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抑感受到他体内的真气又开始乱走,忙将他搂了过来:“无忧,不管怎么说,你都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只有你好好的他才会安心。你放不下这执念,解不开这心结,我便一直陪着你,帮着你,你想做的事就去做吧,别纠结。”末了又轻轻问了一声,“答应我,别为难自己,好吗?”
许久,洛凡心点点头。
舒抑那道真气仍在洛凡心体内游走,却并未探到姬冥夜的蛊虫痕迹,便问道:“无忧,你最近可有不适?蛊虫好似消失了。”
洛凡心回过神来,答道:“没有不适,幻境中的蛊虫,不可当真。”
舒抑:“嗯,可又发生过看不见也听不清的状况?”
洛凡心茫然地摇摇头:“真的没有,你别担心了。对了,予之兄既已来信催你,我们便尽快赶路,也好叫你早些回家,免得舒夫人惦记。”
舒抑莫名道:“兄长催我,无忧也催我,莫非是和我在一起待腻了?”
洛凡心白了他一眼:“怎么又这样想?你这心胸狭窄得很啊!我只是怕你家里等得着急,你若自己并不在意,我乐得天天和你一起游山玩水。”
舒抑顿时高兴了,扬了长眉问:“真的?”
洛凡心停顿了几息,郑重道:“真的。”
又问:“予之兄怎知我们现在到了这思拓山地界?家书寄得倒准。”
“舒家在许多地方都设有信息站,”舒抑丝毫不避讳,“信息站之间通过灵鹊传递信息,每个站点都会有人值守,确保信息准确、及时地传达。像这一封家书传到我手中,也不过就两个时辰的工夫。”
洛凡心感叹:“飞快啊!不过,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也不藏着点,万一以后我投靠了什么邪教外邦的,带人端了你的信息站,你哭都来不及!”
舒抑笑了一下:“无忧不是外人,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跟你讲。况且,这信息站也不是我建的,都是兄长一手建的,要哭也是他哭。”
洛凡心情绪平复了许多,听了这话也觉得好笑:“我见予之兄对你这个兄弟疼爱得很,若是知道你背地里拆他的台,该有多失落啊!嗯……刚刚你说我想知道什么你都跟我讲?”
舒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犹豫道:“我再考虑一下。”
洛凡心从他手里挣出来,啐道:“堂堂舒二公子竟然还出尔反尔!不为难你,我就想问一下,你……”话头一转,说道,“算了,不问了。”
舒抑:“且问,有问必答。”
洛凡心不经意地咬了下舌尖,便问:“你过得好吗?”
舒抑:“这是何意?”
洛凡心哈哈道:“我瞧你在家里的时候也不喜与人过多交往,东苑连个人影都没有,太冷清了些,你当真过得好吗?”
舒抑:“衣食无忧已成习惯,不喜热闹便有清净,算是顺心顺意。”
洛凡心抿嘴一笑,顿觉欣慰。
复又问:“躬求思静,次至雅独,都是你自己题的名么?”
舒抑“嗯”了一声。
“雅得很!”洛凡心由衷赞叹,又道,“我没有自己的书房,卧房也懒得题字,小时候还差点被子昱占了一半去,好在师父没同意,给他安排了单独的房间,估计是怕子昱跟我学会偷懒耍滑那一套。”
舒抑见他想起往事竟露出一张甜蜜的笑脸,忍不住酸道:“你倒是从小到大都很受欢迎么!”
洛凡心连连点头:“嗯嗯!尤其是我小师弟子昱,从小就爱跟着我玩,老喜欢装大人!每次寒泉浸浴的日子他也非要扯着我跟他一起,还这事儿那事儿的耽搁时间,害得我从来没能和师兄们一起浸浴修炼过。”
舒抑听到这里脸都黑了,沉着面问道:“一起浸浴能修炼?”
洛凡心:“对啊,松鹤岭的寒泉是从玄冰洞里流出来的,温度极低却不结冰,说是能汲取日月灵气。在里面浸浴的时候,真气的运转虽缓慢吃力,却能确保顺利流通到每一处细微经脉。洗去心之铅华,濯尽意之杂芜!心无旁骛,则身清灵净,无欲无望,则府空气沉。在松鹤岭时我们每个月都要去寒泉浸浴一次的,冬天也不例外。”
抬头看了舒抑一眼,却见他脸色不太好,洛凡心忙问道:“舒抑你怎么了?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透支了?都叫你不要老是给我输送灵力了!”
舒抑略感不快,沉声道:“是,我昨夜透支了。”
“真透支了?”洛凡心不解,“是不是喝太多了?”
“我……”话到嘴边又被他自行堵住,转言道,“对,我喝多了,把你送回房之后就回去睡了。”
洛凡心试着问:“那你可感觉浑身酸痛?思拓山的酒奇怪得很,我今日不仅头昏脑涨,还觉得……觉得别的地方也痛。舒抑,你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舒服?”
舒抑没抬头,低声道:“有啊,有的,有点痛。”
洛凡心像是找到了同病相怜的人,追问:“那你是哪里痛?”
舒抑咳了一声:“不太方便说出来。”
“哦……”洛凡心明白了,原来舒抑也是那里痛,那他放心了,“没事的,许是烈酒上火,等酒劲儿完全过了应该就不会再痛了。”
舒抑:“嗯……”
近乡情更怯
等洛凡心去找莫依然和邵临渊时两人已经离开客栈了,白芨和小雪也被舒抑支走,叫他心里颇有意见。他问舒抑这么做有何深意,舒抑却神神秘秘不肯坦言,只道是有别的事情需要他们走一趟。
洛凡心也不追问了,一路走来算是对此人的行径已经见怪不怪——反正他神秘,他莫测,他高人一个!
几日之后二人终于到了松鹤岭地界,也难怪世人向往,他在山上的时候并不觉得,在山脚下才发现此处景致已经缥缈不似凡间。云雾遮掩下的山岚连绵起伏,远望如同怒海大浪,近看却又禅意森寒。不禁让人心驰神往,似乎登上这仙山之后立刻便能脱去凡骨,幻化成仙。
这一路越是接近松鹤岭,洛凡心越是不安。过往种种本已在他心中逐渐平息,现下又开始浮躁起来。舒抑看出他有所顾虑,也不催,只管陪着他慢悠悠地走,时不时还在半道上找点理由耽搁一下。
该来的总会来,现下已经立足于山脚,再想耽搁也没辙了。玄冰洞中那沉睡了许久的百里清,马上就要和舒抑面对面,一生一死的对质,揭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
洛凡心其实并没有准备好怎么去面对,他看着眼前的舒抑,想着对方在客栈中说过的话,他犹豫了。百里清真的希望以这种方式复活吗?活了之后又该怎样重新接纳这个世界?舒抑又该怎么办?
之前信念笃然,死乞白赖地拖着舒抑走这一趟,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洛凡心反而生出临阵脱逃的念头来了。
暮色沉沉,洛凡心停在一处山石边不再前进,闭着眼揉着眉心。他脑中混乱不堪。
舒抑问道:“是不是累了?”
洛凡心望着舒抑略现疲色的面容,心中更不是滋味了,便道:“是有些累。舒抑,这一路真是辛苦你了,本来就是我自己的事,硬把你拖来,真是对不住……”
舒抑虚倚着一旁的山石,言道:“别说‘对不住’,太生分了。明日再上山吧,今夜不妨先在这山下找一处地方落脚。那边似是有座茅屋,过去看看?”
洛凡心“嗯”了一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确实有座茅屋,看起来还分外眼熟。
两人走到茅屋前,只见屋外有竹筒引了山泉下来,一条晾衣绳悬在半空孤单地飘摇。他上前去敲门,并无人应。轻轻推门,门“吱呀”一声便开了,屋内黑乎乎的像是无人居住。
舒抑展开折扇,灵力汇集,月光一般照亮,又见木桌上有油灯火石,便擦了几下将灯点亮了。
这间屋子越看越眼熟,洛凡心想起少时曾陪子昱一起下山探望他母亲的情景,纸糊的窗子土砌的墙,房梁上还有燕子做的窝。果真正是这座茅屋!许多年过去,这里竟还和从前一样,屋内陈设一应俱全,也都整齐干净。
洛凡心瞧见了挂在墙上的那顶竹斗笠,是子昱十几岁时亲自为他母亲编的,当时还嘲笑他有一段花纹编反了,看着极其突兀。子昱的母亲却喜欢得紧,硬是没同意拆开重编,说是这样正好能跟别人家的斗笠区别开,看见了就能想起自己的儿子来。
他取下那斗笠看了一会儿,对舒抑道:“就在这儿住一晚吧,这里没人住的。”
两人朝着那屋内仅有的一张竹榻望去,又不约而同地面现尴尬之色。
舒抑:“无忧,你先休息吧,我运会儿功。”
洛凡心:“不不,还是你先休息吧!”
舒抑笑了笑:“那这样,你先休息,待子时我再叫醒你。”
洛凡心想了想,倒也行,便不再客气,躺上了竹榻闭目休息。正当他快要进入梦乡了,迷迷糊糊中却感觉有人拉了拉自己的衣袖,他以为是舒抑,没睁开眼便直接问:“已经子时了吗?”
舒抑听见他问话,轻轻回了一句:“还没,再睡会儿吧。”
洛凡心确实是累了,听了这话便又睡了过去。睡了一会儿又感觉有人碰了下他的脸,洛凡心嘟囔了一声:“舒抑……别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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