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松开莫先生的手,笑眯眯的说:“其实你心里应该有答案了不是吗?”
沈城抿着唇,程依脸上一派慌乱之色。
我讥讽的一笑,极力诠释出三分恨透世界薄凉七分平淡两袖清风的姿态,淡淡道:“你既然都知道了,又为什么来问我?你来问我知道了答案,又能怎么样?你不能怎么样,你就不想承认自己攀权富贵这个事实。你醉倒在你的温柔乡,我过我自己惬意的生活,沈城,我们从来都不是一路人。”我无所谓的摆摆手,“要说的话也说完了,沈先生,程小姐,能不能不要挡我们的路?”
女人把沈城强硬的拉到了一边,小心的赔着笑,根本不敢对上我的眼睛。
其实她也挺可怜的,机关算尽,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因为丈夫心不在她身上。
沈城这个疯子,真是一眼都不想再看到他。
莫先生看起来心情不错,哦对,如果他喜欢我的话,那沈城应该就算是他的情敌。我态度那么坚决的把他的情敌给干掉,他怎么能不高兴?
但是再喜欢我,也无法弥补他曾经对我做下的那些事。
莫先生却像看透了我的想法,他不依不饶的问我:“你原谅我了吗?”本就生的好,这样一哀求,一示弱,和他原本的强势产生格外鲜明的对比,要我不心软都不成。
他就像只有我才能赦免的罪臣,我说:“我原谅你。”
趁他眼中还没出现喜悦,也没有把我揽入他怀里的动作,我接着补充了一句:“但要让我我对你有好感,不可能。”
眼睁睁的见他黑色瞳眸点点黯淡下来,我竟然有一咪咪的负罪感。
不过……活该。
拜他所赐,我做噩梦的频率越来越高。
梦里莫先生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莫先生,他把拒绝他权威的我按倒在他的办公桌上,像被激怒的兽类一样撕扯下我的衣服,不顾挣扎和哀嚎,掰开我的双腿,强硬的进入,撕心裂肺的疼痛从结合的地方传到大脑。
我被领带束缚的手腕悬在头顶,任何轻微的抵抗都能换来他更加粗暴的动作,他一遍又一遍在我耳边说“我爱你”,却残忍的让我感受到痛彻心扉。
我从梦靥中惊醒,毫不犹豫的给了旁边的莫先生一个巴掌,气喘吁吁、声嘶力竭的大喊:“你怎么不去死?!”
莫先生醒了过来,把手脚并用的我拉进怀里,像在安抚午夜闹脾气的孩童,轻柔的力道和温润的嗓音让我逐渐平静下来,唯有泪水肆意的蜿蜒流下。
我犹不解恨的捶打着他,骂道:“我恨你!变态!禽兽!”
莫先生没有丁点不耐烦,也没有像梦里那样阴晴不定,他认真的向我道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我疲惫至极,只能任由自己软弱的在他怀里无声哭泣。
恍惚间意识到竟然在最痛恨的人怀里获得安心,我猛地推开了他,又扇了一个巴掌,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寂静的室内,我抱着自己欲裂的头,哭的浑身颤抖。“求你放过我,我恨你,我恨死你了……”我又哭又笑,就像我口中的疯子,“明明都说我不要了,可你还不肯停下来,很痛啊……”
看他无措的沉默着,我不觉有种报复的快.感。使劲揪住男人的衣领,我愤怒的吼道:“滚!不要再纠缠着我!!我要你滚开你听到没有!!!”
不知为什么,我发疯的时候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但有时候记忆断断续续,完整的记忆上仿佛有裂痕空白的沟壑。
我再次醒过来时,已经是白天。
手惯性的向旁边摸了摸,摸到了滑凉的丝绒被。
那位美名其曰照顾我而坚持和我同床的莫先生不在。
我看了看赤.裸的肩头,那里有针孔的痕迹,昨晚的镇定剂把我一切的恼怒都消散殆尽。
咔哒。
我抬眼循声望去,莫先生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他把瓷碗放到床头前的矮柜上,我闻到食物美好的香味,这才意识到肚子里早已咕咕作响。
他在我床边单膝跪了下来,用瓷勺翻搅着粥,神色淡淡的说:“上次说过的,要带你去看父母。”他顿了顿,又说,“他们在墓园。”
我没做声,半晌才喉咙发涩的说:“好。”
他娴熟的喂我吃完,我自然的张开嘴,完全没有了第一次的不自在。
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
第46章 三十四只攻
车开进了偌大的墓园门口, 他把我抱下了车放到轮椅上, 推着我进去。空气中有着泥土的清香,刚被雨湿润过的土地轮子滑过时带着清晰的痕迹,我们在两个墓碑的中间停了下来, 看到墓碑上题的字,我心里涌上一股悲伤,但也没有了初知真相时的绝望。
保镖跟在了我们身后,他们把两束花各自放在两座墓碑前, 我凝视了很久很久, 久到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身后的人就静静的等待着我。
直到我哑声道:“谢谢你。”
不管怎么样终归是要谢谢, 处理我父母的后事, 照顾什么都不记得的我, 安排妹妹的工作……虽然他有可恨的地方,但确实也有值得我感激的地方。
他似乎在犹豫, 过了几秒终于把手掌覆在我的头上。
我没躲。
有些事情要学会放下,没有什么誓言是永恒,也没有什么人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头上紧裹的一圈圈纱布拆了下去,很快就到了我腿上拆石膏的日子, 莫先生把医生请到了别墅里,替我把束缚了我行动许久的石膏给拆了下去。沉重乍一解除,轻松的就像减掉二百斤的胖子,但我的腿依旧包扎着纱布,莫先生也依旧没有把支架带回家。
因为复健的时候他可以名正言顺的吃我的豆腐。
不管我内心怎么抗拒, 但为了能够走路不得不依靠着他,把他当成人形还可以移动的支架。
醒过来后就脑袋受创伤,左腿骨折,怎么说也多少给我带来点心理阴影。莫先生像看出了我的心理,多次反复强调有他在,放心走。
左脚颤巍巍的落地,我咽了口唾沫,把右脚的重心全部移到左脚,虽然不疼,但却带给我一种“应该疼”的错觉,以至于我腿一软,差点就摔倒在地。莫先生稳稳的扶住我,不让我受牛顿力学原理的作用而倾倒在地。
把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我对复健这档子事也有了阴影。
莫先生用手背擦了擦我额上的汗,凑到我耳边笑着说:“那就不走了,你不会走路也好,我养你一辈子。”我听出他话里的认真,顿时毛骨悚然,一把推开他双手扶住复健用的支架,拼着一口气支撑着自己走了一个来回。
好像中了他的圈套。
等我向他走回去的时候,他把复健用的支架一推,带轮子的器械就脱离我的掌控滚到了一边,而我也如他愿的倒在了他张开的怀里。
厚颜无耻的莫先生抬起我的下颚在我唇上落下一吻,我毫不留情的抬手又是一巴掌。
此人没皮没脸的程度已经超出了我的预计,我和他冷着脸他总能一万种方法让我坚固的堡垒崩塌。
……实在可恨。
又过了几天,莫先生要出门了,据说要去工作。
我自然欢欣鼓舞,恨不得他一出去就别回来。
不过莫先生又说,他要带我一起去公司,拒绝反抗。
可恶的资本主义,我腿上的伤才刚好,就连想从这座别墅出去的计划都推到了几天后,他竟然看透了我的想法,要每天把我锁在身边。
说好的只要我腿伤一好就让我离开呢?说话不算话的大骗子。
我不情不愿的跟着他上了车,让他抱,累死他。
不过在公司门口的时候,尽管莫先生不要脸,但我好歹还是个要面子的人,就一把将他要伸手抱我的爪子拍开,小心的迈着步子踏出了车门。来到公司前一个等身落地镜的时候,我才不觉感叹有钱真是好,随便用名牌装扮一下这档次就蹭蹭蹭的上去,现在还能从哪看出来我以前穷酸的样子?
柜台的妹子们似乎认得我,或者莫先生和她们提前打好了招呼,见我就叫:“唐助理。”
我很想回以一个亲切的笑,但不行,在他面前我必须保持高冷,就对那些向我打招呼的人轻轻颔首示意。至于有人在背后说我装逼什么的,无视就好了= =
莫先生的办公室在顶楼,我把在一楼妹子们交给他的文件抱在怀里,尽职尽责的做着助理的职位,完全不想让别人看出其实我是被他们家老板靠关系提拔上来的。
来到顶楼后,收获了许多好奇和探究的目光,我低着头亦步亦趋的向前走,尽量不去看其他人。
我有些紧张,这还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出现在许多人的环境里。
来到办公室坐下,没一会门就被敲响,听到有人在喊我:“哥。”熟悉的声音让我抬头一看,是我妹妹。
唐糖笑的很开心,两个多月没见头发又长了很多,她眯起眼睛笑的时候就像吃了蜜糖一样甜,雀跃的说:“哥,你拆石膏了?你能再来这里我真的很高兴,这样我们见面的机会就会多很多了。”
别的没什么,就是我妹妹有点迟钝,没看见我很反感莫先生么,又怎么会是真心实意的想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