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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北顾天狼 完结+番外 (若羽君)


  岂知,他这烂醉如泥的劲力,委实有限,眼神也没看准。勺子一扔,非但没砸到司徒凛,反把个刚开了门来递信的小二打个正着。
  “哎哟喂——”
  灰蓝布衣的小二一声哀嚎,捂着脑门倒了地。
  “谁,谁呀!干什么?!”
  云濯迷迷瞪瞪趴在了桌上,司徒凛倒还清醒点,朝那小二一伸手。
  “二位公子,对不住对不住,扫了你们兴。”
  小二一只手揉着脑袋,另只手从怀里掏出个被法印锁住信封,小心翼翼递给司徒凛:“司徒公子,九淼的凌小公子托我给您递封信。”
  “嗯,凌薰?这小子又有什么好事……”
  司徒凛捏个诀破开那信封,摇头晃脑地一抖信纸。
  谁知,堪堪扫了两眼后,他混沌的目光竟猛地一滞。
  “唔,凛兄,怎么了?”
  听到动静,云濯也迷迷糊糊起了身子。
  司徒凛道:“小薰说,那归离潭失盗的药玉剑柄,好像被云崖宫找着了。”
  云濯捋了半天搅不直的舌头:“这,这么多年还找着了?在哪儿啊?”
  “信上说,是天山……”
  司徒凛皱了皱眉,勉力想认清信上细细小小的字迹。
  他艰难辨认了一会儿,又道:“嘶,这信上好像还说,是一家姓白的狐妖盗了信物……陶公子已带了一众云崖弟子,前往查看了。”
  “什,什么!你说天,天山?姓白的,狐妖?”
  几字入耳,云濯的酒意忽醒了大半。
  他猛地抬起头来,刚握在手中的酒盏,“啪嗒”一声摔得粉碎。


第五十二章 天山残梦 其七
  “难道是,白兄?”
  只言片语间,所指之人已是分外明确,酒桌上剩余的醉意忽然散得一丝不留,云濯扶着凳子将将起身,眼前一阵眩晕。
  那洛阳城里笑容儒雅的青衣公子,那街巷暗处锄强扶弱的仁人侠士……
  那将半条命都不剩的自己,从大雪冰封中捡回来的义兄,那在自己最落魄无助,甚至几欲自尽之时,给予了自己重归江湖希望的人……
  他,竟会和当年盗取信物,谋害离兄的恶徒是一人?
  ……不可能,不可能!
  踉跄两步,云濯浑浑噩噩行至司徒凛身前,双手死死攥住他的袖子,不死心追问道:“那,那信中可说,此人为何盗取归离信物。”
  司徒凛点头一叹:“依小薰所言,此人乃当年那只狼妖苍灼之友人,因九淼封印苍灼而心生怨怼,处心积虑盗取信物,又留下那封信骗我师兄前往归离潭。”
  ……暮生,乃苍灼之友?
  怎么会?!
  字字入耳,想到那温润青年与弑母仇人之关系,云濯仍是难以相信。
  沉默须臾,他低喃道:“当时分明,分明是离兄替我二哥顶了祸……他既是要害离兄,何必费此周章……”
  “云濯啊。”
  司徒凛摇摇头:“莫要把人心想得太单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虽不假,可若此人一开始就不计较死的是谁呢?”
  云濯一抬头:“……什么意思?”
  司徒凛道:“世人皆知承夜公子和白泽君交情甚好,以你二哥之安危,诱我师兄前往相救,再伺机使鬼气泄漏,届时二人必是非死即伤……”
  顿了顿,又继续道:“运气好,则能令九淼既定的下任门主殒命当场,运气不好,亦能重伤我师兄,大挫九淼元气……怎么算,报复的目的都达到了啊!”
  是这样么?
  暮生性子素来无争,竟会为了报复封印苍灼之门派而……
  思量再三仍无法想象,云濯气音低低,步子也跟着踉跄向后而去:“不,我还是不信!”
  司徒凛一叹:“唉,我知他是你救命恩人,如今得此消息,任谁都不能接受……可云濯,云崖宫与那人非亲非故,亦无隔世之仇,想来也不至于刻意冤枉好人吧?”
  不错,云崖的确不会无缘无故冤枉他人,可以白暮生之性情,又如何能行此恶毒之举,伤人害命?!
  脑中愈发混乱,可当晃悠悠的身子终于触及墙壁的一刹,云濯眼里忽闪过丝清明。
  ――不,不对!
  他两步上前,救命稻草似的抓住司徒凛袍袖,一字一顿道:“凛兄,这不对!鬼气溃散之时,白兄和我分明在洛阳城里的!”
  “洛阳城?”
  或许是想起了当年那未竟之约,司徒凛一抬眼,神色稍滞。
  他一字一顿道:“就算,就算那信物可以提前偷盗,不论洛阳城还是天山,与归离潭相距都不算近,一来一去,要顾忌着随行的妻儿,再从有老祖宗封印的地方盗走信物,这,这几乎不可能啊!”
  沉吟片刻,又继续道:“还有,当初在弟子房里,你不是调侃过我自东都归来一身狐狸味儿?白兄一家俱为狐仙,那正是他所留。”
  字字入耳,司徒凛沉吟片刻,望着他皱了皱眉:“你此话当真?”
  云濯竖起两指,指天指地:“如有虚言,天打雷劈。”
  面前之人神色郑重至极,又念及那白氏一家乃救友人之命的恩人。司徒凛一时不知作何言语。
  寂静须臾,似有所思,终渐握紧双拳,下定决心道:“那这样,你先同我回九淼去,咱们打听打听情况再做定夺!”
  语罢,从怀里掏出银子搁在杯盏横陈的桌上,一把拉住那人走向门外。
  更深露重时,正是夜凉如水。
  九淼最北的弟子房里静悄悄的,不大的竹床之上并肩躺着两人,乍看之时虽与三年前那相约一笑的夜晚如出一辙,心境却早已不复。
  身旁的司徒凛气息沉沉,云濯却辗转反侧,任如何也难寐。
  二人回来后,那些被司徒凛问过的九淼弟子们,一个个皆以喜笑颜开之态,恭祝他真凶已明,大仇得报。
  云濯碍着身份躲在屋里,没敢出来说话,可却也能在些微月光映照下,看到那人脸上是何等纠结神情。
  ——抬眼是欲言又止,回头亦是一字难言。
  是啊,一边是可能杀害了最尊敬的师兄之凶手,是自己追寻多年而不得的罪大恶极之人;另一边,却是扯着前辈孽缘的竹马兄弟,对此人的声声维护。
  纵自己在洛阳所见所闻当真非虚,可仅凭一个声名狼藉之人的空口之言,如何能堵得住如山倒的悠悠众人口?
  “唉……”
  云濯合衣而起,正对的纸窗半开着,惨淡的月光斜斜洒在室内,清冷得不成样子。
  你啊,本不就是想来看看凛兄的伤势,并不想让他为此再落人口舌么?
  可如今呢?
  自知矛盾,他低声一叹。
  若凛兄日后真同自己一道前往天山,莫管届时是个什么结果,怕都要被九淼那些小弟子说成是“袒护杀害大师兄罪人的吃里扒外之人”了吧。
  值辛辛苦苦牵头查了这么多年的“真凶”终于落网之时,却又忽置师兄之死于不顾,同个弑父杀兄的罪人一道为他人辩护,这任如何也说不清啊……
  何况,那天山一家有恩之人,只自己一个,凛兄与他们非亲非故,又是九淼之弟子,怎么都不该他去搅这趟浑水……
  当年归离潭之事蒙受不白之冤,已险害他百口莫辩,如今自己,怎能让他再遭姜未那等小人捉住把柄?
  “凛兄啊……”
  悄悄一回头,云濯正见身后的司徒凛睡得沉沉,月光洒在他脸庞之上,苍白清冷。而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竟觉这一年未见之期恍如隔世,那人也比之先前的风流之姿憔悴了许多。
  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弟子房里。纸张横陈,酒液满地,当中一人憔悴不堪,心性颓然,欲言不言之态,让自己心如刀割……
  如今,怎能让那样的凛兄再因自己出现一次啊?
  他别过头去,终于下定了决心。
  ——这前路未明的天山之行,还是一个人去罢……
  窗外月光半昏不暗,云濯借着银辉披上外袍,小心翼翼收好了本就不怎么多的行李,背负于肩,静悄悄推开了房门。
  “但愿今年,我还能如期赴你洛阳之约。”
  抬脚出门时,他却并未有勇气回头再看一眼那被自己不告而别的人,低低的声音,唯有一人能听到。
  岂知,数日后待他再回天山时,一切却已皆为时太晚。
  入目是满眼雪,亦是满眼血。原先朴素却温馨的观雪小居门户大开,寒风张狂地折断了窗棂的纸窗穿堂而入,泥墙瓦砾之上,剑痕深深。
  啪嗒——
  云濯手中的行囊颓然落地,在凌乱脚印将将被盖住的雪地之上,溅起一片冰凉的白沫。
  今年的冬天并不及去年寒冷,可不知为何,他竟觉耳边呼啸而过的风雪之冷冽,更甚去年自己昏倒在雪中时的十倍。
  “白兄!未晗!岚嫂!”
  浑浑噩噩进入屋中时,那满目狼藉中哪还有故人半点痕迹。
  “我终是来晚了么……”
  想起一路之上听闻的各方消息,纵强压心绪佯作不信,如今也已一一印证。他双膝一软,颓然跪在地上。
  “云,云……公子?”
  岂知,神情恍惚之际,那侧室中瘫倒的门板之下,竟忽然传来一声女子的低微气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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