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风拓知道的果然要比云柏舟知道的多。云柏舟把透明塑料盒丢在车台上,用食指推到泽风拓的眼前:“是这样的子弹。”
泽风拓看了一眼透明塑料盒里躺着的两枚半截子弹,笑了笑:“你削的?”
云柏舟点头:“嗯。”
“你说你打不过我,太谦虚了吧。”泽风拓把塑料盒拿在手里掂了掂,两枚半截子弹随着他的动作在塑料盒里跳了几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云柏舟正色道:“的确打不过你。”
泽风拓撇嘴,云柏舟一板一眼的模样倒没之前顺眼。“他的枪速有多快?”
“没估计过,我只是在子弹飞出枪口的时候挥剑劈下而已。”云柏舟淡淡地说。
泽风拓把塑料盒丢回车台上,他踩了一脚油门,把车速提高到八十码。“你是贴着他站的?”
“是。”云柏舟讶异地看了眼泽风拓,没想到对方居然能从两枚半截子弹判断出自己与杀手的距离。
“呵,昨天我是讨巧了。”泽风拓语气里有些失落,转瞬间他又恢复了往日的洒脱不羁。
五分钟后,跑车停在了一栋三层老旧的建筑前。与这里其他建筑相比,这栋建筑还算比较新,云柏舟估计是三十年前建的一栋办公楼。
泽风拓与云柏舟一起下了车。两人走进了这栋破旧的办公楼里。甫一走进楼道,楼道上喷涂的五彩斑斓的涂鸦让云柏舟条件反射地皱起了眉头,泽风拓熟门熟路地带着云柏舟七拐八绕,云柏舟一边避开随处可见的垃圾,一边观察着四周的情况。与外表看上去截然不同,第一层的每一个房间的墙壁都被人砸掉,装饰成一个长方形的舞池,舞池四方霓虹闪烁,男男女女们随着舞曲恣意摇摆。云柏舟跟在泽风拓身后,沿着舞池边缘让开偶尔没有注意到脚步跌过来的人。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云柏舟现在看见的情形,只有“群魔乱舞”这个四个字能贴切地表现出这一群奇装异服的男女。
舞池的前方出现了一条通往二楼的楼梯,云柏舟落后泽风拓一段距离,泽风拓一脚已经踏在了楼梯上,他转过头看着还在舞池边缘挣扎的云柏舟,见他舒朗的眉头紧紧地拧在额头上,还要时不时躲开借机凑上来的少女,一向温雅的帝国少帅就算换上了皮衣和紧身牛仔裤也依然保持着帝国军人的模样。泽风拓的眼角划过一抹锐利,他收回踏在台阶的右脚,迎着云柏舟走了几步,伸手把快要被一个少女贴上来的云柏舟一把拉到了身边。
云柏舟终于可以喘一口气,从舞池的一头走向另一头仅仅需要一分钟,云柏舟却觉得自己走了起码有十分钟,他的额间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谢谢。”云柏舟下意识地把手伸进口袋想掏出手帕擦汗,他却什么也没有摸到。
泽风拓从黑色大衣的口袋里拿出一包面纸递给云柏舟,云柏舟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伸手去接。
“你连纸巾也没用过?”泽风拓惊讶地问。
云柏舟歉然地点了下头,但他还是见过家里佣人们是怎么用纸巾的。云柏舟把纸巾按原状折好,四下看了眼没有发现可以丢弃纸巾的地方。泽风拓指了下楼梯旁的一个垃圾堆,意思是让云柏舟把纸巾丢到那里。云柏舟看了眼垃圾堆,把纸巾放回了自己的口袋。
泽风拓耸耸肩,有些人即便换上了西装也穿不出云柏舟的温文尔雅,云柏舟的温润与优雅是与生俱来的。
泽风拓把云柏舟带上了三层,三层与一层和二层不同,三层好像是这栋楼高层的办公室,一共有三间,泽风拓把云柏舟带到了最前面一间大办公室前。
青铜雕花的大门上镶着一把狮头铜锁,狮口中叼着一个铁环,泽风拓拉起铁环在门上一长两短地敲击了三下,立刻有人打开了青铜门。
这是一间颇为古朴的办公室,雕花的木质窗户正对青铜门,窗户前摆着一张办公桌,上面放着笔架、笔洗,还有镇纸,一个穿着黑色长褂的中年人手握毛笔,正在摊开的宣纸上挥毫泼墨。替云柏舟和泽风拓开门的青年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泽风拓、云柏舟和穿西装的青年明显与这间办公室不搭调。
青年伸出右手邀请泽风拓和云柏舟随自己走进办公室,青铜门随即合上,将外间的嘈杂隔绝。
泽风拓和云柏舟还未走到办公桌前,中年男人头也不抬,伸手指了指办公桌旁的一张沙发:“请坐。”
待泽风拓和云柏舟坐下,青年给两人分别沏了一杯茶,然后恭敬地站在沙发旁。
云柏舟知道青年并非是要替他们端茶倒水,在云柏舟一进门就发现青年的眼神和姿态与普通的保镖不同,青年应该在军校训练过,他站在客人的身边是为了时刻盯紧客人,保证主人的安全。
第7章 交易
青年给泽风拓和云柏舟续了第二杯茶,在桌前挥毫泼墨的中年人仍旧没有抬头。云柏舟一边啜了一口茶,一边看向泽风拓。潇洒的男人好像全然不在意被人晾在这里,他不仅慢悠悠地喝着第二杯茶,还用牙签从茶几上的果盘里挑了一块苹果咬了一口。
青年俯身给泽风拓又续了杯茶,泽风拓点头称谢,继续喝茶。既然带自己来的人都能淡定地喝茶了,那云柏舟也只能继续喝茶,他想差不多等一壶茶喝完了,中年人也差不多把字写完了。
云柏舟第二口茶还没喝,嘴巴里就被塞进了一块苹果。云柏舟尴尬地看了一眼泽风拓,这块苹果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最后云柏舟无奈地对着泽风拓翻了人生第一个白眼,把苹果块三下五除二地吞了下去。
“甜吧。”泽风拓凑近云柏舟问。
云柏舟哪里能感觉得到甜,他觉得自己二十多年的修养在今天一天,或者说四个多小时内就被泽风拓破坏得一干二净。
虽然内心极度不想理睬泽风拓,但是云柏舟还是对着泽风拓点了下头。泽风拓得意洋洋地笑了笑,捧起第三杯茶继续喝。
果盘内的苹果块被泽风拓消灭了一大半,茶也喝了个七七八八,伏案书写的中年人终于搁下了笔。
云柏舟注意到中年人的目光转向了他和泽风拓,连忙放下手中喝了一半的茶,他抬起头对上了中年人的目光。
穿着深紫色长褂的中年人笑微微地看着云柏舟和泽风拓,表情和蔼慈祥,就像是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云柏舟有一秒钟的失神,他没想到所谓的黑市老板居然会是一个平常人。
“泽少爷不挑食,还是一如既往地好招待。”中年人看着云柏舟,笑呵呵地对泽风拓说。
泽风拓好像与中年人颇为熟悉,他抹了下鼻梁,也笑了起来:“许叔你太客气了,您这里的东西都是最好的。”
许叔笑意更浓,他从办公桌后走了出来,青年立刻给许叔搬了一张木质的两边有扶手后背有云纹雕花的椅子放在茶几另一边。许叔坐在了椅子上,掂了下紫砂茶壶:“小周,再添一壶热水来,这第二浇茶还没泡开。”
姓周的年轻人恭敬地接过茶壶,走去一旁给茶壶添水。
“这位是……”许叔从果盘里拿起一块苹果咬了一口,身子微微往云柏舟那边歪了下,在向泽风拓询问云柏舟的身份。
“我朋友薄舟,厚薄的薄,舟车的舟。”云柏舟刚要开口向许叔介绍自己,泽风拓抢先替云柏舟开了口。
许叔的目光在云柏舟身上打量了一下,云柏舟感觉到对方原本柔和的目光在看向自己的一刻忽然变得锋利起来,他心头一突,面上仍然不动声色。
“小友在哪里高就?”许叔眸光缓了缓,他往后挪了挪背,放松了些精神,继续吃着苹果,“泽少爷不要抢答。”他笑着点了点又要抢着开口的泽风拓,指尖一转对准了云柏舟:“你说。”
云柏舟知道许叔对自己的身份起了疑,他微微弯下了腰,摆出一副恭敬模样来:“在帝都调查局。”
“哦?”许叔眼皮轻轻抬了下,“帝都调查局可真委屈了你。”
许叔的话里带着试探的意思,显然他并不相信云柏舟的身份。一块苹果吃完,小周把装满了茶水的茶壶放在茶几上,这次他站在了许叔的身边。
“小周你也是从调查局里出来的,有见过他么?”许叔问小周。
小周说:“调查局每年招的人只有四五个,能进入调查局的除非在军校中表现十分优异,或者是拥有四家姓的旁支,薄家与苍家在几十年前是姻亲,能进入调查局倒也合理。”
云柏舟听着小周的话,藏在茶几下的手渐渐握紧。虽然小周没有直接说出他的判断,但话中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他是在替许叔提醒云柏舟,不要妄图在许叔面前耍花样。
许叔笑微微地点点头,他对泽风拓说:“你们这些年轻人总是估摸着我的喜好来向我买消息,我是个生意人,喜好是一回事,交易又是一回事。”许叔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泽风拓,亲手给泽风拓倒了杯茶,“说吧,你想要我卖什么消息给你?”
泽风拓两只手指捏着茶杯边缘,对许叔讨好地笑了笑:“许叔教训的是,许叔说是生意那小侄就冒昧地问一句,许叔这次要什么东西来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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