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对于他们来说,能够把那彼此都不会轻易说出的“爱”字认真的告诉对方,说这就算成了夫妻也不为过。即便……在当时的情况下,没有天地高堂见证,亦无亲朋好友祝福。
但是,虽然未曾……
想到这里,时暮的脸更是红得像是要滴血。
时暮可不认为自己是小欢,明明花容才该是娘亲!
见时暮半天没说话,花容不知道时暮已经想得相当远了,还以为时暮真的生气了。
可鵷雏这小家伙还喊上瘾了一般一直叫着“娘亲”,不知是不是故意和时暮作对。
——就算是神鸟,处在幼年期,这种孩子心性也是一点也不少,熊的厉害!
抚着鵷雏的羽毛,心道看你干的好事,花容却不由得给鵷雏抛去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但嘴上对时暮说出来的却是:“它那么小的时候就见到你了,许是雏鸟情结也说不定,不算什么的。”
时暮摇摇头,小声嘀咕着:“我没有生气,只是……”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关于两人大欢小欢的定位。
花容眼见着时暮嘟着嘴,分明就是气鼓鼓的样子。脸却一点点红起来,又不像是生气。
花容琢磨不出时暮在想什么,只觉得时暮这模样可爱的紧。
——那脸是绯红的,只有两颊处的薄薄艳色,说是气的又不像,倒像是害羞了一般。时暮嘟起嘴来,那唇晶莹饱满。花容瞧着,只觉得像是糯米团子,却比糯米团子多了一层润泽的水色,让人有有种……“欺负”的欲丨望——想要吻上去试试看那唇是不是真如想象那般柔软香甜。
花容的眸色渐深。
恍恍惚惚,花容好似还记得自己和时暮正在京城的闹市,却又好似一点也记不得,只觉得周身再无他人,只有时暮在他眼前。
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驱使花容有所行动。
花容与生俱来的冷静自持上一秒还在告诫他应该克制,下一秒却烟消云散。
花容不想克制。
他现在就想,吻上这个人,吻上自己的爱人。
行随意动。
“时暮。”
花容说着,手臂揽上时暮的腰。
不是是否是意识到了什么,鵷雏悄悄地从花容的怀里飞出来。
“啊?”
时暮正为花容突如其来的动作感到惊讶,下意识的抬头看向花容,就见花容同时低下头来凑近他。
时暮的睫毛颤了颤。
难不成……
时暮僵硬地保持原先的姿势,却在心里摇了摇头——一定是他想多了……
这里可是闹市!
花容另一只手从时暮脑后的发丝间穿过,或许是因为气氛渐渐暧昧起来,时暮只觉得花容手心的温度令他头皮发麻,一瞬间那颤栗的感觉便传遍全身。
时暮就这样抬头看着花容,看他凑得越来越近,直到……
一句“我想吻你”从耳边散开,柔软的触感自唇上传来。
时暮惊的瞪大了眼睛,却听见花容的唇贴着他的唇说:“闭上眼。”
近乎呢喃。
时暮顺从的闭上双眼,手臂悄悄环上花容的腰……
时暮的唇正如花容所想像般柔软,还有一丝丝香甜的气息。让人不能自已。
时暮被吻得迷迷糊糊,只觉得花容那么利落果决,有时甚至称得上冷酷无情的人,唇却出乎意料的温柔。
对了……
时暮恍然想起,花容在他面前一向如此温柔。
所谓无情,对得都是别人。
同样柔软的感觉从心底流淌而出。
两人都没想到,心意相通后的亲吻竟能如此美好,以至于让人无从脱身。
好在方才时暮因要教育鵷雏,便走到街边人稍少的地方,不至于阻了别人的路。
此刻两人也正是站在街边。
纵然如此,仍有三五个行人注意到那对站在街边拥吻的俊秀公子。
一红一黑的两个身影长身玉立,贴得那般近,呼吸胶着在一起,连他们周身的温度都好似高了许多。
人来人往的闹市街头,只有他们是静的,却又有什么在缓缓流动。
或许那些话本中所谓才子佳人的动人爱情,连这万分之一都不及。
这画面着实太过美好,竟让人一时忽略了这二人的性别,只觉得,这本该如此,浑然天成。
不经意瞧见这一幕的人羞红了脸,匆匆埋下头,却又控制不住的想要抬眼看——真别说,这一对公子当真养眼的紧——行人只得赶快走过这条街,直到看不见了才敢松一口气。
走的时候特意拐个弯,所有的行人默契地选择不打扰他们。
或许有一两个人猛然意识到那是两个男子,却也摇摇头恍若未觉。
这儿可是京城。
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就是平头百姓也称得上一句见识多广。
除了这么搭调的青年确实不多见,引人注目了一些。其余的,真是丝毫算不上罕见。
就算多数人仍不将之视为正统,只当其为外道,甚至颇为不屑。但双方本就萍水相逢,真为这种事就大加诘难之人,是不可能留在京城的。
路人不在意他们。
花容的理智却不能继续沉睡下去了。
花容到底还是知道两人身在何处,不过浅尝辄止,趁着注意到他们的人还不多,便放开了时暮。
否则他们刚来京城就要被所有人认识了。
这么想着的花容还稍微有些遗憾,若不是地方实在不合适……
花容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敛敛眉。
被放开的时暮不由得深吸了几口气,缓了半天觉得涌上脑门的热度稍稍降下了些。
摸摸自己的嘴唇,还有些湿热红肿,时暮抿抿唇,说:“这可是在街上,怎么突然……”
想到刚才,热气又冲上时暮脸颊。
“很突然吗?”花容眯眯眼,“我可是早就想要这么做了。”
至于从何时开始,便无从知晓了。
若是以前的花容,是不会有如此大胆又出格的举动的。
境况使然,或许用谨小慎微都不足以形容那时的他。但是花九戚的回归让不自觉得便让花容稍稍放下压在心头的担子,轻松了不少,性子也跳脱了几分,更因而变得愈加从心所欲了。
听花容这么说,时暮更是臊的一下便忘了方才还觉得自己应是大欢的雄心壮志。
——连个吻都招架不住,别说大欢,林人的可能性都不大。
时暮不自觉得又抿抿唇,红肿的感觉怪怪的。时暮垂下眼,更是不敢直视花容。
“就是大街上又如何,”花容说,“若是在意,你总有办法让他们忘记的。”
花容看似毫不在意地说。时暮闻言,却没有任何动作。
“看见……就看见吧。”
时暮的声音不大,花容却听得一清二楚。花容笑笑,不由得为他与时暮的心意相通再次感到愉快。
——或许这便是男人的天性。与生俱来的占有欲让他们迫不及待地想要昭告天下——眼前人是我的、独属于我的,心上人。便是谁也觊觎不来!
☆、强硬
本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时暮没有让行人忘记方才看见那一幕。但是思及佘月特意提醒过两人不要引人注目。谨慎起见,时暮还是修饰了行人记忆中两人的容貌。
——毕竟他们可不是来京城游玩的。
虽然这样修饰比之直接消除记忆麻烦许多。
但是……管它呢!
时暮耳尖红红的,想着自己才不在意这些个细枝末节。
“我、我们回去吧!”
这话甫一出口,时暮差点就想咬了自己的舌头——结巴什么结巴!
“好,回去吧,”花容说着,一把拎起来拿假装翅膀捂着眼睛,却从刚才开始就在往两人脚边蹭的鵷雏,说,“别捂了,装的跟真的一样,什么都看到了吧。”
鵷雏听了这话,便爽快地松开翅膀,乖巧地扑棱着飞起来。
花容没法看懂凤凰脸上的表情,却知道这家伙伶俐的厉害,肯定什么都听懂了,便也不再多说。
实际上,花容还想着时暮方才说话都结巴的样子——那般面皮子薄,吻一下便浑身上下都透着害羞的模样,真真儿地讨人喜欢。
于是花容便假装没听出时暮语气中的不自然,自然无暇顾及鵷雏——若是不小心表现出来提醒了时暮,时暮改了反倒不美。
鵷雏自己在半空扑棱着,花容的手便空出来,拉住时暮,又说了一遍:“回去吧,夫人。”
“你才是夫人!”
时暮边说,还挑眉看着花容,立马反客为主地反握住花容的手。花容反倒因为时暮这动作有些惊讶。哪知时暮心里还在暗暗唾弃自己方才对花容简直无从招架的样,心想着早晚要一一还回去,否则岂不是要被花容吃的死死的。
仙人可向来是要占据主动权的!
至少得让花容清楚谁才是“夫人”!
时暮叫着自己“夫人”,又这般坦然地和他在街上牵着手,花容只惊讶了一瞬,略一想,便能猜出时暮打得是什么主意,说实话……
花容暗暗笑了。
——他可是十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