟了上去。
一出房间,就是一条条通向四面八方的走廊,一排排房间,女子的赔笑声,男子的调戏声,怎么看,都是烟花之地。
屠钰抽了抽嘴角,难怪他没进来之前就觉得这楼熟悉,感情这里是‘含春楼’。
“我知道这里是哪里了……”屠钰扶额道。
公良逸没有问是哪里,而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屠钰,道:“你小子居然逛青楼!”
屠钰连忙解释道:“不是,我没有!是上次被推进来的那次。”
公良逸打断道:“别说了,快跟上,人都要走没影了。”
抬头一看,果然,那两个女子的身影已然快离开二人的视线。
二人快步跟上。
“师兄,此女似乎要出嫁了,她应该就是那秀莹了,按姜蒙说,她这一嫁,是费了不少心思才挣脱了青楼,只是,她恐怕已经是亡魂了。”屠钰道。
若不是亡魂,她一个普通的弱女子怎么能制造出幻境,要不就是有人从中作梗。
“而且,她是嫁给不出众的人,也就是当时一贫如洗的姜蒙,所以才如此落魄出嫁,你看,周围的人,都无视她了,要是是大户人家,其他女子还不得上去蹭蹭光?”公良逸道。
很快,下了木梯,但却不是下正门的木梯,而是后门的。香儿推开后门,只见门外站着一斯文书生,眉清目秀。
长相与姜蒙有些相似。
那书生见门打开,见到了喜服的秀莹,笑道:“多谢香儿姐,秀莹,我来接你了。”
秀莹不答,想必新娘子是不能开口。
香儿对那书生道:“你以后得好好对秀莹啊,她为了你,也是不容易啊,你们能走到今天也是……唉,好好过日子吧,秀莹,香儿姐我就送你到这了,你保重吧!”
书生应声,秀莹福身。
画面再次变化,是婚房,但却不是青楼里的那间婚房,这间略显穷酸。
“青楼女子嫁穷书生,同姜大人讲得一样。”屠钰道。
但也只是刚开始。
“下场不会很好,很少有人愿意接受青楼女子,他们必经左邻右舍的说三道四。”公良逸眯了眯眼道。
“啊,师兄你看!他们在作甚,居然亲一块了!”屠钰忽而指着床榻上的两道红色身影,惊讶道。
“不行啊,这姜大人不够给力,吻的不够深啊,一看就是新手。”公良逸指教道。
“师兄,怎么办,现在还好,等一下……难道我们要一直看着吗?”屠钰耳根有些红,语无伦次,之前镇定的样子早就抛飞了。
“你想看?想看的话,师兄我陪你看,不要害羞。”公良逸拍了拍胸脯,一脸靠谱道。
“呃……算了吧,我们还是回避一下。”屠钰讪讪道。
“肯定回避啊!难不成真的看啊?!”公良逸一把拽着屠钰出了门,拐得远远的,到一个角落,蹲了下来……
“师兄,他们要多久啊?”屠钰蹲着画圈圈道。
“我怎么知道?应该……半个时辰?”公良逸想了想道。
“拉我们进来就算了,还拉我们看实体的……也不知道跳过一下。”屠钰喃喃道。
公良逸无语的瞄了一旁无聊画圈圈的屠钰,又看了看四周,自言自语道:“他们应该好了吧?”
“不知道,师兄你回去看一下?”屠钰提议道。
“你怎么不回去看?”公良逸瞪了一眼屠钰道。
“那我们都不要回去看了吧,非礼勿视,别打扰人家的好事。”屠钰停止手中画圈圈的动作,抱臂道。
就这么,两人蹲啊蹲,站啊站,最后扭扭捏捏返回观望。
但再入眼的已不再是喜房,也不是那对新婚夫妇在卿卿我我,只剩下那秀莹在房内刺绣。
她似乎在等什么人,一直不停的绣啊绣,窗外的白天与黑夜不停的交换着,那个书生也一直没有出现。
春夏秋冬,晴阴雨雪,这些事物飞快地不停的交换着,似乎秀莹独守空房了几年。
“师兄,那个……我们好像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屠钰抽了抽嘴角。
公良逸默认,的确,在他们跑出去避避风头时,应是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突然,一妇人敲门道,说那书生回来了,秀莹夺门而出,从屠钰面前跑过,他看见了,她在流泪。
“喜得流泪吗?”屠钰心想道:“等了那么久,他回来了,是开心的掉眼泪吧……”
但姜蒙怎么让这秀莹等了几年,之前姜蒙也没提过了多久,他才来迎亲。
两个版本的真相冲击着,令人捉摸不透。
画面再次转换,这次是大街上,人潮拥挤,但却分出一条大道出来。
大道中缓缓行来一队喜气洋洋的队伍,中间拥着一顶纱轿,人群中的秀莹眼中流出思绪万千的泪水,她看见了,她等了这么多年的相公,中榜归来了,但同时也怀中软玉了。
“始乱终弃啊!”公良逸愤然道。屠钰全程看着秀莹的变化过程,看着她从灵光闪烁到黯然失色,直至最后默默转身离开。
没有一句质问,没有找那书生大吵大闹,没有任何躁动。而是平静,平静的可怕,要不是她一直流的泪水,屠钰都怀疑她是不是压根不在意了。
这完全与姜蒙讲差太多了,他不仅过了这么多年才回来,而且他居然还带着一位女子。
一时间,分不清哪个真,哪个假了。
天空忽然一闪,照亮了房内惨白的脸,放大而惊恐的瞳孔,小嘴红得滴血,微张着,脸色惨白至极,姿势怪异的躺在地上,心口插着一把匕首,暗红的血液不停涌出,弥漫着,染红了地。
“这么快就挂了啊?!”公良逸一脸懵的看着这个转变,上一秒还喜气洋洋,下一秒就阴惨连连。
屠钰拧眉道:“这死法有点怪啊!”
“嘻嘻,公子是这么觉得吗?奴家也是这么觉得的呀!”一道阴森森的温婉女声在两人背后响起。
两人不约而同想道:这不是地上死去的秀莹的声音吗?
“呃,这位姑娘有何指教?”屠钰讪笑道。
“唔,倒是没什么指教,就是想让两位公子替奴家查清一件事。”秀莹飘到二人眼前缓缓道。
只见她身着绿罗裙,亭亭玉立,并没有像死的时候的那副惨样。
“姑娘想让我们查什么?你的死因?”公良逸道。
“是啊,我不知道我怎么死的,我想知道。”秀莹边低喃着边流下血泪。
“姑娘可有什么线索?”屠钰抿唇问道。
“没有呐,我只知道我死得好痛,我什么都没看见,就死了。”秀莹低声道。
“那姑娘能否从头解释一下你给我们看的梦境?”屠钰道。
现在两个版本的事情,混在一块,叫他分辨不出哪个是真假了。
“我本是一个烟花之女,但并不是从小就是,而是后来家中落道,被卖了进去……”
原来,秀莹本名唤费思苏,家中经商,后而落道,一家子死的死,散的散,费思苏被卖入了妓院,也就是含春楼,但由于费思苏从小受过大家闺秀的训教,自然不肯卖身,就只卖艺。
期间也少不了,被老鸨之类的人逼着卖身。
有一次,夜市,人潮拥挤,明灯黄亮,费思苏与那书生相遇,两人一见钟情,但那书生家徒四壁,哪有钱给费思苏赎身?就这么,被爱恋冲昏头脑的费思苏,便自个想尽办法给自己赎身。
后而,两人成亲,婚后不久,那书生便撇下新娘子,去京中赴考,但这一去就是两年,两年之久,毫无音讯,许多人都默认那书生已逝,或者富贵了,弃旧人,迎新欢。
但好死不死,两年后,那书生一身华袍归来,也的确是弃旧人,迎新欢。
那日,费思苏不吵不闹的离开了,独身在河边呆了一天,最后在他们的小屋里,她守了两年的小屋子,再次平静安然的度过了两年,那书生也完全没有来探望故人的想法。
但两年后,平安度过了两年的费思苏,回去了含春楼,那书生约她在含春楼,她之前在含春楼的阁房相见,费思苏毫不犹豫的前去了,没有任何阻挡,她很顺利的进去了。
但也被杀死在里面了,可她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记忆像是被人故意掐断了一样,但是那天恰好鬼门大开,阴气怨气,重重环绕,再加上雷电交加,硬生生让冤死,心中怨恨至极的费思苏成了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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