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
“去不去!”
“不去。”
木苏娆齿间用力,香九吱哇乱叫,妥协道:“去去去。”
木苏娆松口,骂她不见棺材不落泪。
她们没让人跟着,披着斗篷,并肩于这寒冬深夜,漫步在悠长的甬道之内。
人影相叠,十指紧扣。
木苏娆捏捏香九软糯糯的掌心,用温声细语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容洛,等到北原救回你阿姐,你要陪朕一起回来,以后哪都不去,一辈子守着朕。”
这是她第二次叫这名字。
香九有一瞬失神,逗她道:“天天憋在宫里,太没意思。”
木苏娆忙改口:“朕准你出宫玩便是,京城可北原好玩多了,每年南巡、秋猎都带你去。”
“可我的梦想是成为一名威震江湖的细作。”
“你当朕的皇珺,这名头何止威震江湖,简直威震天下。”
香九暗忖:此话在理。
“还有,朕富有四海,朕的就是你的。”
“……钱我自己挣。”
“朕不笑话你吃软饭。”
“……我有一点点动心。”
北原
木苏娆要去的地方是景阳宫的静安斋。
她许久不曾来过这, 奴才们打扫起来也不大上心。
推门而入, 满地枯荣, 就连檐下的灯笼都破破烂烂,摇摇欲坠。
木苏娆没动气, 道了句“是朕不好”。
她自小高高在上,一句自责,一句服软,已是难得。
心里概是很苦吧。
香九这般想着, 扬起一道浅笑,木苏娆最喜欢香九的笑容,像春日阳光般暖进她的心窝。
她们在画像前站定。
香九凝视画像出神,上回来此, 她在殿外匆匆一瞥, 只觉这画上的女人清新灵动, 眼下凑得近了, 发现她曼妙摇曳,随性矜贵。
确是与宫里的女人与众不同,又或者……格格不入。
她像是发现好玩的事:“你和你母亲真像。”
木苏娆抽出三个根线香,在烛火上点燃, 三缕青烟飘至半空, 迷迷蒙蒙。
“人都说我和父皇长得相。”
香九竖起食指摇了摇:“你与你父皇是形似,与你生母是神似,你性子像她。”
这点木苏娆赞同,她父皇优柔寡断, 倘若不是嫡出皇位,还真不是他当皇帝。
“或许吧。”她将线香贴在额顶,对着画像拜了三拜。
香九生怕怠慢丈母娘,有样学样,也顶了三根线香,诚心诚意的模样,像是要求丈母娘保佑国泰民安五谷丰登。
木苏娆看着好笑,忍不住对她动手动脚,摸她的脸,摸她的耳朵。
“孟浪!当着你生母的面呢,松开松开。”
木苏娆乖乖听了话。
嘴上确是不饶人:“回去再折腾你。”
香九羞红了脸,鼓起黑溜溜的大眼睛瞪她,怎么看怎么欲拒还迎,欲擒故纵。
.
清晨,香九捂着酸软的小蛮腰,咬着牙,提着气,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勉强爬出温暖的被窝。
木苏娆雪白的胳膊搭在她腰间,嘴里哼哼唧唧,含糊不清的埋怨道:“冷,别乱动。”
香九白皙的五官拧成包子褶:“我难受。”
木苏娆继续哼哼:“……哪里难受?”
“腰!不成,昨晚被你闹得太厉害,我腰吃不消,得去趟太医院。”
木苏娆噗呲一笑,乐呵呵的,瞌睡全都跑没了,揉揉眼睛,拱进香九怀中,在她腿上惬意的躺着。
“是朕闹得太厉害,还是你本身就厉害?”
一代帝王满嘴骚话,成何体统。
香九愤懑道:“我厉害!我最厉害!”
木苏娆忍不住大笑,她仰着下巴,一截藕白的脖颈亮堂堂的在香九眼底晃悠,像是邀请,也像是挑衅。
香九保证,要不是身子吃不消,她拼上性命也要把木苏娆办了。
她找来穿上衣裳,小蛮腰疼痛难忍,以至于浑身无力,绦带老半天系不上,烦躁得紧。
木苏娆在榻上侧支着身子,一脸玩味地看着,自从香九搬来养心殿,她就觉得她比暖融融好玩多了。
手臂一抬,指尖勾住那条绦带,再微微一使力,香九便贴到她身前:“朕帮你。”
她语调轻柔,甚至还带了两分软糯,犹如昨夜的情.动。
香九登时情潮翻涌,盘算起忍着腰疼和木苏娆来场白日宣.淫的可能性。
可惜“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南叶在碧纱橱外煞风景道:“皇主子,有北原来的信。”
香九又惊又喜,不等绦带系好,旋着一道风打开门,拿过信封就开拆。
木苏娆披了件斗篷跟着出来,刚一绕过木屏风,就见香九张着可塞下两颗鸡蛋的嘴,呆若木鸡。
显然是有大事!
木苏娆把信拿来一瞧,当即也愣住,与香九大眼瞪小眼。
南叶看看木苏娆,又看看香九,咋滴,匈奴犯境?国破家亡?禁军逼宫?
他发挥毕生的想象力,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倒是发现此情此景分为熟悉。
哦对,他又打扰她们的二人世界了。
唉,明明是三个人的故事,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
正寻思着找个合适机会默默离开,就听香九没头没脑一句:“老天爷,隆亲王把断英杀了!”
南叶惊得跳脚:“啥!隆亲王杀人啦!”
显然他没抓准重点。
木苏娆推开他靠上来的胖脸:“他向来沉稳理智,这回定是出了事,起了内讧,绝不是一时冲动。”
“他到底想干什么?”香九把信纸团成一团。
木苏娆对上她的双眼,笃定道:“以前朕以为他想要江山,是朕想错了,他想要的……其实是报仇。”
他的皇位,他心爱的女人都应父皇而失去,他积怨心中,苦心积虑多年,酝酿着这场发泄。
现在想想,他与太后苟合,不也是报复父皇的一种方式吗?
仇恨能够蒙蔽人的双眼,也能让人变得狭隘,他不允许有人不受掌控,甚至武逆他。
离弦之箭,不能回头,更不能功亏一篑。
帝王之家,向来如此。
所以木苏娆了解隆亲王心中所想。
“朕猜他们反目的原因是断英想摆脱隆亲王。”
香九和她不谋而合,又问:“但突然离京是因为什么?”
木苏娆点点唇陷入沉思。
一直融不进圈子的第三者南叶,打量一眼天色,怯生生的插句题外话:“皇主子该更衣上朝了。”
成功换回一句火气旺盛的“滚蛋”。
南叶:我太“南”了。
.
两日后,一队人马在官道上疾驰,他们快马加鞭,马蹄嘚嘚之处扬起漫天尘土。
为首的正是香九。
为保证安全,她与木苏娆兵分两路,约定十日后,在距京一千里外的峪干关会合,那处是前往北原的必经之地。
香九坚信只要跑得够快,昔日同僚们就追杀不到她。
是以日夜兼程,马不停蹄。
可她这队护卫都是木苏娆精挑细选的绿营好手,个个气度不凡,杀气腾腾。
实在显眼。
香九不免担心。
她江湖经验缺缺,但脑瓜好用,路遇商队就上赶着和人家套近乎,打听人家从哪来到哪去,乐呵呵的寒暄一番,三下五除二的功夫就与人家称兄道弟。
说是“正好顺路,我们可以与你们同行”。
那堆人一见她身后全是精武达人,求之不得,全当免费的镖师,可护他们路途平安。
立马满口答应。
顺完一截路即是分别,香九又去找下一拨商队,她运气不错,总能一拨接一拨。
混迹于商队,意在混淆视听,追杀者们老虎老鼠傻傻分不清,十日下来,勉强混了个平安。
当然,只是勉强。
所谓天高皇帝远。
越是远离京城,越是危机四伏。
这不,眼看要到峪干关了,半道上好死不死撞见老熟人梦茯苓。
梦茯苓的身后还是香九早先见过的那几位师妹,除此之外还有其他没见过的师妹。
师妹们个个肤白貌美大长腿,胸大腰细声音甜,长相毫无辨识度,害得香九突发脸盲症。
不过没关系,她认识梦茯苓就行。
梦茯苓携众师妹挡在路中央,满脸“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堪称凶神恶煞之楷模。
香九骑在马背上,盯着这般姑娘看,思忖她们也要去北原?
难道隆亲王收买了招摇楼?
香九恨得牙痒痒,脚踏两只船,渣男!
这般想便这般问出了口,梦茯苓记着上次被红绫殴打之仇,仗着人多势众,铮铮拔剑,闪亮亮的剑尖直指香九的鼻子。
“你下来,咱们决一死战。”
绿营精锐们可不依,香九要是出个好歹,皇主子要降罪灭三族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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