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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屠美人鉴 (灵修一指)



然后,摄政王与国主的日常就变成了这样的画风:

“花花,今日月色不错,可要一同去赏玩?”南陌言眼送秋波,千花明手中的笔被折断了,却只道一句:“本王人比月美,无心赏月。”

“花花,我都铺好床了,你可要抱着我睡?”

“天气炎热,国主还是自个儿安置罢!”

“花花,你怎么都不看我?”南陌言穿了一件单衣,赤着脚在地上走路。千花明坐不住了,将他抱上床,又坐回去批折子。南陌言单手撑着脑袋,香肩微露,看着千花明微微侧过身子,在被子里闷笑。

如是场景,枚不胜举,这些日子南陌言过得极其舒心。

十天后,摄政王府。南陌言去寻介子寻,正好碰见要出去的他。

“多谢你了,这些日子帮我瞒着,不然我真的要累死在床上!”南陌言拍了下介子寻的肩膀,以示感谢。

“满得了一时,日后可就难说了。”介子寻道。

“不管……先瞒着,日后再说……身子好得差不多了,也该出去转转。上次去天上楼都没好好转转……”他伸了个懒腰,“医仙,你……”他刚想问介子寻要不要一起去,便想起来那儿还有个毒老,便转口道:“你自己当心,别被他瞧出破绽,我走了!”他心情欢脱,极快地离开了摄政王府。

医仙也准备回房,继续钻研下蛊术。却听闻背后有一人道:“介子寻,很不错呀——”介子寻吞了吞口水,只觉背后冷气直冒,吓得不敢回头,“师兄,炉上还煮着药,我先走了——”他溜得极快,唯恐又被千花明当成出气的,立刻便没了影。

千花明批完了公文,正想找介子寻问问南陌言的身子,没想到便听到这等话,心内窝火又好笑,这个南陌言……当真如此害怕与他行那云雨之事吗?他回想着,突然发现自己每次是有些过火了,但是男女□□,又是对着欢喜的人,他怎能控制得住?反省了一番,他便朝着天上楼的方向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顾陶此时是在南陌言的身体里面,很多事情会不自觉地受原主的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影响,和原本的她性格上会有些出入。南陌言此人,原先与东方渊和千花明都有些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前文或多或少的显露过,后面合适时也会提及的哈。






第15章 往事
南陌言被千花明强拉着出了青楼,接下来的几日,南陌言每天都被折腾到黄昏才起。

又是一轮黄昏日,日落山脚,水天一色,窗外已经暗了下来。南陌言拖着疲惫的身子,缓缓睁开双眼。昨日千花明并未像以往那样不知轻重。他又是在上方,可他仍旧觉着腰酸背痛,心力交乏。

夏去秋来,秋去冬来,此时已经是冬天了。

雪飞满天,红梅傲立,大地沉睡,而世人清醒;世人糊涂,而天地清醒。

须长风和介子寻难得地坐在一处赏雪,心平气和地讲话。焚雪煮茶,赏梅听风,本是极雅之景,合该安静欣赏,或是吟诗作对,但须长风就是想挑点事。他看着这雪,转头道:“这雪虽然大,但终究比不上你我七岁时的那场,师兄记得……”

“停停停,打住!”介子寻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谁像你那么闲?大冬天的,往我被子里埋雪,那天练完功,本来想早点睡的,结果被你一番折腾……”

“我不是后来把自己的被子让给你了吗?”须长风一副得意的模样,教介子寻看了就想和他吵架。

“让?你懂这个字的意思吗?若不是师父让我和你先挤挤,你会那么好心让我进屋?”

“你求我我就让你进去咯!”

“呸!须疯子,你能不能要点脸?”介子寻鼓起嘴巴,像是要气炸了,“还有八岁那年,半盛夏山里蚊子本来就多,你还往我屋里倒腾吸蚊子的药水,害得我又得跟你挤了五日。”

“我不是以为那是驱蚊子的药水吗?”须长风说这话时,脸不红心不跳,可介子寻才不会信他的鬼话。

“还有,九岁那年,在虎跳崖的瀑布那里,你、你明明知道我不习水性,却还是让我让我下去捉鱼,最后害我淹在水潭里。最后还想……还想……”介子寻的脸有些红了。

“还想如何啊?”须长风逗他。

“你我都是男人,你居然还想亲老子!”介子寻很是不忿。

“那不是看你溺水了,帮你排水吗?再说了,浅滩你也能溺水,师兄着实是佩服佩服!”须长风边说还边抱拳,表示自己的敬佩之情。

“你……不与你说了,我要去找小明,他才不会像你这般欺负我!”介子寻越说越生气。

“诶诶诶,你可别去,美人在怀,大师兄现在怕是不得空见你呢!”

介子寻站起来,听了这话,又无奈坐下,“你、你不许再提从前的破事,否则我就走了!”

“好好好,不提就不提啦!”须长风应道。

一炷香后,“须疯子,我甚么时候偷看过你洗澡?明明是你见色起意,偷看老子!”

“这可说不准,毕竟我长得好看嘛……”

两人这般吵嘴,停停起起,为这枯廖的寒冬,也算是增添了一丝生气。

雪下得愈发大了,冬天寒冷,本就教人难以起床,虽说顾陶不怕是冰寒体质不怕冷,但南陌言的身子毕竟是凡胎肉体。而且颇为记仇的某人,将自己和介子寻合谋骗他的事情,从夏天记到了冬天,夜夜折腾他,虽说温柔了不少,但有时也会弄伤他,接下来几日他会安分点,可过了几日,待自己身子好些了,他又会扑上来。

南陌言坐在软榻上,盖着银鼠刻丝被子,隔着琉璃窗,看着外头的雪,下得正欢快,便穿好衣服,裹着雪青色袍子,忍着腰痛,打开门,走到寝殿外面的院子里。一片雪白,冰树银花,连空气都是冷的。他打着冷战,接住一片晶莹的雪花。而与此同时,东方渊也站在雪里——东方国的雪里,接住了一片又一片的雪花。

“国君,雪里冷,你可别冻坏了身子!”姿容艳艳的男宠伊打伞走近。

“你说,是在屋里的人冷,还是站在雪里的人冷?”东方渊问了一句莫名奇妙的话,教伊摸不着头脑。东方渊素日待他们不薄,对每位都是客客气气的,他们要甚么也从不吝啬。只是他心思难猜,此番问出这等奇怪的话来,伊不由得细细思量,不以常理思之。“自然……是在屋里的人冷些。”伊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哈哈哈——”东方渊的笑有几分悲凉,“伊啊,你回屋去罢,此处暖和,我要再站会。”

男宠伊收到命令,不得不服从,道:“国君,奴退下了。”

“嗯。”东方渊还是方才的姿势,一动也不动,伊恭敬退下。

“这世上,我竟连一句真话都听不到了。南陌言,那个问题,你还一直没有给我答案呢!”东方渊的面上,划过一丝暖泪……

东方国的王储,在各国看来,是最兄友弟恭、姊妹和睦的,可实际上,他们在私底下接受的,是比一级杀手、绝顶战士还要残酷的训练。东方无情——东方渊的父王,如同每一届的东方国君一般,从不拿亲生骨肉当人疼,他只需要一个战无不胜的战争机器,一个没有任何弱点的大一统帝王。

东方渊,是东方无情的第七子,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也从未看清过父亲的真正模样——因为东方无情总是戴着半副黄金面具,他的嘴唇和下颌永远那么僵硬,嘴角从未勾起过欢喜的弧度。那时的东方渊,连一个皇妹也打不过,总是成为被众人欺辱和取乐的对象。东方无情从不会出言相助,只会冷眼旁观,看着他被别人抽打、践踏。东方渊也从来不反抗,因为自己的反抗,只会迎来更大的□□和算计。

待他八岁那年,苍梧以交好为名,带了诸多奇珍异宝过来,说想请一位东方国的皇子过去,教苍梧皇室也学学东方国的礼仪家教。而这皇子,还得是自愿过去的。

苍梧势大,何须要学东方国的礼仪?要皇子自愿过去,说得好听,不过是为质于苍梧,掣肘日益强大的东方国罢了。那些所谓的兄弟姐妹,在此时很是谦让,都说此次机会难得,愿意让他人得了这便宜。

“东方渊,”这是东方渊第一次听东方无情唤他的名字,他有些恍惚,以为父亲终于还记得有他这个儿子,“你可愿意去苍梧?”但东方无情的下一句话便将他打入深渊,一旁的王储们松了一口气,纷纷开始助势。

“父王真是偏爱渊弟,如此好的机会,王弟啊,你可得好好谢谢父王!”

“是啊,父王向来最疼爱你了呢!”

“此去可要不辱东方国风度,好好教习礼仪啊!”

“……”

呵,一个个口蜜腹剑,将他在时辰面前抬得如此之高,使得苍梧国主认为他是东方无情最为受宠的儿子,怕是非要他为质不可了!

果然,使者行大礼,跪地三拜,请求东方无情让他带东方渊回国。

从始至终,没有一个人,问过他的意见,没有人问他想要甚么,不想要甚么。东方渊只是昂头看着御座上的东方无情,除了问他话时瞧了他一眼,此后,便没有再多看他一眼。其实,离开这里,去往苍梧,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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