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凡心“哦”了一声,心思却都在那双握着自己的手上——手指修长有力,手背有轻微的筋脉凸起,好看至极,又近在眼前,仿佛唾手可得。
舒抑放开了他,转而坐到榻沿上与他并肩:“无忧又走神了,莫非与我讲话没什么意趣?”
“啊,怎会?!”洛凡心慌忙乱答,“我喜欢和你讲话还来不及!”
“真的?”舒抑两眼放光。
洛凡心涩声:“真的,当然是真的。”
他心中欢喜,不管怎样,既然舒抑并非心仪白芨便叫他大大松了一口气,似乎又离着自己的目的地更进一步了。一时心猿意马,竟不知自己此时已然露出了笑模样。
舒抑抱臂盯着他,意味深长地问:“还有吗?”
洛凡心:“还有什么?没了……”
舒抑:“怎么不接着问我的心上人到底是谁?”
洛凡心摇摇头:“不问了。”
舒抑略显不满,迟疑片刻说道:“可是我想告诉你呢。”
“……啊?”洛凡心忽然心跳加速,“你,你要告诉我吗?你告诉吧。”
他既期待听到对方说出来,又有些害怕他说出来。他甚至没由来地笃定舒抑要说自己的心上人就是他洛凡心,可时机不对,地点不对,一切都不对。
舒抑抿了抿嘴,目光稍稍闪动,过了一会儿又改了口:“还是算了吧,说与不说都不打紧……你,还要再休息一下吗?”
不打紧?
洛凡心喜忧参半,默默叹了口气:“……不了,我去给白芨洗衣服。”
见他起身,舒抑拉住他一截衣袖:“无忧,你会失望吗?”
洛凡心笑笑:“没有,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也不迟。”
舒抑松了手,轻轻捏起掉落他臂弯上的一根发,拈在指尖揉了揉。发丝不是完美的圆,滚在两指间似乎有棱角,像极了这发的主人——既柔又刚。
他不是不想说,只是明白玄冰洞还未到,对方还没准备好。
……
白芨自然没有劳他大驾来给自己洗衣服,洛凡心虽有歉意却也不想勉强他,干脆就拎着小雪扔进了盆里给它洗澡。
他道:“几天没洗,你这乌溜溜的样子是自暴自弃了吗?”
小雪:“啊呜……”
洛凡心:“咿哟喂,还臭臭的!”
小雪:“啊呜……”
洛凡心:“就知道啊呜啊呜,鬼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舒抑笑道:“难不成平时你跟它讲话讲得头头是道,都是在自言自语?”
洛凡心还未答话,白芨却冷冷道:“小雪说它现在不想洗澡。”
洛凡心:“……你,你怎听得明白?”
果然见小雪一双小爪子死死扒着盆边,两条后腿在盆底扑楞着,硬是朝着白芨的方向挣扎。
洛凡心心道不妙,看小雪这架势……他默默将目光移到了白芨身上。
白芨虚握半拳抵在唇边:“咳,别误会,我只是能理解它而已,并不打算——也没时间养宠物。”
小雪扑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啊呜……”
白芨循着声音望了小雪一眼,余光瞥见洛凡心仍在盯着他,赶紧侧过脸去不再作反应。
洛凡心暗自嚎啕:“完了,宝贝儿子马上要变成别人家的了,我竟然养了个白眼狼!”
他神思飞到了天外,随手就舀起一瓢冷水淋在了小雪的身上,小雪一个激灵,眼里冒着泪花,对着白芨汪了好几声。
白芨竟觉得有些不忍,他看见小雪死死扒在盆边满眼泪光的样子实在可怜,不免生出一些心疼的情绪来。犹豫了片刻,他蓦地伸手把小狼崽子从盆里捞了起来。先是拿着干布把它整个包裹起来,又用布角轻轻擦去水渍,最后还往怀里藏了藏。
白芨平素不苟言笑,此时那一脸慈母的模样令旁边观摩的二人分外眼生,似乎能看见一排黑鸦飞过,留下一连串的“嘎嘎”声。
他也不知是在对谁说:“哪有这么给人洗澡的,这一瓢水那么凉,小雪这么小呢……”
洛凡心和舒抑二人对视一眼,都是满腹狐疑——那个说小雪是狗崽子的白芨去哪里了?
洛凡心欲抢回主权:“咳咳,白芨大侠,白芨大侠?我毕竟是小雪的爹爹,要么还是让我来抱吧,别把你衣服弄湿了。”
白芨瞥了他一眼:“我也是小雪的师父,这有什么关系?”
洛凡心再次噎住,大呼完蛋,白芨竟然主动承认自己是小雪的师父了!不,不是承认,可以说得上是在争夺看护权了!
眼看着这二人都一脸“这是我的狼”的表情,舒抑赶紧打圆场:“无忧,让他抱会儿吧,省得你衣服弄湿了再着凉。另外,我们差不多这两日就启程,到松鹤岭还远得很。”
“我也一起去。”白芨接道。
洛凡心看了舒抑一眼,暗送表情:“他要一起去?是冲你吗?”
舒抑回了一眼:“恐怕是冲着你的宝贝儿子……”
洛凡心又送了一眼:“带还是不带?我宝贝儿子要被拐了!”
舒抑苦笑一下:“带着吧,他武功高,小雪跟着他说不定能有意外收获。”
洛凡心眉毛挑得老高:“能有什么收获?再收个爹吗?之前他还称小雪为‘这狗’来着,怎么说变就变了?”
舒抑弯了嘴角:“恐怕他是从来没被小动物亲近过,小雪这么美貌又可爱,一时被迷得七荤八素很正常。别急,过两天就会腻的!”
白芨瞪了两人一眼,冷冷道:“你俩眉来眼去是当我瞎吗?不会是在腑内传音吧?君子不语人是非……”
洛凡心很无奈。
他道:“呵呵。”
途径思拓山
这次三人加一狼没有赶马车,而是骑了良骏上路。看着小雪窝在白芨的怀里睡得香甜,也不觉得颠簸似的,洛凡心少不了长吁短叹。
舒抑:“快别再叹了,你这一路就剩叹气了。”
洛凡心:“我能不叹么,我辛辛苦苦种的大白菜被那谁给撅了呀!舒抑,你管不管他了?”
舒抑真是心酸无处说,两面不是人。那边说“舒抑,你看看他都把小雪教成什么样了,你也不管管!”这边说“你看看他整天霸占小雪,你也不管管!”
管得了么?哪边都管不了。舒抑也摇头叹息起来。
不着急赶路,三人权当游山玩水似地慢吞吞走了几天,终于到了思拓山地界。
洛凡心瞄着路边一些卖小物件的摊子,竟看到好几个大老爷们在卖绣花鞋、胭脂水粉和丝绢团扇之类的,觉得有趣之余又不免奇怪,对舒抑道:“你发现了没有?方才一路走来,来来往往的没见到几个姑娘啊,都是男子。”
舒抑瞅了他一眼:“想看姑娘?”
“……”洛凡心失笑,“我只是觉得奇怪而已。”
舒抑放眼扫了一圈,果见整条街上连一个雌性的影子都没有,回道:“确实奇怪,恐怕另有隐情。”他转向白芨,“白芨,我们去问一问……”
还没说完,看见白芨一手牵着马一手抱着小雪,正昂着头躲避小雪热情的“亲吻”,饶是如此仍被糊了不少口水在脸上。被糊了口水的却像没事儿人似的,竟然还笑得“花枝乱颤”。
洛凡心的嘴角已经快撇到耳朵根了,万万不敢想象眼前这人就是那个整日里一脸“别人都欠我钱”的白芨!舒抑默默转回脸,决定晚些时候独自去打听。
天黑时分找了处客栈住下,三人各自简单收拾了一下就下楼吃晚饭。舒抑叫来店小二,给了锭银子问话。
店小二捧着银子眼睛都直了,洛凡心也差不多,心想舒抑可真是大手笔,话不多说先送钱。见舒抑没吭声,便自己开口问道:“这位店小哥,我们一路走来觉得奇怪,怎么没见大街上有姑娘家走动?”
店小二顿了顿,自己拉了个凳子坐了下来,悄声道:“几位公子,这可不敢多议论,要惹祸上身的!”
舒抑又拿出一锭银子,洛凡心察觉自己眼角好像抽了抽,他那是乾坤袖吗?到底装了多少银子?
店小二见了银子眉开眼笑,也不怕惹祸上身了,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原来这思拓山上有个寨子叫思拓寨,寨主心狠手辣,经常到这镇上来抓年轻女子。先前镇上的女子经常在走夜路的时候被掳走,掳走之后没有一个能回来的。后来姑娘们都不走夜路了,那寨主就开始大白天的出来抢人。时间长了,家里有女子的都不敢再让出门了。
洛凡心问:“怎没人去报官?”
店小二:“几位公子,说出来你们可别觉得我胡扯,报官也没用的,官府都不敢管!那些女子被抓上山,下场很惨的!有人在那山下发现了失踪女子的尸体,都变成干尸了!后来凭着女子身上穿的衣服才认出来,是刚失踪不久的姑娘,那么快就变成了干尸,还不是被厉鬼给吸干的?那寨主搞不好就是厉鬼,谁敢去招惹?惹不起,只能躲……”
洛凡心:“那寨主多久下山一次?”
店小二:“这说来也奇怪,那寨主下山没什么准日子,但是只要有姑娘在街上晃荡,保准不消片刻就得被抓走,说不定咱这镇上就有他们的细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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