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师叔。”早被疼醒的林疏行苍白着脸,点了点头。
沈钰冷哼一声,道:“别以为这伤这么容易就能全好,没个一年半载的别想恢复,哼,你倒是有出息的很,七年混事,好不容易被百戒峰那小子打醒就给我弄成这副模样,以为自己命大么,我看你还不如再受几鞭烈炎鞭,安分躺着。”
林疏行扯了扯嘴动作轻微不可见,真是被骂的哑口无言。“师叔消消气,桌上有茶水去火。”
“你!不省心。这伤谁弄的?就算你在不济好歹也是个殿主,被弄成这副狼狈样,我都难以和师兄交代。”沈钰嘴上虽骂,心底到底还是护着自个儿师侄的。
“没人,是我破个阵疏忽了。”林疏行心里一暖。
“主人为了放我出来才伤的如此严重,是我失职未护好主人,峰主要罚罚我,别骂主人了。”东霜面有愧疚,跪在地上。
“东霜你起来,是我强行用敛魂阵封你,你,何错之有,?”林疏行语气强硬,“师叔,是我的错,别罚东霜。”
“你们两个,算了,没这心情。”沈钰施施然起身,“敛魂阵破阵凶险,不要有下次,峰上事务多着,走了,东霜出来送我,你给我安分躺着,暂时封了你灵力,没个数月别来找我解封。”抬脚快步走出令他糟心的地儿。
林疏行半躺在床上,微合上眼,几日未睡破阵早就令他心神疲惫,即使此刻浑身似散架一般,无处不在叫嚣着灼人与疼痛的情况下也昏昏沉沉的陷入浅睡,只是睡得不大安稳。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出来吗?”沈钰走在前面,对着跟在身后的东霜说道。
东霜稍想一下,道:“是因为主人么。”
沈钰转身面对着东霜点了点头:“是,你跟在阿行身边也该有十几年了,我们谁都不知道七年前发生了什么导致他性情大变,如今他清醒了但不保证是否还会那样,上寒宗上下不喜他的大有人在,本峰主只问你一句,你可悔跟在他身边?”沈钰注视着东霜的眼睛,严肃的问道。
“不悔。”东霜不避开探究的视线,道。
听到东霜肯定的答案,沈钰送了口气,语气也缓和了许多:“这孩子七八岁被师兄抱回来,这么小一点却又有着大人般的成熟,防人警觉之心很强,也不知道师兄抱来之前他是怎么过的,刚进去看阿行似乎能对你放下戒备,有你在他身边看着,我也好安心,相信阿行之后会是个好主人,你便安心跟着。”
东霜嗯了一声。
“你回去吧,阿行便交给你了,我这师叔这几年当的可真够累的,以后也好放心咯。”沈钰放下了肩上看着师侄的担子,心情大好。
寝殿外,何武着急的走来走去,面上着急,右手放在门前抬起又放下,想敲又不敢敲。
“进来。”被脚步声吵醒的林疏行用手撑着背靠在墙上,理了理衣襟。
清冷的声音仿若救命之音。何武忙推开门,快步走进,道:“殿主,师兄不见了,弟子找遍整个千尘殿都未找到人,弟子担心……”说着小心翼翼的瞄了眼林疏行,暗道都说这三殿主没啥本事,可这压迫是怎么回事,我看不逊色与掌门。
“就这事?”林疏行淡淡的说道:“阿南被本尊关入后山竹阵,剑诀未成不准出来。你不必担心。”林疏行未恼他扰了清静,倒是因这对这弟子放心了些。
何武刚送了口气准备告退又想起一事,连忙问道:“竹阵可有膳食?”
林疏行有些不解何处此问,回道:“无。”
何武面上一白,跪在地上。“弟子恳请殿主放师兄出来,师兄应还未到筑基尚不能摆脱同凡人一般饮食,五日滴水未进,恐怕……”
林疏行暗道一声该死,不顾身体剧痛,连忙起来,重创的身子摇晃了几下,套了双鞋便匆忙往外走。
“你去准备些吃的,端到阿南房里。”匆匆吩咐完,人已出了殿朝后山赶去。
幸亏这竹阵只要脚步踏对便能破阵,不用什么灵力,省了不少事。
竹林穆南拿着辰岚,一遍一遍的重复着剑南诀,五日滴水未进令他全身无力,脚步虚浮,眼前阵阵发黑,伸舌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一股血腥卷入喉中。
“主人别练了,停下保存些体力,好坚持的更久些。”辰岚尚不能离剑,只能不断传音纾解焦急,试图能劝动穆南。
“坚持久些?呵。”穆南冷笑一声,面上忿恨。
突然看见竹阵外渐渐走进的白衣一角,计上心来,装作脱力狠狠将剑向那方向扔去,虽知道这点把戏伤不了他,但还是解了一点点恶气。
面上装作恐慌无措的向林疏行走去,虚浮无力的腿脚无法很好的支撑住身子,几次都快摔倒。
林疏行看着飞来的长剑,想运起灵力阻挡去发现灵力早被沈钰封住,如今自个儿暂时是个废人还不如凡人来的利索。凭着杀手的身法,堪堪避开要害,右手一挡划开一道又深又长的口子。
剑进剑出,鲜血喷溅,剑气进入残破的身体,催拉枯朽般又重创经脉,林疏行手压在胸口,练练吐出几大口鲜血。
超于之前百倍的疼痛令他额上瞬间密布细汗,闷哼一声,清冷眸子蒙上了浓重的痛意,一睁一眨却是消失殆尽。
“主人!”刚出阵的东霜见到林疏行再度吐血,内心火烧般的担忧,挥袖拍飞了罪魁祸首,小心扶着站也站不稳的林疏行。
“师,师尊——徒儿该死。”穆南挣扎这爬起跪在地上,头垂着看不出神情。他倒是不知林疏行伤的这般严重。
“哼。”东霜面上冰冷。
“是为师疏忽忘了你尚不能摒弃饮食,你且起来,东霜莫怪南儿。”林疏行虚弱地倚在东霜身上,连呼吸这种细微动作都能牵动起剧痛。
“东霜,带我们回去,为师让何武弄了些吃的在你屋内,回去吃些。”林疏行交代完,倚在东霜肩上合上眼,能撑着交代完早已到了极限。
穆南看着那人面上难得的脆弱,钢铁封住的心有了一个小孔,针扎般隐隐的痛。眨眨眼挥去心底的异样,估计是他连自己都难保,没空打骂吧,也不知等他好了,是鞭子还是毒药或是铁烙……
心下一片苦涩。
第8章 立秋之季
“主人,那小子还跪在外面,哼,让主人伤上加伤,就算无意也不能轻饶。”东霜小心翼翼地撩开床上人侧旁被汗打湿粘住的黑发,看着苍白而脆弱的睡颜,心底一阵阵的揪疼与内疚,愤愤而道,蹭的站起就想出去教训一下那个罪魁祸首。
“别。”被疼醒的林疏行轻轻说道,拽着东霜衣角的手指尖发白,在轻微颤抖,明显是用尽了全力。
“主人,你可醒了,再不醒我都要再去叫沈钰来了。”东霜坐下,一脸欣喜。
“嗯。”林疏行淡淡地点了点头,不过若是相熟之人定会惊讶发现此时的殿主虽还是一脸冷冰冰,却不是那么难以亲近,冰块融化了些。
“南儿可还好些?”林疏行道。
“那小子跪在外面不起,说是请你责罚。”东霜复述了一遍。
“什么?简直胡闹,让他回屋去。”林疏行声音冷了三分,面上一丝愠怒,这般不爱惜自己,当真是该罚。
“嗯,主人如今也算是个凡人,这些是我让何武准备的,主人吃些,我去看看那小子让他回去。”东霜应了一声,端起一旁桌上的盘子走向林疏行,布置完后出了寝殿不忘细心地关上门,免得凉风吹进令主人惹了风寒倒是不好了。
夏末秋初的天气可得小心注意点才好。
林疏行看了眼盘子,几碟小菜一碗粥,不是很丰盛但胜在清淡,适合他现在这个病人吃。穿来许久这倒是第一次吃饭。夹了筷小菜不急不缓地放入嘴中,细细嚼完咽下。
另一边穆南冷着脸,漂亮的眸子里死水般的平静。
“辰岚,如今我越来越看不懂他,明明同样的灵魂波动性格相差天壤,定是哪里出错了,或是这一世他更懂得伪装。”穆南耐心地用银针试完毒后才拿起筷子。
“主人还是小心为上。”辰岚传音。
“嗯,重活一世自是不再犯蠢,修仙一路他定不会教我,且这修真界虚伪做作令人作呕,倒不如修魔,凭实力说话。”穆南心下一想,还是打算走老路修魔,入了魔族夺权谋位一举攻上修真界,灭了上寒宗,血洗修真。不过这番话他不会对辰岚讲。
辰岚是仙器之魂,上一世虽说因着他主人的缘故跟着一起到了魔界,却是不曾入魔半分,也因为这,一度成为恨他入骨想拉他下位的长老的攻击武器。
穆南虽也想让辰岚随他一道修魔但也只是想想并不会逼它。仙器魔器有何区别,只要真心待他的就好。
辰岚不做声他无权劝他打消这个念头也根本没这能力劝他。穆南将手搭在剑柄上,道:“我只想自保,放心。”
翌日,穆南照常等在书房外,薄唇紧抿,一双眸子有着一闪而过的寒意。待那人缓缓走近,水青色衣衫映入眼帘,俯首行了一礼,便跟在身后进了书房。
穆南知道那人伤的极重,不然不会老远便能听到深浅的脚步声,趁他如今修为无几倒是取他性命的好时机,穆南眸子暗了几分,握剑的手稍稍用力,最后还是松下。有东霜在,他,不敢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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