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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事小集 (这个六月超现实)



  倒是不曾注意到妖刀、邪剑,反而那日在街上和货郎闲聊,听他谈及儿时还在上京时,从家中老人那里得来的一宗异事,正是器物成妖。

  却是不知前朝何处,曾有一显赫世族,因旁支里有人犯下大罪,牵连甚广,连嫡系的都不能幸免于难。然而,毕竟是经营许久,与上头也有半点姻亲,便求来了饶恕,由太夫人带着十来岁的独孙到了南边,再不能回上京。

  路途遥远,太夫人年迈,终究是生了病,慢慢就死去了。随行的老仆们倒是尽心,都是家生子,也挂念着太夫人的仁厚,将留下的庄子之类全都打理好。而作为最后的嫡系血脉,那独孙却因着当初兵荒马乱,父母双亡,自己又不慎受了重伤。即使后来治好了,却不能人道,渐渐变得颓靡不安。

  这十二三的少年,名叫汝庵,本名已经不可提起。生来就是一副好模样,家里礼数很严,因此和别的大族子弟不同,长到这个岁数了,并无房中伺候的婢妾之流。

  尽管对男女情事不起兴致,可事关延绵后代,遭受如此重创后仍是终日垂泪,性子也开始乖张起来。有时无缘无故便生了闷气,有时又傻愣着坐在房里,纵然面容端丽,衣食无忧,依旧怏怏不乐。

  这番心事无处宣泄,汝庵日渐暴戾,责打犯错的仆从毫不留情。可事后往往后悔,赐下银钱,请来大夫给受伤的仆从看诊。在宅院里伺候的人都战战兢兢,却从不过分怨恨,反倒心疼起这被他们看着长大的小主人,私下皆互相告诫,要察眉观色,顺着对方脾气。

  连汝庵自己,也时常为此愧疚,唯有整日寻些刺激的玩意来消遣,例如到说是闹鬼的小楼里过一夜,又或者和人骑马到山岩边,种种险象,不可尽数。

  如此长到十七八,有一日,汝庵和好友喝酒,兴致高涨之际,好友拿出一锦盒炫耀,说是从某地寻来的异宝。汝庵好奇,凑近去看,原来是一条长鞭,通体深红,竟像是被血浸透了,连握住的柄也泛着血光。又有几分陈旧,嗅到了丁点腐朽气,怕是从墓穴里翻出来的,辗转才到了人手里。“若是按商人所说,这长鞭是古物了,百来年也没有腐烂,在泥土里仍旧显出当时颜色。”顿了一顿,故作神秘,“听闻是蛮夷将领的东西,沾了不知多少人的血,邪性得很。”

  汝庵自然不怕,起了兴趣,问能否转让给他。好友本就怀着这心思,夸口高价,欣喜若狂地拿着钱走了。汝庵也懒得理会,握着长鞭甩了几下,果然是好,将酒楼里的木椅打出了一道深深痕迹,若是真打在人血肉之身上……怕是十余下就疼得要死要活。

  将长鞭带回宅院里,用软布擦干净,那深沉血色宛如玉石,果真不是寻常的物件。每到夜里,明月高挂,放在窗前就发出“呼呼”的响声,似乎有什么破空而来,又迅猛而去。“鞭笞的……哈哈,长鞭见血,好,的确是好!”汝庵颇为喜爱此物,整日拿起抚弄,挂在腰间得意洋洋地和人出行。

  偶尔见了路过的牛羊,就扔下银两,甩着长鞭去赶,听着连声惊叫而嬉笑起来。

  可过了半月,还未见过有妖邪之物从里头出来,汝庵失了兴致,将长鞭挂在墙上,另寻些别的小玩意。那长鞭依旧在月明时长啸,弄得汝庵心烦,又想起花了大笔银钱才买来的,却只是好看些的用具,并非能见着古怪,便撇撇嘴骂道:“嘁,怕是被骗了。”

  谁知,有一夜,汝庵斥责弄丢他砚台的仆从,气得脸都涨红,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扯开锦被躺下。睡了不多时,突然听见长鞭又开始发出啸声、风声,更加难受,愤懑和愧疚在心底搅作一团,不由得脱口而出:“静一些!什么破烂东西!”

  听了这话,那长鞭倒是渐渐停了,寂然无声。

  汝庵翻过身安睡,直到夜半,忽地觉得身上疼痛,可双眸不能张开,似乎被什么黏连住了,沉重如铁。连声痛呼,料想不知是哪里的贼人来了,隔着锦被来打他,又狠又重,背后怕是全是血痕了。过了一阵,终于能开口呼救,但周遭本该有仆从伺候,这会却并无动静,只有间或几声远远的犬吠。

  “疼……是谁……”蜷缩起来,汝庵倒吸了一口凉气,挣扎了几下,结果连腿间也被打了,呼啸声接连不断。记起自己已然没了用处的那里,汝庵眼中含泪,想是鬼神来惩戒他,要他这辈子当个废人罢了,更加悲戚。“明明是……旁人的过错……为何……为何……”在心底嘶吼,他浑身大汗淋漓,只能忍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倏地亮起来,鸡鸣声渐起,汝庵觉得身上一轻,又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等醒来时,已经是正午,急忙去看身上各处,竟找不到伤痕,连痛楚也消失了,仿佛只是他做了一场大梦。扭头看向墙上的长鞭,汝庵瑟缩了一下,再不敢碰,让仆从来将这东西扔到库房里。

  谁料到,隔了几日,又是夜色深沉的时候,汝庵裹紧了锦被,可仍旧挡不住对方的鞭笞。眼不能见,其他感官便越发敏锐,听到的是长鞭击打划过空中的“呼呼”风声,感觉到的是柔嫩肌肤被粗糙鞭子狠狠打了所带来的痛楚。即使战栗不止,口中胡言乱语求饶,那人还是不停,继续抽打,数过了一百来下,才肯放过汝庵。

  他早已提不起力气,奄奄一息,躺在床上缓不过气。始终不知是长鞭作祟,还是上天降下了报应,汝庵低声抽泣,泪水洇湿了枕头。

  到了天明,庭院里嘈杂起来,是早起的仆从在走动。汝庵心下一松,一歪头昏了过去。

  清醒之后,派人去找那被丢在库房角落的长鞭,果然是泛红了,像刚沾了血。汝庵越发惊惧,全然忘了当初夸下海口说自己不怕鬼神,又不敢随意丢弃,便想扔到火炉里烧了。可燃点了几回,都是只有一缕黑烟,仿佛是什么在阻止他毁掉这鞭子。

  “对,找,找除妖的!”汝庵咬紧下唇,拼命冷静下来,派人去问,找来了两三个据说是有本事的道人。可惜一番折腾,道人们纷纷摇头,说是这物并无暴戾之气,又不曾祸害过无辜百姓,不可除去,乃是天命如此。

  汝庵惶惶不可终日,整个人消瘦了下来。

  此时,有跟随多年的老仆见他愁苦,特意开口询问。汝庵又怎么能说出个中真相?暂且不论买到了妖物,更何况夜夜被折磨,心力交瘁,不可对外人道也。老仆一时无言,沉默许久,说出一句:“解铃换需系铃人,若是有烦恼之事,必定要追根溯源,方可寻到解决。”然后便退下了。

  仔细咀嚼了这话,汝庵恍然,捡起长鞭回到卧房里,当晚就抱着一同睡下,执意要找到是何人何物在一直鞭笞他。待月色洒满庭院,汝庵半梦半醒之际,见着一个黑影立于床前,大惊,想拿起长鞭来好好护身,可怀里空无一物。“不过多此一举,道人、器物或者旁人,都是徒劳。若是你还不肯改掉这性子,哼。”黑影吐出一句,瞬间散成烟雾状消失了。

  “混……账……”汝庵被那股煞气压住,不能动弹,许久,等黑影真的离开了,才直起身来,已是后背尽湿。“改掉这性子……我……我……”念叨着刚才听来的话,虽说早已厌恶了自己这般作为,但是始终无法释怀,汝庵啜泣着,颓然地倒在床上,拉过锦被盖住全身,才不至于感到寒冷。

  终究是怕了,那被鞭打的疼痛太过难忍,汝庵费了一番功夫,每每见着仆从犯错或是别的,都压抑住自己脾气。即使摔了一些瓶瓶罐罐,也没有伤人,自顾自忍耐着。

  那人依旧隔三岔五就趁夜前来,拿着长鞭,只是鞭打的力度渐渐轻了。汝庵欣喜,也就时常告诫自身,不得将愤懑宣泄到旁人身上。

  日积月累,那种被鞭笞的苦楚,竟转成了一丝一缕的愉悦。当那黑影前来,汝庵便乖乖躺下,任由呼啸声响起,肌肤上留下道道血痕,等天边微亮,才消失无踪。“为何,会,这般……”除却和自己相处了许久的老仆,并无旁人能规劝他,因此一直放任这乖张性子。汝庵仔细思索,反倒是这长鞭时刻提醒着他,逼迫他和父亲那般一举一动带着世家大族的气度,不会肆意打骂仆从,或者寻些浪荡的玩意来玩耍度日。

  鬼使神差地,汝庵迷上了被黑影鞭笞的感觉,念念不忘,一时不被责打,就浑身不得劲。每一下,又疼又麻,却似乎能尝到愉悦,比起以往试过的种种更为刺激。夜里,渐渐脱光了衣衫,忍住羞赧,躲在锦被里候着那人出现,没有别的念头,只想被狠狠鞭笞一顿。

  连口中痛呼也变为低低呻吟,辗转反侧,内里燥热非常。

  倒是吓着了那黑影,本看不惯这世家子的行事,引出了一丝血性,才时时前来以粗暴手段劝诫对方。可没料到汝庵品性好了几分,却变得放荡,赤裸着就往他身旁凑,要他施以刑罚。偶尔长鞭掠过对方下身,碰到了软绵的一团,床上的人就发出一声高亢吟叫,似乎极为舒畅,媚眼如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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