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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媒 (霜枝栖月)


  十指插进泥土里,野草根勒得指节发青泛白。
  骆攸宁痛苦的闭上眼放弃了挣扎,最终在小胖墩背影彻底消失不见时,他滑坐回了坑底。
  他开始意识到这只是一场噩梦。
  他开始期冀这场噩梦能尽快的结束。
  他没有注意到坑洞上端徐徐探出的人头。
  肤色灰如泥膏,发色黑如梦魇。
  那是从噩梦深处爬出的恶鬼,垂涎着他寻踪已久的猎物。
  淌着残血铁斧如同大腹便便的巨蟒延着坑侧悄然垂了下来,骆攸宁忽有所觉,他猛地抬起了头,对上了一张灰白的鬼脸——
  “找到你了!”
  铁斧落下来的那一瞬瞬间,骆攸宁以为自己会如大虞那般死去,然而耳畔由远及近的呼唤还是将他从可怖的噩梦之中拖拽了出来。
  骆攸宁猛地睁开了眼,大口大口喘着气。汗水湿透了短发,他看起来就像好不容易刚被救起的溺水者。
  乔荆坐在他的床边,见他醒来,立马松了紧握着他的手,轻描淡写问道:“做噩梦了?”
  骆攸宁怔怔盯着他看。
  乔荆道:“你一直在哭。”
  骆攸宁稍缓了恐惧。他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来,可是发麻的手脚差点让他失了平衡,险些一头栽下床,还是乔荆顺手扶抱了他一把。
  骆攸宁道:“我又……梦到大虞了。”
  乔荆刚端了床头柜上泡好的糖水喂他,闻言动作一顿:“还是梦到以前的事?”
  “不,”骆攸宁忙伸手接了糖水抿了两口,急急道:“乔荆,我有事想同你说。”
  乔荆道了声“好”正要听他说,外头却传来一阵高压锅吭哧吭哧的声响,他只得站起来预备去关火:“不差这一时半刻。起来快去洗漱下,先来吃早饭。”
  乔荆走得匆匆。
  自虞秉文死后,他对与其相关的事,多是避而不谈。昨晚是个意外,那本相册的存在或者说是在那个房间里……仿佛虞秉文还活着,他只是出差得有些久,他只是还未回来。
  骆攸宁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
  背上汗湿透了睡衣,空调风嗖嗖地吹得遍体发凉,他打了个哆嗦,匆忙下床去了浴室。
  干净衣物早准备好放在了换洗架上。
  乔荆在厨房忙碌,骆攸宁索性洗个澡。
  他不敢关门,甚至连浴帘也不敢拉。
  花洒冲出的水还未温热,他就匆匆站了进去,给冻得连打了几个喷嚏。好在冰凉只是片刻,热水来得快,转瞬就逼退了一身寒气,换上一身舒服的暖意。
  原打算速战速决的骆攸宁不由在花洒下多徘徊了一会,也就这一会儿功夫,当他望向隔间外时,陡然发现浴室的门不知何时给关上了。
  热气熏得密闭空间雾蒙蒙,燥热空气憋得头脑发昏。
  骆攸宁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他胡乱套了衣服就去开门。
  可门锁似乎从外头卡死了,他试了几次都没办法拧开。
  他想张口叫乔荆,可突如其来的心悸让他不由自主闭上了嘴。
  屋外静悄悄,听不到任何动静。
  然而却是这死寂之中,隐约有沉闷的声响自远而来。
  哐啷啷——哐啷啷——
  沉重利器拖拽在地,随着人前行不断发出刺耳的声响。
  恶鬼带着疯狂的恨意,终从噩梦深渊爬了出来。
  骆攸宁担心外头乔荆出事,他疯狂拧动着门锁试图从里面出去。
  可就在此时,浴室灯呲啦一声响竟也熄灭了。
  浴室陷入昏暗之中,唯一的光源只有那扇紧锁的浴室门,昼光被磨砂玻璃滤走了一层明亮,只剩下浑浊的灰,仿如希望尽头的绝望。
  直到此时骆攸宁甫注意到玻璃门上紧贴着人脸——
  胖墩墩的小脸像团压扁的肉包子,灰白的脸色被磨砂一挡显得愈加阴森诡怖。
  隔着玻璃门,小胖墩竖起了一根手指,他对着骆攸宁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哐啷啷——哐啷啷——
  骆攸宁紧扒着浴室门锁,几乎以为这又是另一层噩梦。
  他无力反抗,只能蹲下`身贴着墙躲在阴暗处,以余光透着玻璃悄悄窥着屋外动静。
  声音越离越近,一个高大漆黑的身影闯入视线。
  隔着磨砂玻璃门,他的身影愈发模糊,西装人形一概沦进了混沌的黑影之中,只剩下庞大的身躯,以及狰狞沉重的铁斧。
  男人拖着斧头缓缓走过廊道。
  就在行经浴室门口之时,他突然停住了脚步。
  骆攸宁下意识屏住呼吸,整个人都似成了僵硬的石像。
  卡哒哒——
  门锁自行转动了起来,刚开始还有些缓慢,到后面愈发急躁,近乎疯狂地被拧转着。
  卡哒哒——卡哒——
  死卡门锁突然崩了开来,把手按下,门一下被打了开来!


第十九章
  骆攸宁反射性一哆嗦,连滚带爬几乎想钻进洗手台底下。
  还是门口伸来的手一把将他拽住,强行拖抱了起来:“骆攸宁?”
  浴室的灯重新亮起,明亮驱逐遍黑暗。
  乔荆就站在门口,灯光浅勾深绘着他英俊面容,此刻落在骆攸宁眼里简直如天神降世。
  “你没事……”紧绷神经倏然松了,骆攸宁抬手抹了把湿漉漉的脸,小声问乔荆,“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什么人?”
  乔荆道:“没有,怎么了?”
  “刚刚……”
  他想对乔荆说清,可又觉荒谬。乔荆怎么会信这些?一会是死去的大虞,一会又是拿斧头的男人,这等怪力乱神,听来就是他神经错乱导致的胡言乱语。
  他思绪杂乱,乔荆也不多问,替他将一头湿发擦得半干就牵着他去了客厅。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正嗡嗡响个不停,乔荆倒了杯热水递到他手里后才去阳台接了电话。
  高中时期寡言少语的乔荆如今却最擅谈生意,喝酒应酬亦是不在话下。
  他说起话来有条不紊,逻辑清晰,为人虽有几分冷淡但礼数周全,没了生意人那点谄媚劲反而更惹人喜欢。
  骆攸宁抱着水杯坐在沙发上,望着乔荆高瘦的身影发愣。
  他们行长可喜欢乔荆,时不时就要当着骆攸宁这个老同学的面夸赞对方一番,后来听闻乔荆未婚更委婉的表达了好几次想托骆攸宁代为介绍他小女儿。
  ——这样的乔荆是什么时候看到的?骆攸宁想着,好像是乔荆重新回到这座城市开始。
  他回来得很突然。若非那天他被银行前辈带去应酬,他们根本不知道。
  乔荆所属的公司是一家国有集团旗下子公司。在本地也是大头,与支行业务往来频繁,极受银行总部重视。
  刚巧那段时间集团内部领导层调动,与他们行熟悉的董事给调走了,空降了位新的。
  这位新来的董事才上任没几天,支行行长担心业务被人夺了,巴巴托关系找人做东请客。行里会喝酒的男同事都给捎上了酒桌,骆攸宁这个新去不久的客户经理助理也没落下。
  那些个正式的客户经理多是长袖善舞、舌灿莲花的主,没等这位董事光临,就先将他下头的小领导们逗得开怀不止。
  他这般不善言辞的只能缩在角落当鹌鹑。
  酒桌是选在本地最大的一家五星级餐厅,包厢内装修得金碧辉煌,连两扇正门都似由紫光檀精雕细镂出的艺术品。
  两扇正门一开,裙装华美的迎宾小姐在前,后头几位行内领导簇拥着那家公司新任的董事,阵势摆得十足。
  包厢里几个正在谈话的下属忙搁了话头,站起身来笑脸相迎。
  骆攸宁正低头同虞秉文发短信,回过神来慢了一步,就听有人唤他:“骆攸宁?”
  他就跟如同老师点名的学生,嗖一下站了起来,再一抬眼,甫发现站在中间的那人竟然是乔荆。
  他不知该如何应答,只讪讪露了笑,嘴里说道:“好巧。”
  行长倒是惊喜:“你们认识?”
  乔荆道:“我们是高中同学。”
  说是高中同学,可态度明显有些不一样。
  银行里混出名堂的那都是人精。行长立马觉出了门道,之后催着赶着让骆攸宁上前敬酒。
  几轮下来,乔荆倒是面不改色,骆攸宁已晕乎乎找不着北。
  酒宴结束后,乔荆可不敢把骆攸宁往他那群醉醺醺的同事里丢,只得拎着他吩咐司机开车先送回去。
  虞秉文那天刚巧也加班回晚了。
  他拎着公文包一脸疲态,一推门还没嚷嚷开,瞅见屋里两人就愣了神:“乔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乔荆刚拧了条湿毛巾正躬身给横尸沙发的骆攸宁糊脸,闻言忽然就有些不自在:“这两天刚回来的。”
  虞秉文道:“你俩瞒着我去喝酒?”
  “不是,刚好今天应酬碰见的。”乔荆道,“骆攸宁喝了不少酒。醒来估计要闹头痛,你先给他弄点醒酒的吧。”
  骆攸宁难受得翻了身,捂着嘴连打了几个酒嗝。他朦胧间听了声音,便微睁了眼,看了看近在咫尺的乔荆,又看向门口立着的虞秉文,忍不住小声抱怨,“你怎么这么迟。”
  “是不是又逞能了,”虞秉文看他一脸难受也是心疼,丢了公文过来摊手摸了摸他被滚烫的额头,“喝得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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