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
清晨的光照入,天朗气清。
庄惟神完气足爬起来,感受一下一股神奇能量在体内流动,似乎正在自动吸收,强化肉体。‘也许会变成超人?’庄惟想着,不免心情激动。
洞外蓄水坑存了一洼清水,庄惟将就着喝一肚子水,剩下的清洗自己。随后他把红藤缠绕在身上作为防护,一边思考如何出去。
昨夜的灵体整合叫他接受了一些身体记忆。身体原主叫做白鑫,年九岁,是山下一座名为“东西村”的村庄的小汉子,父不详、姆已亡,住在外祖父白安全家,在白家作为可有可无的存在经常被白家人使唤干活。昨日大早上白鑫随外祖姆上山,不知为何从高处滚下来,独自一人不辨方向走到深山,结果躲避野兽时摔死了,正好被庄惟顶替。记忆断断续续,偶尔出现的“良子”、“姆父”等字眼,庄惟想了半天没想出个所以然,暂且放下。当前紧要的是下山回到白鑫住的地方,毕竟占据了他的身体还接受了一点记忆,庄惟此后便成为白鑫。
全副武装的白鑫走出洞口,一阵凌厉的风带着锐气当头扑来!毫无经验的他躲闪不及、也无处可躲,被抓了个正着!
一声鹰鸣在白鑫头顶炸开,抓住他的是只身长两尺的白鹰,不过幸好他身上缠绕着红藤,鹰爪子勾住了藤条没破开皮肉。
白鹰抓着白鑫飞到峡谷上方就地一摔,盘旋着发出骄傲的鸣啼。而白鑫抱团滚了好多圈才停止,整个人晕头转向地扫一眼方向就拔腿往树林跑。
这只白鹰大概才学会狩猎,抓到猎物没有第一时间解决,从而给了白鑫机会。接着发现猎物竟然敢跑掉的愤怒的白鹰高速俯冲,从猎物背后给了他一爪子!
眨眼间,白鹰抓破白鑫的背部,血喷溅到身上,它发出凄厉的惨叫,在超高速风力鼓吹下瞬间燃烧,迎着白鑫呆滞的目光变成烤鸟掉下来,肉香扑鼻。
白鑫在小肚子上摸娑了下,忍住横流的口水,眉眼挤成一团回想刚刚的事情是怎样发生的。随后转头惊惧地摸到背后流出的血,有几滴血透过手指滴落地上,草皮轻微地嗞嗞作响,冒出一缕轻烟。
照这样看来,不是他血液变异,就是昨晚吃的红藤能量堆积在血液中,而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白鑫撕开上衣快速糊住伤口重新拿红藤捆绑。为了验证猜想,解决身体能量问题,他决定先在这深山老林待着。
从烤鸟身上刮下油脂多的皮肉用布绑在木棍上做成简易火把备用——虽然用自己的血点火真叫人难过;鸟肉只取一部分——这只捕猎技术糟糕的白鹰即便是未成年,也够大只不易携带,即使白鑫现在力量不寻常能提起它。
简单收拾下,白鑫抬起小短腿进入树林。按照原主的记忆碎片所展现的情景,白鑫尽量向高处攀爬。一路上很神奇的没有兽类靠近他,只远远地盯着,甚至夏季林间猖獗的蚊虫都没见一只,白鑫自娱自乐地想大概是他背后伤口溢出的火气太胜。
昨夜下的雨,今日地上就长出各种菌菇,五颜六色的菌菇中有一大片红云艳丽非常。庄惟采了一些见过的菇类、野果。林里高大的乔木把头顶上的光遮挡了大半,大树间隙灌木丛草中各种奇异的野果子极多,当然走兽飞禽更多。看来这边基本没有人进来,走了好久都无人迹。白鑫心头警觉:走错方向了!
的确,地动后,寿山内多出一条峡谷,因此山势向外移动一小步,反映到白鑫走路时就偏到另一座山头上去。
重新选好方向,这回偶尔能发现猎人设的陷阱,并且这边的山头比较矮,野兽偏食草目,这表示随时可能遇到人。
于是白鑫决定在此处停顿。他找到一颗高大粗壮的树,爬到顶端架在树岔上。拨开树枝叶,隐隐可以望见山下村落稀稀疏疏。确认方向没错后,到附近收集接下来几天的食物,该烤熟的乘现在容易生火全烤熟存着。
存储了一些食物之后,白鑫试着锻炼体力转化血液中富裕的能量,他并不聪明,也没有谁能教他,只有前世看过一些七七八八的小说的经验,再加上随遇而安的心态以及对自己能再活一世的信任,小心翼翼地探测身体状况。结果令白鑫很欢喜,身体越来越健壮,胎中带来的缺陷已解决,眼明耳聪健步如飞跳得高力气大,白鑫的第一个想法不是要做个除暴安良的侠客或者挥斥方遒的大将,却是:日后再有人欺负我,揍扁他!他本来就是个卖苦力的小老百姓,还没有那般高的觉悟。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的一个脑洞,用小屏幕手机辛辛苦苦戳出两三万字,放了好多天终于决定发上来,后面待续。@_@
第2章 第 2 章【加了称呼的注释】
七月十七日,午后的锻炼结束,白鑫爬上一棵“芭乐”树,树上结的果子和他小时候在农村吃过的红肉芭乐味道大小差不多,只是形状不同,以前的是葫芦形,这里的是乒乓球形。
破烂的裤子洗过没完全晾干就穿上,刚摘的果子在裤腿上擦拭几下直接仍嘴里咬,庄惟对这样的生活适应良好,他小时候就是这么过的。
稍微走神的后果是没注意到前面灌木钻出来两个少年,十一二岁,背着竹篓,同样的包包头平刘海,同样颜色的裋褐,衣裤上有不明显补丁的鹅蛋脸少年在前,拉着头带绢花的容长脸少年。前者小心翼翼地在灌木草丛中寻找什么,后者神色略慌乱地四处张望,不时轻声跟前者说话:“平哥,找到没?”“平哥,天快黑了!”“找不到算了吧。”
那唤作“平哥”的少年也不回头,口中“恩恩”随意应和。
树上的白鑫借着枝叶隐藏身形,偏偏那容长脸少年抬头盯着树,以为被发现了,谁知并没有。白鑫感觉不对,转头就见一条颇眼熟的小金蛇被阳光笼罩下闪闪发亮地立在隔壁树干上冲他张嘴突袭。
白鑫条件反射一躲——
“啊!——唔”容长脸少年的尖叫盖住他落地的扑通声。“平哥”眼疾手快捂住小伙伴的嘴。待瞧见树上掉下来破破烂烂一个男童,他谨慎地拉着小伙伴过来——
“喂!”
白鑫没等他们近前便站起,那只小金蛇一击不成早已溜走。
“小郎,你没事吧”“平哥”面色古怪地上下打量白鑫,嘴里嘀咕:这么米粒大点的孩子从树上摔下竟然能马上爬起来。
白鑫却是听到了,面色发黑地瞪他:我是米粒,你难道是麦粒!
可惜“平哥”听不到他心声看不懂他目中深意,反而很吃惊地叫:“白鑫?”
就连回过神来的容长脸也凑过来怪异地说:“哎呀,真的是白鑫!你没死呐?!大家都以为你没被野兽吃了也得死在地动中——!”
“阿林!”“平哥”拉下脸喝道。
唤作“阿林”的容长脸撇撇嘴倒也听话。
“平哥”脸带歉意对白鑫说:“阿鑫你别介意,阿林心直口快,他其实是关心你,却不太会说话。你这几天都去哪了怎么弄成这样?”
白鑫这才看清俩人均有一双重瞳绿眼睛,他微微吃惊,快速思考眼前情况,决定按兵不动,既不装失忆也不装傻,点点头道:“我迷路了,躲在一个洞里,出来找吃的。”
“平哥”果然不觉得有问题,细心给他检查身体,却对他身上缠绕紧密的褐色藤蔓无可奈何,“赶紧随我回去,请个医生给你瞧瞧伤,吃不少苦头了吧。”
“阿林”不屑地低语:“自己贪玩走丢了能怪谁,结果要花冤枉钱看伤。”
庄惟不以为意,看到“平哥”的动作却吓一大跳:但见他用手丈量了庄惟的个头和背篓的深度比较一番后,略微失望。
'难道他想把我装进篓子背起来?!'——庄惟深感大男子之心受到伤害。
“平哥”确实有这个想法,因见他一副伤痕累累破烂不堪的样子,想着把他背下山,可惜篓子是小号的,装不下他。最后白鑫是被“平哥”拉住小手走的,期间“阿林”表示反对,理由是“白鑫是男子,平哥是良子,男良有别”。“平哥”对“阿林”的无理取闹不在意,因为在他眼里,白鑫就跟他六岁的弟弟差不多幼嫩,根本没想起白鑫已经九岁了。
白鑫一路边听他们说话边记住方向,听了个一知半解。比如,这山叫寿山,并不属于他们村,本村村民多在寿山旁的几处山头转转,只有猎人会走到这,而更深处连猎人也不轻易进;他们今天上来是想找灵芝,前几天“阿花”挖到一株没长多久的,拿去镇上卖了六百个钱。“平哥”家田地少劳动力也少,母亲体弱常年吃药,因而家境很是贫困,所以就来碰运气。东西村又分成东村西村。以及,这两个少年都是良子,但良子是什么他就没听出来。
山下偶尔可以看见村民采山货回去,更多的是推着板车、挑着担子从山头运红土下来。这些人行路匆匆,见到他们三人也不过一声招呼,却或多或少嫌恶轻蔑地撇一眼狼狈装扮的白鑫。“阿林”带着点幸灾乐祸地笑说幸好他家房子没事,不然他就得跟别人抢地盘挖红土了,那可不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