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糖 (大角先生)

　　一旁立着的嫦娥，表情却生硬起来：
　　白兔糖的腹部和胸部都鲜明地隆起——胸部的两个小点，显然是被贪婪地吮过了，肿成两个红彤彤的小樱桃。毛绒绒的小尾巴藏不住，在屁股后面缀上一个雪白的小毛球。连足部也有点“反兽”的倾向，虽然还保持着人类足形，柔软的肉垫却已经清晰可见……
　　这样的状态，显然是——
　　76、
　　“假孕？”风无尘眉间的朱砂一黯，“什么意思？假的？”
　　“怎么？这小妖精到底是个男身，你该不会真指望他能给你生一个小兔子吧？”嫦娥噎他。
　　风无尘果然无话可说。
　　“‘假孕’是兔子的常见生理现象。简单来说，这种动物只要渴望为对方生孩子，就会呈现出怀孕的身体特征。”嫦·仙界养兔大佬·娥开启科普模式，“就像你的小兔子这样。”
　　“哦。”
　　风无尘按捺不住嘴角的笑意，只发一个音节，语气却要飘上天。
　　嫦娥冷冷地瞥他一眼：“而你，必须立刻终止这进程。”
　　“……啊？不要。为什么？”
　　77、
　　“你知道怀孕对身体的压力有多大吗？等于是在身体里植入一个争夺营养的异物，擅长生育的母兔子都很需要严加养护，何况还是身体结构完全不合适公兔子！何况还不是完整的一个兔子，是妖化的半奶糖半兔子，比起普通兔子更容易出问题——你看他人形都维持不住了，耳朵尾巴都跑出来不说，脚都兔化了，这才几个月？以后还怎么撑下去？——你别就想着好新奇，好可爱，软绵绵，还有奶，爽得不得了——怎么，别我说中了？呵！”
　　嫦娥翻了个巨大白眼，一副“资深饲主看到新手小白的愚蠢行为忍不下去”的模样——作为全仙界所有兔子的保护人，对于这种“损害兔子健康满足自己私欲”的恶劣行为，是绝不姑息的——她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不给风无尘插嘴的机会，继续说下去：
　　“知道放任这种情况继续下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肚子越来越大，负担越来越重，身体也会越来越虚弱——这么一个小妖精，大抵不出一年就被熬干了。更糟的是，这样的煎熬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实际上，肚子里没有任何宝宝，都是假的。到时候，让他知道你骗了他这么久，会有多伤心？”
　　78、
　　风无尘被训得头都抬不起来。
　　也确实忧虑。
　　沉默半晌，咬着下唇问：“那……怎么办才好？”
　　“长痛不如短痛。”
　　79、
　　不如短痛？
　　……风无尘看着臂弯里白兔糖恬静幸福的睡脸。
　　握紧拳。
　　指甲掐进掌心里。
　　鲜血顺着指缝渗出来。
　　80、
　　“不，我不要小兔兔。”
　　“可是……上、上仙大人……”
　　“拿掉。我不要。”


第11章
　　81、
　　白兔糖瞪大眼睛。
　　不能信。
　　他本不想哭。
　　可眼泪止不住。
　　扑簌簌地争先恐后往外涌。
　　不多时，就变成一个小泪包。
　　82、
　　怎么弄不明白：
　　明明前一刻还很温柔的上仙大人，为什么下一刻就……
　　83、
　　白兔糖想起关于风无尘的那些传闻。
　　之前他是怎么也不肯信的。
　　但现在似乎……
　　……不能不信了。
　　83、
　　风无尘不敢看白兔糖的眼睛。
　　他的兔兔的眼睛是红色的，总是闪耀着热情的沉迷的光。
　　可现在却……晦暗下去，蒙上一层淡淡的水雾，连颜色仿佛都变浅了……
　　然而他不能不看。
　　正如残酷的话他不能不说。
　　84、
　　风无尘不是没有试过旁敲侧击。
　　和白兔糖说：
　　“这种事我们从长计议，来日方长。”
　　“你虽是妖精，但毕竟是男身，并不合适。”
　　“对身体不好，负担很重。可能会危及生命。”
　　但白兔糖一根筋地就想要和他的孩子。
　　根本听不进去。
　　反倒反驳说：“我是超级健康的兔子，肯定没有问题。”——并且要立跳下床去，上下蹦跶，证明给风无尘看。
　　风无尘吓得心都要跳出来。
　　无可奈何。
　　只得手忙脚乱地把他捞回来：“好好好，你健康，你没问题，你上来别作妖。”
　　85、
　　风无尘不是没试过单刀直入。
　　告诉白兔糖：
　　“兔子会假孕。这是假的。”
　　白兔糖却根本不信：
　　“怎么可能？明明射了那么多在里面！——我还把脚举了一天，以便更容易怀上……”
　　还要把衣服撩起来给风无尘看：“明明肚肚都这么大了。明明都有neinei了，你都喝过的，还说甜……怎么会是假的？”
　　86、
　　风无尘无法可想。
　　白兔糖的肚子一天天地大起来。
　　四肢和脸却一天天瘦下去。变成一个包着一层薄皮的骨头架子。
　　嫦娥的话，一次次地在他耳边回响：
　　“他这样的小妖精，怎么熬得过去？”
　　“你是想要他的命吗？”
　　87、
　　风无尘看着白兔糖的眼睛，认认真真地说出了残酷的话。
　　88、
　　白兔糖仍旧不愿信。
　　咬咬牙，把衣服拉起来，露出线条日趋饱满的小腹和胸口：
　　“上仙大人，neinei……不、不喜欢了吗？”
　　89、
　　柔软得像新雪。
　　缀红得似樱桃。
　　89、
　　风无尘用力闭了闭眼。
　　90、
　　白兔糖敏锐地捕捉到他的动摇。
　　飞快地抓住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肚子上：“宝宝，已经这么大了，不要了吗？”
　　91、
　　已经这么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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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无尘一个激灵，飞快地把手抽回来：
　　“不要。”
　　“都是骗你的。”
　　“我只是觉得新奇好玩。”
　　“喝奶是挺有意思，但喝多了也就这样。”
　　“一个雄性怀孕，自己不觉得古怪恶心吗？”
　　“我堂堂上仙，怎么会想要和凡人一样结婚生子？别开玩笑了。”
　　93、
　　“喝掉。”风无尘把事先准备好的小碗放到白兔糖面前。
　　94、
　　碗里的液体在灯光下一晃，一晃。
　　透明的，晶莹的。
　　95、
　　白兔糖咬着下唇，无声地流泪。
　　端起小碗一饮而尽。
　　——片刻，“嘤”地一声，软倒在地。
　　鲜血，顺着他纯白的瘦骨嶙峋的腿，蜿蜒而下。
　　在身下聚成一个小小的洼。
　　96、
　　风无尘冷着脸。
　　默默地看着。
　　不动也不说话。
　　除了他以外，没有人知道，那碗里盛的，其实是固本强元的仙露。


第12章
　　97、
　　白兔糖昏迷了足足三天。
　　98、
　　风无尘在他床边守了三天。
　　熬得眼睛几乎要和白兔糖一样红。
　　眉间的朱砂却黯淡下去。
　　“怎么回事？”他揪住来探视的嫦娥，“明明按照你说的方法做的，为什么会是这种结果？”
　　嫦娥不动声色地把他的手拂下去：“你还敢问我？是谁一点常识都没有，放任他假孕的？又是谁沉迷吸奶，拖到这种程度的？肚子那么大，里面的积液那么多，身体那么虚弱，还忽然受到这么严重的精神打击——能捡下一条小命就很不错了！”
　　风无尘几时被师尊以外的人这样训过？
　　上次被一顿说。
　　这一次又被一顿说。
　　搁其他时候，早动手了。
　　然而现在，白兔糖的命，就悬在嫦娥把脉的手上。
　　风无尘断然不敢乱说乱动。
　　甚至连甩个脸都不敢。
　　99、
　　普通的神仙或者妖怪，受伤得病，只要吐故纳新，引天地灵气，收天地精华，自然可以复原。
　　但白兔糖太弱小。
　　除了风无尘为特殊目的教他的房中术，什么法术都不会。
　　甚至连吐纳的功夫都没有修过。
　　只得全然由风无尘为他渡气。
　　还必须辅以“为人类治疗”的——药物。
　　100、
　　风无尘不放心其他人经手。
　　亲自含着汤药，嘴对嘴渡给白兔糖。
　　——汤药黑、浓，而且苦。
　　抿一口，风无尘整张脸都皱起来。
　　“呵呵，”嫦娥在旁边嘲笑他，“叫你不教他吐纳修行，就教他床上功夫。”
　　风无尘冷脸。
　　捏开白兔糖的下巴把要灌进去——白兔糖是甜的。
　　口腔里尤其像是一个能流出蜜糖的泉眼。
　　风无尘顿时觉得汤药的那一点点苦没什么了。
　　101、
　　甚至还有“先苦后甜，甜上甜”的别样风味。
　　102、
　　一顿咬喂了小半个时辰。
　　103、
　　嫦娥没眼看，不知什么时候走了。
　　留下风无尘独自把白兔糖喂得整张脸红扑扑的，陷在春色的梦里，两条细直的白腿绞紧了又放松，惹风无尘几乎就着半碗药，把他再吃一顿。
　　然而实在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