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应该是从窗户外往上爬从那里脱困,要制作一件与蜃世楼乳白色外墙一样颜色的伪装并不难。杀手只要匍匐在墙上小心翼翼地挪上去,被发现的可能要小许多。更何况,在空寂的大街上,又有谁会把目光转向墙面?
蜃世楼并不高,它是一栋五层建筑,由三座造型一致的建筑组成。云柏舟估计着杀手爬上顶层最快也要五分钟。他从怀中掏出显示他身份的□□,贴在被锁死的门口的读卡器上读取身份,“咔哒”一声,锁死的门打开,云柏舟走入门内,门再次锁死。
云柏舟一路而上,他在心中读取秒数,在第三百秒时,云柏舟打开了最后一道门。冷风瞬间扑面而来,把云柏舟额前定好型的刘海给吹散,刘海将云柏舟的狭长而锐利的眉眼盖住,给他增加了一份清冷。
雪纷纷扬扬地从天而落,天台上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皮靴踩在雪中,云柏舟直视着前方双手托枪,将面容藏在白色的面巾中只留下一双漆黑双眼,全身上下裹着白色劲装的男人。云柏舟舒扬的眉梢挑了一下,“真冷。”他哈出一口白气。
拿枪指着云柏舟的男人不曾想到云柏舟开口会是这么一句,他只是愣了一下,然而就在这走神的刹那,距离他有十步远的云柏舟忽然出手了。作为配饰的长剑瞬间跃上云柏舟的手中,黑色的军靴并未在积雪上落下脚印,不到一秒的时间,云柏舟已经逼近了杀手!
杀手反应过来,□□对准云柏舟射出一枚子弹,子弹携带最大的冲力击向云柏舟,杀手确信,云柏舟并没有机会躲开这枚子弹。
电光火石之间,杀手感觉到一道冰冷的风贴面擦过,云柏舟手中的长剑已然归入剑鞘之中,一前一后两声微弱的闷声传入,杀手的瞳仁瞬间放大,他惊惧地看着云柏舟脚边落下的两半子弹,云柏舟居然用剑劈开了近在咫尺的子弹!
杀手与云柏舟只有一步的距离。雪静静地从漆黑的天空落下,有些落在了云柏舟的肩头,有些落在了杀手的肩头。
云柏舟的脸上带着优雅的笑容,与他在宴会厅内与众人觥筹交错时候的表情一模一样。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弹掉了肩头还未融化的雪花,声音温和如春风:“能请阁下止步么?”
杀手再也不敢走神,这位帝国的少帅似是在征询他的意见,可话语中却携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杀手右脚微微往后挪了一些,云柏舟微翘的唇角瞬间拉平。这细微的变化落在了杀手眼中,杀手知道自己刚才那细小的动作惹怒了优雅的男人。
“少帅!”忽然,云柏舟身后紧闭的大门被人推了开来,一群身着白色军装的士兵们鱼贯地从门后走了出来。
本已放弃挣扎的杀手眼中瞬间亮起了光芒,他没有收回后退的脚,而是将枪口轻轻歪了一下,擦着云柏舟的肩头射出一发子弹。云柏舟立即曲爪去捉杀手,却被对方避开了袭击。杀手拥有绝对敏锐的洞察力,他丢下□□,手中跃出一条鱼线一般粗细的铁丝,铁丝紧紧地勾住了天台栏杆,杀手一脚踢起面前的雪花,瞬间消失在了纷扬的雪幕中。
一阵枪响追着杀手而去,打偏的子弹弹在铁栏杆上又落在了云柏舟的脚边。云柏舟早已收回了抓空的右手,温雅的男人只在唇角边落下一个干瘪的笑容,在身后的那些人突然推门出现的时候,云柏舟就知道自己失去了最佳的抓捕机会。“一群蠢货!”云柏舟眼角瞟了一眼地上落下的子弹,嫌恶地撇开了脸。帝国少帅云柏舟最讨厌用枪,所以他的武器一直都是那柄藏在黑色剑鞘中的长剑——淇奥。
“少帅,您没事吧。”一个中年军官喘着粗气跑到云柏舟面前,向云柏舟行了个军礼。
云柏舟唇角微弯,向中年军官点头:“没事。”
“只差一点就能抓住那个杀手!我们立即回去向云元帅写报告!”中年军官懊悔地说。
云柏舟俯身下身,在弯腰的一瞬,云柏舟镜片后的深蓝色眼眸里划过一抹狠厉,接着他不动声色地把落在脚边被削成两半的子弹捡了起来。云柏舟直起身子看了一眼中年军官,修长的手掌轻轻拍在了中年军官的肩头:“报告就交由我来写。”
“啊?”中年军官一怔,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云柏舟已经走回了天台的门内。
云柏舟右手插在口袋里,手指揉搓着口袋中两枚半截子弹。刚才那一阵枪林弹雨并不是要射击那个杀手,每一枚经过他身边的子弹其实都是向他射来,只不过他身携地母灵力,能够感受到向自己射击的子弹,在子弹脱出枪口的瞬间,云柏舟利用地母灵力将子弹改变了射击方向。有人想杀云柏舟,中年军官的那份报告怎么能让想杀他的人来写呢?
“要变天了。”云柏舟停下脚步,看向窗外。
雪越下越大,今夜过后,世乐帝国的首都沧落将被白雪覆盖。
第3章 针锋
日光从窗外明晃晃地照了进来,大厅中一条木质长桌两边各坐了四位军官,长桌的最前方,一位身穿白色军服,头发花白的老者戴着老花镜正低头翻看着桌上的一张密密麻麻印满了字的纸张。云柏舟双手垂直,手掌贴在腿边,一缕阳光落在他的脚边。
过了一会,老者摘下了眼镜压在纸张边,双手交叉撑住下颚,他看着对面站得笔直的年轻少帅,声音平和:“报告就这些么?”
“是的,就这些。”云柏舟点头回道。
老者又低头看了一眼云柏舟提交的报告,没有抬眼,继续问道:“你在报告中提及天临军数十人开枪射击对方,但还是被对方逃脱了,是不是?”
老者话音刚落,大厅内传来一声不屑的冷哼声。老者瞟了一眼发出声音的军官,那军官立刻收起了脸上的鄙夷与不满。
“是的,元帅。”云柏舟目光平视长桌对面的老者,温和淡然地回答。
老者点点头,目光却忽然变得锐利起来:“你的意思是,对方在拥有数十人的天临军和帝国少帅的眼皮底下逃脱了?”
坐在长桌边的八名将领有几人紧绷的面容松了一松,不愧是帝国第四顺位继承者,能够轻易拿捏住这位如日中天的帝国少帅。
云柏舟神色依旧:“是的,元帅。”
“原来帝国的第一少帅也不过如此嘛。”当即有人幸灾乐祸地开了口。
“号称枪法精准从不会让敌人逃脱的天临军也不过如此。”坐在老者左手边第二个位置上身穿墨色军服的男人挑起了嘴角,看着对面一脸怒容的军官。
“墨隽!注意你的身份!”对面一脸怒容的军官开口呵斥,额上暴起的青筋快与他穿的军服一样颜色。
墨隽抹了下鼻子,轻飘飘地回了句:“哦,我说错了,天临军枪法很准,云少帅与杀手面对面而站,你们一发子弹也没打在云少帅身上,厉害!”说着墨隽伸出右手对着苍将军竖起了拇指。
“你……”苍将军腾地站起身,手压在腰间的配枪上,怒视对面无畏的墨隽。
“好了,今天不是找你们来吵架的。”老者瞪了一眼站起身的苍将军。苍将军见老者开口,悻悻地坐回了位置上,愤恨的目光却一直在墨隽身上徘徊。
墨隽迎上对方的眼神,眼里写满了轻蔑。
“你也消停点。”老者抬手点了点墨隽,“都三十岁的人了,还不收收心。”
墨隽撇了下嘴,什么也没说。倒是坐在他右手边的白将军对老者笑了笑,替墨隽打圆场:“元帅不也是因为墨隽这脾气才特别关照他么,能在帝都里说实话的人不多了。”白将军话中有话,大厅内的几位将军脸色微微变白。
一直站着的年轻少帅好像什么话都未听入耳中,直到老者的声音再次传来,云柏舟藏在镜片后的双眼才恢复了些神采。
“你觉得是何人所为?”老者问云柏舟。
云柏舟没有立即回答老者,他的手肘正好贴在军装的口袋上,口袋里放着两枚半截子弹。过了半分钟,云柏舟回道:“暂时没有头绪。”
老者愣了一下,而后轻轻笑了起来,他没有继续追问云柏舟,而是问其他人:“你们怎么看?”
白将军左右晃动了下脖子,身子微微偏向了墨隽那方。苍将军见到对面的动静,又冷哼了一声,不过他不敢像刚才那样直接发出声来。其他几位将军则相互看了几眼,最终没有人出声。
“你们都是帝国的军人,都一无所知么?”老者显然不满意大家的缄默,他屈起一根手指敲击在桌面上,“等我敲完十下,你们每个人都必须得给我一个答案,当然也包括你,我的侄子。”老者扫了一圈在坐的诸位将军,视线最后落在了云柏舟身上。
云柏舟面色不变,他向老者行了个标准地军礼:“遵命!”
老者满意地点了点头,敲击声在寂静的大厅内回荡,好似有一股穿透力,直击向每个人的心脏。
云柏舟笔直地站着,从他走进这间会议室至今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他的姿势没有丝毫改变,就连脸上的神色也与走进这间会议室时一样。
十声敲击声结束,老者蓦地睁眼,他看了一眼对面站得笔直的年轻少帅,继而将目光转向了凑在一起的白将军和墨隽。墨隽见老者把目光对准了自己,露出一个顽皮的笑容来,他抬手指了指身边的白将军,对老者说:“我和白将军当天就在现场,虽然没有与凶手亲密接触,不过我们也算是亲眼见到了凶手的作案手法,所以我们觉得……”墨隽故意大喘气,他见苍将军直勾勾地瞪着自己,墨隽恢复了正经神色,把剩下的话说了出来,“沉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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