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傅斐宸一时之间没有话说。
看到傅斐宸脸上无可奈何的表情后,大厅里两个不同的地方都响起了笑声。
“抱歉,我刚才想到了话本里面一个很好笑的笑话,所以忍不住……”牧轻尘努力端着自己脸上的表情,尽量给傅斐宸挽尊。
对,就是这样,她才不是被两人脸上丰富的表情变化给逗笑的呢。
另一个声音的来源就没有牧轻尘那么贴心的铺台阶了,直接笑出了声,“你看,连斐鱼都明白的道理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叶青衣说着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生意这个东西,不止是鞑靼有的做,江南这边也照样有机会,指不定赚的钱比去鞑靼多得多呢。”
傅斐宸自然明白叶青衣话里有话,但比起在江南的根基,她还是觉得军权最为重要。只要手里有足够的军队,一切都可以踏平。
在二对一的情况下,傅斐宸毫无疑问的败北,最后只得答应两人,短时间内绝对不去鞑靼找罪受。就算想去,也要入夏左右才行。
赶在牧老爷收到消息过来前,傅斐宸和叶青衣就提出了告辞。
明天她们就要启程回京城了,这一天的时间傅斐宸必须要安排好一些事情。
尤其是傅斐宸在知道自家妹妹有打算久留苏州后,她更是要和这里最高的官员只会一声,可别干出什么不该干的事情。
苏州府属于南京,总管南京的左布政使正好是傅斐宸母族那边的人。
理清楚关系后,傅斐宸回去就写了一份书信给左布政使。
碍于不能在傅斐鱼二十岁及冠前公布她的身份,傅斐宸只好宣称傅斐鱼是她母亲认下的义子。因为从小喜爱闯荡江湖的原因一直放养在宫外。如果闹出了什么事情的话,还需要左布政使多多担待一二等等。
等到书信书写完后,傅斐宸摸出了代表身份的印章,稳当的在信纸上留下了私印。
夜晚的牧府很是安静,在洗漱完以后牧轻尘就早早的躺在了床上。
明天斐鱼就要走了,在接下来四十多天里自己都见不到她了呢。
每天早上起来没有人教自己剑法,没人让自己泡药浴,也没有人帮自己疏导内力了。
想着想着牧轻尘突然觉得一点睡意也没有了,傅斐鱼要离开的事不断在她脑海里回荡,怎么甩也甩不掉。
在床上挣扎了半个时辰后,牧轻尘依旧一点困意也没有,干脆披了一件衣服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摸索着点燃了房间内的蜡烛后,牧轻尘翻出了一个小盒子,拿出了傅斐鱼送给她的怀表放在手里把玩着。
怀表一天会转两圈,等到它转够九十圈以后斐鱼就会回来了啊。
牧轻尘趴在桌子上,一只手托着下巴,微微眯眼盯着怀表,想要看清楚上面指针的转动轨迹。
怀表上只有一根针,牧轻尘趴着看了好久,才见到那根指针动了一下,幅度非常非常的小。
怀表转的这样的慢,她要多多久才能等到傅斐鱼回来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牧轻尘没有发现的情况下,她的门外多一个人站在那里。
傅斐鱼站在门前看到屋内的烛光后有些犹豫不定,本来她是想偷偷摸摸来一趟,然后留个东西在牧轻尘房间的。
但是现在轻尘还没有睡,自己是该直接敲门进去呢,还是等她睡下了自己再按照原计划行事?
站在窗外思考了大约一刻钟后,傅斐鱼在心里做了决定,屈起手指轻轻的在门框上敲了三下。
“轻尘,你睡了吗?”傅斐鱼轻声的问道。
牧轻尘从自己的思绪里抽.身出来,意识到门外的人是傅斐鱼后脸上一喜,随即很快的把怀表放回到箱子里藏好,随意的拿了一本书出来。
“还没有呢,进来吧。”牧轻尘说道。
傅斐鱼轻轻的推开门,轻手轻脚的进来后又小心的关上门,感觉就像做贼一样。
“轻尘你怎么还没有睡?”傅斐鱼挨着牧轻尘坐下,忍不住伸手帮她拉了拉披在身上的外袍。
牧轻尘嘴角露出轻浅的笑意,“不是很困,睡不着就先看会书。”
“晚上在灯光下看书对眼睛不好。”傅斐鱼直接没收了牧轻尘手里的书,“等到回来的时候我带几颗夜明珠给你,在房间里摆上几颗再看不迟。”
牧轻尘动作一顿,傅斐鱼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成功让她愣了一下,这是把夜明珠当蜡烛来使吗?
这得多大的夜明珠啊。
“好,等你带夜明珠回来我再看书。”牧轻尘一脸淡定地说着,管她是不是财大气粗,能回来就好了。
随意的扯了一两个话题后,傅斐鱼有些扭捏的拿了一枚玉佩出来,“轻尘,你把要上的玉佩换成这个吧。”
傅斐鱼手里的玉佩入手温润,瞧着成色就不是一般的物件。
牧轻尘:“你不是已经送我一个了吗?”
“不一样的,那个上面是平安符,这个是我单纯想送给你的玉佩。”是用来当做定情信物的!
傅斐鱼脸皮还是有些薄,最后的半句话在喉咙里酝酿了好久也没有说出来。
单纯想送给自己的?牧轻尘接过了玉佩,借着烛光仔细的打量着。
玉佩上的图案似乎是一条在云雾中翻腾的龙,上手摸索了一番后,牧轻尘才摸到了玉佩底部有些细小的凹凸,像是刻了字一样。
傅——轻尘。
牧轻尘指尖的感受能力非常强,描绘了几遍字体的边缘后心里就有了答案。
牧轻尘心里瞬间就和抹了蜜一样,甜丝丝的。
“既然斐鱼送我了,那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牧轻尘控制脸上的表情,让自己笑起来不要太傻。
“我送东西给你,理所当然。”傅斐鱼含糊的暗示了一下。
“对了,我离开这些天轻尘你记得坚持练剑 ,至于药浴需要用的东西我已经配好了,到时候傅衣会准备的。”傅斐鱼说道。
“傅衣不和你一起回去?”牧轻尘挑眉问道。
傅斐鱼摇了摇头,“我回去的路程比较赶,一般都是快马加鞭的,傅衣没有武功底子怕是受不住。”
牧轻尘点头,傅衣留下也好,总归算是有个小小的念想。
夜已深,送完玉佩后傅斐鱼就没有久留,手里捏着刚才没收的书,准备起身离开。
“等等。”牧轻尘突然开口,先一步站了起来,转身去柜子里拿了一样东西。
“这个送给你。”牧轻尘把手里握着的东西塞到了傅斐鱼的手里。
傅斐鱼眨眼,好奇的打量着掌心里的东西,“这个是挂坠?”
“嗯,你收好就成。”牧轻尘把手背到身后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愿意过多解释挂坠的来历。
傅斐鱼摸了摸手上的挂坠,“那轻尘帮我戴一下可好?”
牧轻尘抬头和傅斐鱼对视一眼,“好。”
牧轻尘送出的挂坠其实就是一个小玉坠,边缘镶嵌着一些不规则银线。
挂坠的带子是红色的细绳,牧轻尘微微垫起脚尖,很快就把挂坠戴到了傅斐鱼的脖子上。
傅斐鱼摸了摸挂坠,直接揪起领口把小玉坠贴身放着。
“轻尘,等我回来娶你。”傅斐鱼握住牧轻尘的手,态度异常认真。
牧轻尘迎上傅斐鱼有些灼热的目光,缓缓吐出一个好。
注视着眼前心上人姣好的容颜,傅斐鱼做出了她在牧轻尘生辰那天不敢做的事情,微微俯下身,用自己的嘴唇触碰了一下牧轻尘的侧脸。
“轻尘,你只会是我的。”
第三十一章
比起苏州, 冬日的京城明显更加寒冷,街边的大树似乎时刻都有着没有散开的积雪。
在路上花费了三天的时间后,傅斐鱼顺利的踏入了京城。
回到了京城后,傅斐鱼第一时间回崖山去见了自家师傅,打算让自家师傅帮忙占卜一下她和轻尘的婚事能不能顺利。
至于傅斐宸和叶青衣,她们要赶着回宫禀告一些事情, 就没有陪傅斐鱼一同去崖山。
“弟子拜见师傅, 许久不见师傅依旧玉树临风、风度翩翩、温文雅尔……”傅斐鱼一张口就是一堆彩虹屁,妄图先刷个好印象。
“好了, 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直说就是了, 不用讲那么多废话。”叶尘教了傅斐鱼那么多年, 可以说从小看着她长大,哪里还不知道她打着什么主意的。
“嘿嘿,师傅果然懂我。”傅斐鱼狗腿的凑过去,殷勤的帮叶尘捶背。
“师傅你应该知道我想娶轻尘为妻的事情了吧。”傅斐鱼眨巴眨巴眼。
“这件事情你要想去做, 那你去做就好了。”叶尘淡然的答道。
“不瞒师傅, 我这次回来是想告知爹爹和娘亲,尽力争取让他们同意这件事情的。”傅斐鱼说着顿了一下,手里捶背的动作也放轻了一些,“师傅你觉得我此行可以如愿不?”
叶尘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眼里有了几分笑意, “这个我可不知道,你应该去问问你的父母才是,怎么来问我了?”
“师傅, 您老人家不是占卜很灵的嘛,您就帮徒儿我算一算,就算那么一次哇。”傅斐鱼跑到自家师傅面前盘腿坐下,一脸期待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