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来不复归
作者:青茶木
文案
上一世,苌夕是秦楼楚馆的男妓,被良人辜负之后,自己把心剖出,丢下一句“来生不要再相见”,命赴黄泉。
这一世,苌夕是妖界一名狼妖,立志要娶“天下第一美”。碰到一位风华绝代的男子,不仅长得好看,还把他放在心尖上宠溺。一见倾心,两厢情愿,毅然决然坠入爱河。
然则,又有谁能想到,前世负他之人,今生宠他之人,竟是同一个?
而且,他喵的还是东海龙王?!
前世今生,存稿完结,保证不坑。
内容标签: 因缘邂逅 破镜重圆 前世今生 东方玄幻
搜索关键字:主角:苌夕,沭炎 ┃ 配角:白葶,旦逍,莫首南,子期 ┃ 其它:前世今生,破镜重圆,甜虐参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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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文案
“苌夕”杀人了。
他是无心的,但这话说出去没人信。他只能逃。没料跌撞的途中却误打误撞邂逅了东海四太子“沭炎”,彼时起,感情一日千里。
一个男妓遇到良人,陡然就走了寰昊大运。
但事实证明,“运势”这东西总时好时坏。他前一刻以为得了老天眷顾,从泥潭飞升到云端。下一刻却发现,只是那一脚踏空了。
那一世,他年纪轻轻便没了命,魂魄被冥君索去,置入了畜生道轮回。饮尽孟婆汤,忘却前生纷扰。
转世之后,“苌夕”成了赤谷里的狼妖,因出生那日的一场红雨,被封为“千古妖灵”。没料,又误打误撞邂逅了已经是东海龙王的“沭炎”,被其容颜吸引,又一个没忍住,坠入情网。
然则,在你来我往之间,傻子都能看出来,这些“偶遇”并非偶然,只有傻不愣登的“苌夕”,一直乐在其中。
“好个凌厉的东西,偷我的马不说,还敢咬我。”——沭炎
“我把你丢了一千年,终于寻到了。”——苌夕
“你占她一生,她占你一成,公平么?”——旦逍
“得不偿失,总好过求而不得。”——莫首南
“至高的地位,势必伴随至高的职责与孤独。”——子期
“你以为会厮守一生一世的那人,指不定何时便跟你分道扬镳。然则你觉得可有可无的那个,反而会陪你度过漫长岁月。”——白葶
前世今生,甜虐参半。存稿完结,保证不坑。
作者有话要说: 开坑啦~~~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呀∩_∩
☆、初遇(一)
苌夕杀人了。
对方滚烫的鲜血迸溅到他脸上的那一刻,他才幡然醒悟到,他真的杀人了。
那人如同索命的恶鬼把眼睛钉在他身上,目眦尽裂,张着血盆大口,一个字也说不出——今日硬买了南馆红牌的初夜,强行把人带到了一家上好的客栈想共赴云雨,却没想到会把命送在这里。
周围一片静默,空气像冰碴子一样往他脸上砸,让他骨头都在颤抖。
那人身宽体胖,血液很快就蔓延了一大块地板,苌夕仓皇着后退,跌跌撞撞碰倒了桌上的烛火,四处霎时一潭漆黑。他没拿过刀,蚊虫都没有拍死过,今日却将锋芒利刃刺进了别人的胸膛。
他浑身僵硬着颤抖,像是被抛上岸不能呼吸的鲤鱼。
但所幸还尚存一丝理智,也知道要逃,逃得越快越好,越远越好。
他提着衣摆连滚带爬地推开窗户,看也没看便纵身跳了下去。
跌到一堆干草上,他慌乱抓了两把嗅了嗅,得知这是马棚里明日打算用来喂马的草料。
夜空星辰阑珊,明月半个角也瞧不见。
苌夕头皮发凉。胡乱在脸上抹了两把,血污瞬时将那张绝色的脸覆盖了大半。
两条腿一个劲发软,哆嗦得使不上气力,走不了几步就会脱力跪下。他在马厩里挣扎许久才跑到槽边,拉到一匹黑色骏马。
没时间做挑选,只能牵了最近的一匹。
然则下一刻,他紧紧攥着缰绳的手就被人一把扣住。
苌夕错愕回头,过度的惊吓致使他喉咙发不出声音。
“你这贼人,竟敢半夜三更来偷我的马。”那人说话的速度不缓不急,猜不出话语背后的情绪。
苌夕下意识把脖子缩进衣领,不知道该摇头还是点头。想摇头,但他确实是要去偷人家的马。想点头,又怕这人把事情闹大,被人顺蔓摸瓜,他杀人的罪行不出一刻便会被揭发。
云厚压城,风寒削骨。
马棚里没有灯盏,马匹偶尔的两声响鼻已经是惊天动地的霹雳。苌夕失了主意,指甲在掌心里越陷越深。
“不说话?”那人饶有兴致地打量他,“看你也并非善类,随我去见官。”
语毕便拉着苌夕紧攥的拳头朝外走。
见官?!
苌夕死都不会去,他拿出吃奶拉屎的气力拼命往后拽,想摆脱这个人的束缚。然而对方的气力实在太大,他无论如何使劲,也挣脱不了分毫。
最后苌夕终于被逼急了,张嘴在那人的手背上狠狠咬下去,直到鲜血从顺着手背的轮廓往下淌才松了口。
那男人吃痛,撤回手,看了眼手背上的伤口,又望向那双锐利的眸子,不怒反笑,道:“好个凌厉的东西!偷我的马不说,还敢咬我。”
苌夕二话不敢说,趁男人发怔,赶紧提了衣摆往马背上爬。
然而,老天不尽如人意。
他刚一脚踏上马镫子,就被人从背后一掌劈晕。
天上星辰惨淡,残月早被乌云遮了个干净。
这,便是苌夕和沭炎的初遇,在不见五指的深夜中,沭炎说了三句话,他半个字都没讲,却一辈子都记得。
许久之后,苌夕在沭炎的书房翻到了一句诗:“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意思是说,如果一切都像第一次相遇那般美好,怎么会有后面的哀伤与离弃呢?
对此,他只说了两个字:“我呸!”
那晚,苌夕被沭炎抢走了。好吧,他其实万分不愿意承认,那是自己窃马不成被人家抓走的。不过,确实在那晚之后,他就在那人身上栽了个结结实实的大跟头。
那跟头,他一辈子都没爬起来过。
日升月落,雪融花开。流年似水,往昔如昨。他每每思量起那一幕都会想,若是那天晚上,他在马棚里牵的不是那匹黝黑色的良驹,他和沭炎之间是不是就没有那般多的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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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醒来,苌夕已不知身在何处,迷迷糊糊掀开眼皮,便看到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子闯入眼帘,更奇怪的是,他还定定地看着自己。
苌夕装作看其他地方,却时不时怯生生地偷瞟那人。他发誓,他从没见过一个男人可以把月白色的衣裳穿得这么好看。
“请问客人是......”苌夕身为南楼的红牌,虽未卖过身,但他还是接过客的,可谓是阅人无数,独具慧眼。要是见过这等举世无双的人,他断然不会忘记。
“怎么?”沭炎轻笑,眸若曜石。抬起被纱布包裹了几圈的右手,放到那双疑惑的眸子面前,悠然道:“咬的时候那么干脆,过后倒是忘了个干净?”
昨晚夜色很差,厚重的乌云几乎没漏下什么光,苌夕能看到面前有人已然很不错了。
陡然想起昨夜种种,苌夕突而忆起那个被他杀掉,断了气都还死死瞪着他不肯闭眼的人。
奔涌迸溅的红血仿佛正从四周涌来,要将他从头到脚活活湮没。
脸色骤然间煞白,额头的冷汗汇聚成流顺沿脸颊滑落。苌夕蓦然失了那年纪本该有的生气,腾地从床上坐起,狼狈不堪,手脚并用地仓皇爬到床角背抵墙壁。
沭炎见他惊恐的模样,语气软了一分,也仅仅一分了。
“昨日那家客栈有人死了,你杀的?”
苌夕抱着膝盖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嘴唇亦紧紧抿成一条线,万分提防地瞧着沭炎。
沭炎接着问:“为何杀他?”
一句话丢出去又是石沉大海。
沭炎见对方瑟缩的模样,便出声安慰,“你姑且放心,在没弄清事情原委之前,我不会报官。”
苌夕猛烈摇头,眼睛一刻不敢离开面前的人,生怕漏了哪个细节,被这人一刀毙命或者丢去衙门,“不说!说完,你弄清楚,就去报官了。”
他浑身抖如筛笠。
沭炎一顿,明白自己的话存在漏洞。果然受过惊吓的人都十分敏感。他索性低身坐在床边,看着快要融进墙壁的人,道:“我不报官。”
“为何?”苌夕惊愕抬头。
“你说清杀他的原因,我自然告诉你。”沭炎这次多存了一个心眼,他声音温和,如若暖春泉水,让人下意识卸下一层防备。
苌夕紧紧攥着裤腿,指尖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踌躇好半晌终于开口,“我杀他,是因为他想,想把我绑在床上......折磨我。”
他说的很隐晦,但意思也明了。即便是楚馆男妓,也敌不过非人的无尽□□,“已,已经有好几个小倌被他折磨死了,用特别吓人的道具。我,我很害怕,在床上拼命挣扎,无意中摸到一把匕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