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渊……”南陌言在心里记住这个名字,神色凝重。
“师哥年少时被送到烈焰国当质子,本来应该是由你去的,但你怕死,苦苦哀求他,他便替你去了,一去便是三年,他那时也不过是个未满十岁的孩子。三年里,他被关在烈焰山谷里。那火山虽然多年没有动静,但所含毒气与热气一点一点渗进师哥体内,他自小体内有热毒,又被关在那种地方三年,热毒渐渐带出了他体内的妖毒,以致于形成常人无法亲近的烈焰体质。那烈焰云修不忍他如此受苦,在烈焰国君殿前跪了整整三日,才放他出谷,后来又帮助他回国。那烈焰国君盛怒之下,将他关入水牢。在那样的地方待了三日,他便落下了病根,后来又中了毒,毒素蔓延得极快。若不是那场牢狱之灾,他兴许还能撑过这个冬天。其实就算烈焰云极不来求我们,我们也会去的。更何况我早已偷偷看过,烈焰云修早知自己命不久矣,告诉我们不必去,免得徒给云极希望,反而让她有更大的失望。”
“我不知道这些……”
“你自然不知道!”介子寻吼了他一句,“你自小被师哥保护,却还猜疑他的用心。你在王宫风花雪月时,他在前方为你厮杀,可得到的呢?还不如他国皇子对他的一般用心!你们这些人,总把别人的感情当儿戏,玩玩就丢了。但你要知道,你既然招惹了师哥,又是苍梧国主,就要好好负起应该负的责任!有些人,面冷心热,有些人,面热心冷。师哥为人极重情义,烈焰云修于他有恩,但在道义与你之间,他违背了自己一向的准则,选择了你。”介子寻异常气愤。
“责任?道义?”南陌言心中,对这些观念着实淡薄。
“真是可笑!明明最应该负起责任的人,却轻视责任。明明从不曾被责任优待过的人,却在竭力坚守责任。世间道理,怎会如此颠倒?”介子寻轻轻摇头。
“我……确实不知道何为责任……”南陌言想起千花明批改奏折到深夜的场景,还有他在深谷中的怒吼,“但是,我与他之间,应该不是责任。而是……”
“是甚么?”介子寻问道。
他会希望每天看到千花明,在遇到危险时会想要去依赖一个人类,在失眠时会想念他身上的气味,看到他笑,他也会开心,这是甚么呢?介子寻看他怔住了,心中暗暗焦急,却又不能立即点破,只说了句:“你想明白后,再来与我说话。”随后便离开了。
南陌言坐在帐篷旁边,用手扒拉着一旁的野草,看着远处的千花明,心中有些烦躁。
须长风走过来,在一旁坐下,这个国主,他以为是个明白人,却和他那个师弟一样,对别人的事情,看得清楚,对自己的事情却是糊涂得很。
“国主,喝一口?”须长风递给他一壶酒,南陌言接过,咕噜咕噜地灌下去,
“这酒后劲大,国主还是缓些……”须长风劝道。
“怎么只有一股辣味?”南陌言擦了擦嘴。
须长风道:“国主第一次喝酒?”
南陌言以前喝的都是琼浆玉露,还是不会醉的那种。哥哥说喝酒误事,所以只给他喝些果子酿的琼浆玉露。
“不是,但这么辣的酒却是头一遭喝。”他又灌下去一口。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国主可是有甚么烦心事?”
“烦心事?算是有一件,我问你,如果一个从不想要依赖他人的人,开始想要依赖别人,从不为任何事情烦忧的人,总是因为一个人变得烦躁,只要看到这个人不开心,他就会更加烦躁。那么,这个人,是生病或者中毒了吗?”神仙不会生病,但是凡人会,所以南陌言怀疑是那毒素的关系。
须长风笑了,“生病可能性不大,若是中毒的话,国主,请伸出手来——”南陌言以为他要给自己探脉,便将手递给他。须长风拿出一个小瓶子,将其倒扣在南陌言手上,南陌言感觉甚么东西进了他的体内。
“金蚕蛊已经进入你的身体了,你的毒,现在也在慢慢解了。可还觉得烦躁?”
“多谢。烦躁——还是觉得烦躁。”南陌言道。
“那便也不是中毒的缘故。”
“如此,这可真教我想不出了!”南陌言皱眉道。
“那便好好问问你自己的心罢!”须长风起身,“对了,金蚕蛊随时可能跑出来,你若要它乖乖待在身体里,便要师哥好好配合。”
“配合?”
“金蚕蛊需要阴阳调和,你和师哥虽然都是男子,但因为体质互补,若是常常欢好,金蚕蛊便会在你体内牢牢扎根,从此甚么毒也不用怕了。”他说完这话,给他一个自行领会的眼神,等南陌言反应过来,他早已不知所踪。
不远处,千花明独自一人,伫立于月色之下,背影孤傲清冷,不近常人。“花花,现在心里一定不好受罢?”南陌言拿起酒壶,又饮了一口。
安慰人这件事情,他确实不知怎么做。记得从前在哪本书里看到过,安慰人的第一步——要感同身受,第二步——陪伴他,第三步——转移注意力,第四步——让他投身到不能分心的事情上。
“感同身受,我尽力了。陪着他,这个我也可以做到,转移注意力,花花的意志力似乎颇为坚定……呃,不能分心的事情……”他感觉金蚕蛊在体内流动,想起须长风说的话,再想起花花每次红了的耳朵,“老子真是欠你的,怎么就栽在你手上了呢!”他取出半颗老君的药丸服下,又举起酒壶,一饮而尽,站起身来,摇晃着身子走到了千花明的身边。
“你怎么喝了那么多酒?”千花明看着他酡红的脸。
“酒……难喝……”南陌言搂着他的胳膊,“花花……好看……”他笑仰着脸,“须长风刚刚给了我金蚕蛊,它……在我身体里蹿来蹿去……你……帮忙……”
“如何帮忙?”千花明扶着他,看着他的头在自己身上蹭来蹭去。
“他说,要两人欢好,金蚕才不会跑出来……你,跟我走!”南陌言看着花花的脸在眼前放大,踮脚蹭了蹭他的鼻子。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千花明被他撩得心痒痒的,但还是尽力克制着自己。他知道南陌言虽然表面风流,却不想与他真的做到最后一步。若他酒醒后懊悔,反而对两个人都不好。
“你……”南陌言感觉脚软头晕,一把推开他,“你嫌弃我!你不要我,我就骑马去找东方渊,先与他大战三天三夜,然后应了他的婚约,你……我就不管了……”他边说身子边摇晃。
千花明欲哭无泪,这人撒起酒疯来真是甚么话都敢说。与东方渊大战三天三夜,他真当自己不存在吗?
“那个东方渊……太讨厌了……上次想强……不过,嘿嘿,被我逃了。他以为他是谁,我可是、可是要求很严格的……他还不够格……”南陌言面若桃花,喝了酒后的眼睛,在月色下愈发明亮。
“那……你觉得谁够格呢?”千花明顺着他的话问。
“你……勉强够格,走,跟小爷欢好去!”南陌言想来拉他的手,脚底没站稳,摔了下去,落到了千花明怀里。“花花,你就从了我罢,你教我,甚么是责任,甚么是道义,阿陶不太懂这些……”他看着千花明,觉得浑身都热,开始扒拉他的衣服。
千花明抓住他不规矩的手,“你真的要与我欢好?不后悔?”
“后悔个屁!你好啰嗦啊,做就做,不做我就找别人了!”他喝了一壶酒,浑身上下燥热得厉害。千花明抱着他进了帐篷,熄了灯。
须长风与介子寻在外面守着,“你给南陌言下药?师哥知道了不得罚死你?”介子寻道。
“又不是我下的,是你下的啊!”须长风笑着道。
“你别推我身上……”
“好好学着点,以后……以后也用不着……”须长风眼神一变,扔下句没头没脑的话,进帐篷歇息了。
千花明的帐篷内,“再问你一遍,可看清了我是谁?”千花明发觉他今日的体温格外高些。
“千花明,我的男人。花花……”他搂住他的脖子,今日格外浓厚的梅花香混合着酒香,缠绕住千花明的唇齿。千花明听到他的话,被他吻得周身一震,耳朵后面全红了,满心满脑都是他的“花花”二字。
“耳朵又红了……”南陌言笑道,“花花,我要找找,给你盖的章还在不在……”他的手开始乱摸,在千花明身上煽风点火。千花明脑袋里绷着的弦断了,将他一把压在身下,他的唇被堵上,千花明没了之前的温柔,初时有些生涩,但很快便熟练了,疯狂地索取。南陌言的唇被咬痛了,手掌抓紧床单,不让自己发出□□的声音。意识越来越模糊,他的眼前似乎出现了重影,他的唇被吻得肿胀。
“你好香……”千花明呢喃着,南陌言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是要散架一般。
身上满是青紫痕迹,梅花香气愈发浓烈。南陌言为自己感到羞耻,因为自己居然有反应了,清雅的梅花香气是正常的,可是如果香气变得异常浓烈,那就说明他自己动情了。他紧咬住嘴唇,抱住身上的千花明。“花花,之前一定很痛苦吧?压抑着,承受着,却不能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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