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骚客堪看客 (事后疯烟)


  之前我还以为天命宫是个多了不得的地方,攥写下界众生的命格光是听听就觉任务艰巨,然而等我一接手才知并不是那么一回会事儿。
  我诚惶诚恐的走进了天命宫的大门,只见大堂内整齐罗列着几百张书案,身着烟青色长衫的掌书们各自伏案挥笔,偶有一两个交头接耳的,似在探讨些什么。此等情景我在凡间也见过几次,那是在王宫的文库里,文官们修编史书时大抵也是这个光景。
  这些人对于我这个新到任的主掌书倒没显现出多少恶意,头一日就有人将攥写好的命格呈给我过目。所谓命格就是一块指尖般大小的黑石,拿在手中倒不觉有什么奇特,一旦放入命盘之中就会显现出文字来,十足一块镜花水月别有洞天的神石。
  这些掌书人原先也是人,是人自然就会犯错,在我指出几个错字与对应年表的偏差后,我明显感觉到了一种类似于敬仰的东西从他们眼中迸发而出。
  不管是在天庭还是人间,最为繁忙的往往不是身居高位者,所谓执掌天命,也不过尔尔。
  天庭有两宫专司下界事,与天命宫最为密切的是月老宫,我们写生平他们牵姻缘,再有就是地府,管的自然是轮回转世。
  初次去月老宫,见到月老鸾磬还以为他是个女子,好在随行而来的掌书悄悄提醒我万不能雌雄不分,这才使我避免了口舌之祸。
  最令我想不通的是男子如何能生成这副模样,面若桃花已是对美人最高的赞誉了,可若是这四字用在月老宫的鸾磬身上反倒是诋毁了他,百里桃花都不见得有他一分惊艳。
  若不是掌书司奇用手肘撞了我一下,我被惊艳得四散的魂魄还不知要游荡到何时。鸾磬似已对我这种目光习以为常,只略打量了我一下就说起公事来,说是要带我先去红豆林看看。
  他在前面走着我就在后面跟着,期间我偷偷拈起他身后的一缕发丝,绯如花瓣光洁如缎,指尖才刚被发丝缠绕住,就有一抹七彩的光霞萦绕。他似乎察觉到我在身后做什么,停下脚步说:“看够了?”
  我急忙将手收了回来。
  鸾磬将我带到一棵枝繁叶茂的树下,抬头望不到顶,只见树上结着红艳艳的果实。他随手采下来两颗,又从肩上取下一根发丝,发丝的两端分别系住一颗果实。
  他将缠绕在一起的果实递于我:“将情种上面的名讳记下。”
  我取过来一看,只见果实上分别刻着一个名字。
  原是下界离世的人体内的情种都会回归此树,花开至结果十年几十年不等,果实成熟后自会显示出其主人的名讳,此时再系上鸾磬结缘的发丝,一段姻缘就如此产生了。
  记下名讳过后鸾磬随手将之丢去地下,果实一接触到地面立时遁去踪迹。情种落入凡尘,待主人转世之后又会回到各自体内,生根发芽,那系在上面的红丝自会使两人邂逅相恋,自此成百年之好。
  鸾磬面无表情的将这些告知于我,只不过心下尚有些疑问,于是问他:“你如何能分辨得清这情种是男子的还是女子的?”
  他一脸茫然的看着我:“这有什么区别吗?”
  “可外一是两个男子又或者是两个女子呢?”
  “那又怎样?”
  这下我终于知道断袖是怎么来的了。


第7章 第七章
  在天庭待了两日我只到过月老宫与兜率宫,前者是为公事后者是为了向太上老君道谢。若是用人间的话来说,太上老君就是个慈祥和蔼的老爷爷,我本是空着手去的,回来时手中又多了几粒丹药,说是吃了能助我炼成一些时常要用到的仙术。
  正当我在天河旁驱云驾雾时,有个金发少年向我走来,相貌神似玉帝。他说他是天界的三太子,我信了,他说他已经四百多岁,我……难以相信。
  炑琰算是我在天界交到的第一个朋友,他领着我将三十六宫七十二殿都逛了个遍,七星娘娘看在他的薄面上送了我一件衣裳,倒也是我素爱的烟青色。
  到了第三日,司奇叫我同他去地府一趟,一是为了将命格送去,二是让我同今后时常要打交道的阎君打个照面。我虽已成了仙,但对地府总归有些忌讳,司奇半拉半拽的将我带上了云斗,还未坐定他就念咒直下九霄,我一个不稳险些将袋子里的命格全洒了出去。
  拨云散雾一阵,司奇将云斗凌空停在下界一条不知名的河中央,河水蜿蜒缠绵,绕过青山隐入云端,泱泱水面竟连一叶扁舟都没有。我问司奇:“这是什么地方。”
  “通往阴界的水路。”
  司奇说完就收了云斗,我脚下一落空,整个人就掉入了水中。
  其实我的水性还算不错,虽比不上成天在水里游的鱼儿,但也不至于三两下就被淹死。这河水也不知是什么做的,一掉进去如何挣扎都浮不出水面,脚底似绑了块巨石,拉着我直往最深最黑的河底沉。
  昏昏沉沉的掉入一个漩涡之中,只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不知究竟喝了多少水,总之等我醒来时嘴里还在往外吐着水。
  司奇猛拍着我的脸,下起手来没轻没重,刚醒来险些又要被他打晕过去,我虚弱的拽着他的胳膊:“别别别……拍了。”
  ‘哇’的一声,又是一大口水。
  司奇颇有些自责道:“这事儿都怪我,忘了你才刚入天庭,身上是没有避水珠的。”说着就将手腕上戴着的那颗豌豆大的珠子晃到我眼前。
  他一身无虞,落水前是什么模样这时还是什么模样,与他一比我着实惨不忍睹,起身走两步靴子还正往外渗着水,浸透的衣袍沉甸甸的贴在身上,摸了摸湿漉漉的头发,还抓下来一把绿油油的水草。
  先前一心只顾着整理仪容,抬眼时发现此地已是另一片天地。
  一轮诡异的银月半遮半掩的悬在半空,深沉的夜空如泼了墨的幕布,不见半点星光。月下是鳞次栉比的多角牌楼,整整齐齐的座落在一弯波光粼粼的河旁,沿着河面向下看去,一座座拱桥参差不齐向下延伸,每座桥的桥头都有几盏灯龛,灯龛内幽绿的鬼火在无风的河畔肆意舞动。
  牌楼前挑着红纱灯笼,内里依旧是幽绿的鬼火,两色调合生成了蓝色火焰,使得周边的一切都似笼罩在蓝色雾霭之中。
  河旁街道上的行人个个神色空洞,头顶都有一簇幽绿色的火焰,并且都是身披素服,那素服都是人死后才会被穿上的寿衣……
  我颤颤巍巍的指着那些人道:“这这这都是什么人?”
  司奇淡淡看了他们一眼:“这里是阴间,哪里会有人,你手所指的那些全都是鬼。”
  我书读得并不少,古人所描绘的阴间光景与此刻眼前见到的完全是两个模样,我一直认为阴间都是漆黑荒凉的所在,四处尽是游魂野鬼,鬼差们会拿着哭丧棒四处驱赶他们,将他们赶入地府……
  总之绝对不会是眼前这种一派祥和似人间的模样。
  他一贯的用手肘顶了顶我:“走吧,等见完冥主你再回来慢慢看也不迟。”
  司奇轻车熟路的将我往地府领,期间跨了一座桥又穿过好几座角牌楼,直往最隐蔽最黑暗的地方走。
  地府座落在隔绝了众牌楼的一处荒地之上,门前也挑着两盏的红纱绿焰的灯笼,有两个青面獠牙的鬼差立在那里,身披铁锁手持杀威棍,神情好不吓人。
  鬼差面无表情的将我俩带进了阎王殿,刚一进门我便看见一个模样俊俏的男子正襟危坐于堂上,我习惯性的咽了咽口水,并在心底猜测是否这人就是阎君。
  堂下架着刀山油锅,一旁有个蓬头垢面的鬼魂跪着,两侧站分别站着七八个鬼差,个个模样骇人。我皱着眉将他们打量了一眼,就直朝堂上走去。
  司奇比我先一步走上前去,与堂上那人寒暄了几句,言语间似熟稔得很。那人缓缓站起身来,淡笑着看我:“你就是新任的掌书?”
  我举着沉甸甸的袖子,朝他拱了拱手:“正是不才。”
  那人也朝我拱了拱手:“我是判官蒲苇。”
  还以为日后常要打交道的会是眼前这人,必竟整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模样太差总归会丧失许多工作的积极性,我心中略有些失望,也不知阎君的模样生得如何,若也同堂下那些骇人的鬼差长得一样,倒不如早让玉帝将我贬下凡去。
  我与司奇在一旁等到蒲苇将堂下的人处置完了,他才带着我俩去地府的内殿找冥主大人。期间我不止一次的提醒他们现在我是一身湿,这个模样去见冥主会不会太过失礼,蒲苇满不在乎的说: “冥主向来不拘小节,衣服等到了内殿再换也不迟。”
  大堂内已有一人在等着,那人负手背对着我们。
  看书我是一目十行,看人我是过目不忘,那背影如何看都觉得眼熟。
  一袭黑袍散发着森冷的绿光,犹如坟茔周围的鬼火。待他缓缓转过身来,我看见的是一张硬朗而冷峻的脸,双眸之中如覆寒冰。我抱在手里装着命格的袋子猝然落地,一粒粒发着幽暗色光芒的命格石撞击在黑曜石板上。
  竟然是他……
  司奇与蒲苇诧异的看了我一眼,随即就弯下腰去忙着拾命格石,这时泱濯走到我跟前,冰冷的唇角没有半丝笑意,遂又看了一眼脚下:“你就是新上任的主掌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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