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南安静的听着,心里莫名涌上烦躁,好似是及其厌恶林疏行露出这种神情,有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音调一转,清冷玉碎般的声音里再添几分严厉与告诫:“一剑撼山岳,一剑指八荒,修的是剑更是剑心。剑心当无畏直击,无退勿怯,剑至大成,无剑可化有剑,有剑亦是无剑。”
到这个世界已有月余,作为杀手的林疏行是骨子里的清冷,除了对着在意之人温和些,其余杂七杂八是从不走心。相比较于原主的贪生怕死,纵情享乐,贪慕权财,他自是更适合于心无旁骛的修炼。本就在现世已有些功底,何况月余来也是潜心体悟一番。自是会有这些修炼一途中的感触。
穆南严肃地点了点头,道一句徒儿明白,他倒是不知自己那个没什么本事还特别恶毒放纵的师尊竟会有这般的见解。
“剑南诀乃是无阶剑诀,为师给你示范一遍剑南一诀欲雨风来,看仔细了。”右手一翻,东霜剑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
这剑南诀,穆南知道这是他那个师尊一大底牌,练至十诀其威力怕是天地无可挡。上一世林疏行可把这宝贝的很,何况只不过把穆南当成泄欲的禁脔,怎会教他。
剑诀初起,剑尖便以刁钻的角度向前一刺,随即手腕一转,挽出道道银芒,月钩状旋转刺破所经过的空气,却是为发出半点的响动,无声之中的劲气崩碎了空心的青竹,周围一圈道道青竹表面裂缝密布,很快成了竹屑风一吹四下飞散。竹林瞬间被惊动,竹叶飞舞,青绿色一片称的舞剑之人更具清高之气,风华无双。
淡漠的眸子静静的不带任何情绪,比常人少些红润的薄唇成一条直线,三千墨发因风有些散乱的披散,一身白色云锦宽袍灌满了风。一起一跃身姿矫健,世间任何形容之词难以描摹出他绝人天姿的一丝一毫。
似乎本就是捣碎了九天银月重铸入灵,于凡界化成此等妙人。又似升仙之人一身仙骨,周身仙气,由内而外散发着清绝之气。
这样的师尊令穆南暂时忘了仇恨,惊艳至极。
手腕再度一番,剑尖三递,无声之中似有风雨欲来利落反转放置背后,一诀结束。
“可看清楚?”林疏行收回东霜,看向穆南。
“徒儿看清楚了。”穆南回了神,道。
“嗯,你在这竹林修炼,什么时候能舞出一诀为师便放你出来。”林疏行挥袖换了移动了竹阵,留下穆南出了后山。
穿到修真界不久的林疏行根本不知道只有达到了筑基期辟谷后才能无饿,无需再吃饭解决饥饿。这就导致穆南很不幸的被困在竹阵里忍受饥饿。
出了后山,便直奔寝殿里的密室。找了个蒲团盘膝坐下,开始吐纳灵力,待恢复了最佳状态时,才将东霜剑召唤出来,小心翼翼地用灵力托起至身前。一手轻柔地抚过束缚在剑身上的阵法。
此阵法为敛魂阵,是原主所能发挥出来的最高级的囚禁阵法,而为何如此狠心的锁了对自个儿忠心耿耿死脑经的东霜不过只是因为嫌他碍眼,怕他阻拦自个儿做混账事,坏了兴致。
从原主脑中搜索出事情前后的原委后,忍不住骂了一句有病,若是自己是东霜怕是已经心寒了吧。
敛魂阵不亏为连金丹巅峰的原主都费了一番劲才布置出来的阵法,何况据那份记忆,他知道东霜明知自己的主人要锁住自己可能一辈子也出不来,却仍然没有一点的挣扎。这才让原主勉强的成功。
虽说如今林疏行因着心境超于原主而成功成为元婴期高手,但对于这敛魂阵他还是很头疼。破阵不难也不易,只要按照如何刻画阵文时的步骤倒走一遍便是,而这不易在于,这阵法纹路之繁复根本难以形容,就好像是一团麻草特意扯扯剪剪散落一地。
强压下因记得头疼而涌上的死死烦躁,运转灵力让冰凉有丹田散布至全身,脑海中一遍遍的演绎着破阵时灵力所应该的走向,确保无恙后才稍稍缓和了一下紧绷着的心弦。
“东霜,你可准备好,待解开着敛魂阵,天高海阔随你而去。”微闭了下双眸,又快速睁开,眼底是连他都不曾注意到的温情。
组织里无人不道天字杀手林疏行无心无情,是人非人,倒不如说是一台只晓得接了命令杀人的机器,是一个无痛无悲可笑的受人摆布作丑的牵线娃娃。
可惜他心里永远保护着一个人,可惜那份保护被他践踏成了渣。
本已不愿再相信他人,本已想封闭只留下自己,却还是一次次破了例,景洛是师兄是,东霜是,南儿是,上寒宗也是。而这其他的世道苍生与他何关,是,他是无心无情无情,却并非是对着在乎之人。
调动周身灵力,摒弃任何一点的犹豫,按照在脑中走了无数遍的路线快速而又慎重的推进,银白剑身上冰蓝色绘制的纹路闪着刺骨的寒光,灵力注入,蓝色更甚,一种寒进骨子里的力道渗入剑身。
林疏行显然是知道这般情况持续时间越长对东霜来说煎熬越久,但也无可奈何,只好再稍稍加快下输送的速度,一心摒弃杂念,专注于纹路,似乎眼前早没了剑,只剩下不断穿梭跳动的灵力,他陷入了一种顿悟的境界。
剑内的东霜虽无法脱困却是能透视看清外间,比起之前的黑暗现在的处境可是好了太多,浸 入周身的冰凉让他知道外面之人在破阵。
待稍缓解了一下麻木的双腿后以手撑地慢慢站起,踉跄了几步终是站稳。玄色长袍,窄袖暗纹,墨灰云纹腰带,别一银白勾玉。长发及膝,流泻一地月华。一对瑞凤噙着润人温笑。唇角弧度上扬。
“主人,您终于放东霜出来了呢。”
密室灵力肆虐,而最中间却是温和而又规律的沿着预计的轨道走着,林疏行面上一片凝重,只差最后一道纹路便可解封,可这最后一道却不是这么容易走的。
毫无抵抗之力的神魂被拉入一片混沌之中,再睁眼血红一片,绞痛碎骨之痛铺天盖地瞬间压垮了神识。
“师尊,这可是魔窟血藤,专门为您准备的,您可要慢慢享受。”邪气的眸子发出嗜血的光芒,嘴角残忍的挂着令人心惊的笑。修长苍白的手死死捏着林疏行下巴,“咯吱”一声,是骨头捏碎的声音。
“啊啊——呀——咿——”下巴疼的无法合上,唇舌打颤只能简单的咿咿呀呀罢了。心神打乱,一股血气直入眉间。拼劲力气一甩,凄怆一声:“南儿——”
眼前血色愈发浓烈,心神早失了理智,眼见着心障越重,再难拉回。剑内东霜大骇,只得一遍遍大喊:“主人!主人!”试图拉回一点清明。
“东……霜。”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嘴角溢出一抹血迹。硬撑着体内灵力的肆虐和经脉裂纹的剧痛,面上不露一点痛意,双手结印,精纯的灵力携带者摄人的寒气一鼓作气冲向最后的阵纹。冰蓝光芒一闪,敛魂阵崩碎,强大的灵力冲击着密室,将早已重创的林疏行狠狠推了出去,撞在墙上。
“哇——”连连吐出数口鲜血,气息瞬间萎靡,薄唇惨白,根本没了血丝。修眉蹙起,指尖握进肉里,掐出了几点鲜血。身子隐隐在微颤。
“主人。”东霜音色颤抖,连忙奔向林疏行,心疼而恭敬地抱起,快步出了密室。忙传音给百药峰峰主,并使了几个小法术替林疏行清洗了一番换了件干净的衣衫才轻轻放在床上。
“东,霜……抱歉。”林疏行挣扎着坐起,不要命般的再度运起灵力,想要解除与东霜的契约,还他一个自由。
“咳咳……”鲜血再度不要钱一般的从嘴里喷出,东霜忙打入一道灵力阻止了林疏行自残般的行为。
“主人,您,您不要命了!东霜是怨过您,可您是东霜的主人,东霜早已誓死追随。”红着眼眶,重重地跪在床前,一字一顿地认真说着。“主人您,先休息会。”放柔了动作让林疏行再次躺好,自己静静地坐在床旁。
经脉碎裂,元神逸散,灵力在体内暴躁的冲击肆虐,一波又一波看不到尽头的疼痛淹没了所有话语,摧垮了所有精力。
合上眼,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很是脆弱。
主人,不管您怎么您始终是东霜的主人,还有这南儿,到底是谁尽然会令主人这般心神打动。东霜柔和的看向躺在床上的林疏行,挥手设了一个屏障阻隔了外界所有的声音,缓缓起身准备将那个磨磨唧唧还没来的百药峰峰主拎过来。
第7章 可曾后悔
“嘶——”被东霜很不客气催到千尘殿的沈钰刚一踏进寝殿便被林疏行那副要死不活的惨样吓到,忙塞了几颗疗伤滋补的丹药,灵力细细的扫了一遍。
“怎会弄成这样,灵力竟肆虐到这般地步,让这经脉如何受得了。”稍浅的眉毛蹙成一团,面色凝重。手上动作未停,一道道精纯而柔和的灵力输入林疏行体内,沿着经脉强力压下暴走的灵力,运转周天。
林疏行面上露出疼意,闷哼一声,双唇紧抿,齿间抵在柔嫩的唇上,咬出一排牙印,两手上青筋凸起,额上瞬间细汗密布。
灵力收归于体内,又瞬间右手白芒一闪,数根发丝般粗细的银针快速扎进林疏行背部几大灵穴,又一齐拔出。“暴走的灵力已被我暂时压下,之后只要每日药浴跑上几个时辰修复经脉元神便好,待会我会令弟子送来。”沈钰抬袖拭去细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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