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思才如今明白过来,或许当时靳芳菲是在责怪自己错将她当做她兄长。
陆氏叹道:“那真是误会了,娘还以为能给你寻一门好亲事。不过幸而不是那靳家公子,娘这一打听才知靳家公子早早的定了亲,不久便会成亲。”
陆氏一开始怕伍思才得知真相伤怀,如今见伍思才模样除却震惊惘然反倒有几分欣喜,想来是不曾将那幼时所谓的承诺当真。
不过这样也好,省的这姑娘一番情意付诸东流。
陆氏稍稍放心,“诶,如今弄清真相也好,既然不是靳公子而是靳姑娘,自然没那英雄救美以身相许一说,不过这位靳姑娘几次三番于你有恩,娘一定得备上厚礼感谢才行。”
陆氏絮叨一番,没见伍思才在她这一番话后顿时煞白了脸。
与先前的震惊不同,这一次,伍思才心底还有浓浓的担忧。
“思儿,不知这位靳姑娘喜欢什么……”
陆氏转身倒茶的功夫,哪里还有伍思才的身影,只听见门扇拨动的“吱呀”声在房中盘旋。
陆氏喃喃道:“这孩子……有急事离开也不知会一声。”
陆氏这心底其实遗憾的紧,可怕伍思才难过不敢表露出来。
此时她面上是抹不去的愧疚,若是当初不曾有那谎言,今日思儿也不必如此辛苦,便是连寻一个一心人也轻易寻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我高估了自己,那活动是每周六日日万,我不行,还是老老实实更文吧。
第35章
“少爷!少爷——”
青笋本来在主院休息顺带和几个小丫鬟打趣, 说得正起劲,瞧见少爷如脚底抹了油一般快步走出来。
“您等等小的嘞!”青笋在后头忙不迭的追着,看少爷走的方向倒是准备要出府似的。
伍思才脚步越走越快,没有片刻停歇,她心底笼罩着一个疑问, 她想找靳芳菲问个清楚明白。
将至大门口,西伯侯伍其渊恰巧回府,迎面看见行色匆匆的伍思才, 皱了皱眉, 沉声道:“这才回府,又要出门?”
不想伍思才只匆匆道了句“有事”, 父子二人擦肩而过。
其后赶来的青笋被西伯侯拦住,“你家少爷怎么回事, 如此行色匆匆?”
青笋看了眼已经踏出大门的伍思才, 叹道:“回老爷, 小的也不知呀。”
西伯侯打量着青笋想起今日的传闻,“我问你一事, 你需得老实回答。”
已经看不见伍思才的身影,青笋着急道:“老爷这会儿看不见少爷了, 您要问赶紧问吧, 小的答了去追少爷。”
真是主子没规矩连带底下的人也没课规矩, 西伯侯瞪了青笋一眼,到底是没追剧青笋的一时无礼。
“我听说意恩侯府上的刘寅前些日子被人在巷口堵了打了一顿,这事可与你家少爷有关?”
青笋自然不会承认当日所做之事, 义正言辞道:“少爷的为人老爷您还不知么?少爷哪里会做如此伤人之事,依小的之见,定是那位刘公子平日做了太多坏事才会有此报应。”
西伯侯将信将疑,敢得罪意恩侯府的人没几个。
青笋不想在此多加周旋,因此行了一礼,道:“老爷,现下少爷出了府,身边没个人伺候小的实在放心不下,若是您没事,小的这便出府寻少爷。”
西伯侯担心刘寅会伺机报复伍思才,吩咐道:“你多带几个人,这段时日一定要好好保护你家少爷,若是有事,定拿你是问!”
青笋连连应是,虽平日老爷与少爷之间多有摩擦,可到底是亲生骨肉,遇着事儿老爷头一个想到的还是少爷。
可等青笋带着人到门口哪儿还有伍思才的身影,问了守门护卫这才晓得伍思才一出门便去了东南方。
青笋一琢磨,秦府可不就在东南方。
青笋转身瞥见身后几个小厮,这不是少爷院子里的,保不准将少爷的事透露给老爷。如今少爷和靳姑娘没弄明白是个何情况,还是暂时保密为好。
这么一想青笋便故意支开旁人,自己去了东南方秦府。
果不其然秦府门外孤零零站着的可不就是他家少爷。
“少爷,您怎的在外头站着?”
伍思才一连落寞又带着几分迷茫,青笋见不得少爷委屈,转身便质问秦府门外的守卫,“这便是你们秦府待人的礼么?茶且没一杯,竟让我们家少爷在外头这么候着,好生气派。”
那守卫晓得伍思才身份,为难道:“实在不是小的胆大妄为,是……是表小姐她不放人呐。”
青笋一怔,靳姑娘可真是烈性,置气起来不管那三七二十一了。可一直在外头候着也不是办法呀,来来往往人这么多,保不准传出闲话,对少爷,对靳姑娘皆无益处。
“少爷,靳小姐如今在气头上,您在这儿等着她也不会见您,不如咱们先回府,明儿备上厚礼再来赔礼。”
伍思才闻言面色有些疑惑,“赔礼?为何赔礼?”
她是想来问靳芳菲幼时那人究竟是不是她,何时来赔礼?
青笋没想到这一出,扯了扯嘴角,“难道您不是因靳姑娘同您置气才来秦府的么?”
“靳姑娘同我置气?”
青笋叹道:“对啊!否则好好的靳小姐怎会直接从画舫上离开呢?”
青笋纳闷少爷平日聪明伶俐,怎的情字一事如此木讷。
伍思才抬头看着秦府的牌匾,喃喃道:“你说靳姑娘同我置气,可她为何生我气?”
青笋道:“自然是因为您同那群芳院的清风姑娘眉来眼去,靳小姐看了吃味儿呐!”
伍思才疑惑还有些吃惊,“吃味?”
青笋一脸少爷无可救药的神情,天啦,老天爷可赶紧的救救少爷吧!
“自然是吃醋!”
“哪个女子喜欢看见心仪的男子与旁的女子眉来眼去?!”
——
心仪……
这二字像是一支利箭击中心头,伍思才感觉此时的自己正似乎身处冰火两重天。先是从心底深处散发出一股沁人心脾的温暖,让她如沐春风,可同时从脚底又漫延起一阵寒冬腊月的冰冷。
伍思才伸出一只手指着自己,“你说她心仪我?”
青笋叹道:“是啊!您不是也欢喜靳小姐么!”
青笋觉得做少爷的小厮太难,不光得照顾少爷的生活起居,还得分心为少爷的终身大事操心。
“您这些日子念叨的最多的难道不是靳小姐么,您想到好的会想着给靳小姐送去,好玩儿的不是也想同靳小姐分享么。”青笋望着情窦初开的少爷,慢慢道:“小的跟了您这么多年,从未见您对哪家小姐如此上心,您说这不是欢喜是什么?”
青笋本以为自己一番话能让少爷明白,可下一刻他便见少爷怒目红着眼眶朝他喊道:“你胡说八道!”
“这分明是不可能的事!”
她怎会喜欢靳芳菲,她们分明皆是女子!而靳芳菲又怎会喜欢自己!
伍思才喊完这一句,已有不少人侧目,连秦府外的护卫也探出头看来。
青笋心头不由慌乱起来,这么多年,她还从未见少爷如此失态。可他同时也不明白,为何少爷会如此动怒。
“少爷,小的多嘴您别动怒,您这样小的怕。”
伍思才红着眼眶瞪着青笋,此时的她心乱如麻。
这时秦府跑出来一个小厮,急道:“伍少爷让您久等了,二小姐请您进府。”
青笋朝秦府小厮使眼色,他有一个预感,少爷今日是不会踏进秦府的。
果不其然,伍思才闭上眼眸片刻后复又睁开淡淡道:“今日罢了,伍某尚还有事,劳烦转告二小姐改日再来拜访。”
那小厮闻后诧异,不是说伍家公子在外等了半晌,这会儿怎的又不进府了。
可伍思才已默默转身离开,青笋望着少爷的背影,不知为何莫名有些心酸。
揽芳居。
“你说什么?!”
“伍思才他走了!”
秦明惠难得失了礼仪的大呼小叫,她本见伍思才在外等了许久尚算真诚,于是让人叫伍思才进府,没想到等来的是伍思才已经离开。
“有事!先前怎的不说有事?”
秦明惠仍有些义愤填膺,在房中来回踱步,等她好不容易念念叨叨止住脚步,回头一看芳菲坐在软榻上,神情颓然。
猛然她这才意识到,芳菲此时是难过大于生气。
“芳菲……”
秦明惠一时难言,头一次感觉到言词贫乏。
“保不准他真的有事,芳菲下回,下回我们好好再同他算账!”
芳菲轻轻抬眸,她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正是伍思才送的那把。
她握着匕首,眼眉一横,又是那个活泼伶俐的靳芳菲,“他不来便不来,好似我稀罕似的。”
秦明惠接过话,“诶,正是这个理,我们谁稀罕啊!”
话落,秦明惠复又叹了一声,她希望是真的不在意才好,不由在心底骂伍思才,好端端的既然要等便等着,没得这会儿又走了,算个什么事儿啊。
——
伍思才不知怎么回的西伯侯府,她只知自己需得冷静,她将自己锁在房里,不准任何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