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斐鱼挑眉,“卖身钱?可有凭据?”
“这……”老妇人一愣,喏喏的答道,“没有凭证,不过有人听到了。”
“笑话,哪里有不签契约就卖身的说法。”傅斐鱼嗤笑,“大人,这个老妇人坏得很,满嘴胡话,先前还说她的儿子卧病在床呢。”
知府点了点头,“王氏,你的儿子都已经招供了,你确定还要狡辩?”
“大人,老妇没有狡辩,我那苦命的儿子是被打昏了头,才会乱说话的。”老妇人咬牙,就是不认罪。
“你这是在暗示本官屈打成招?”知府挑眉,有些生气的说着,“在公堂之上胡说是要罪加一等的!”
他们当官的最看重的就是名声了,这个老妇人胆子大得很啊。
“老妇不敢,还请大人查明真相在做判决,莫不要听信一人之言。”老妇低头,唯唯诺诺的说着。
还没等知府开口说什么,从衙门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嘈杂声,几个穿着官府的人分开人群走了进来。
“大人,我等可以为傅公子等人作证。”有些熟悉的声音想起,来的人恰好就是傅斐鱼在嘉兴府城门口遇到的那几个人。“傅公子是协助我们捉拿要犯的侠士,绝对不会是什么老妇人口中纵马伤人的人。”
知府:“几位是?”
“回禀大人,我等是嘉兴知府派来送公函的。”官兵拱手,从背上拿出了信件呈交了上去。
说来也巧,在傅斐鱼离开这一段时间里,嘉兴知府那边正好处理了通缉犯的事情,查到还有几个同伙躲在杭州,就派人来知会一声。
还真的蛮巧的啊,傅斐鱼和牧轻尘对视一眼,有默契的笑了。
得,免费送上来的人证啊。
第二十九章
在嘉兴府官兵的证实下, 傅斐鱼好人加武林高手的身份获得了官方的认证。有了这样的先决条件后知府也不管老妇人怎么耍赖,直接当堂宣判母子两人没收敲诈说得并收监三年以儆效尤。
至于傅斐鱼几人,自然是被知府客客气气的请去喝茶,坐下来一齐商议人贩子同伙的事情。
在听闻傅斐鱼不费吹灰之力就捉住了两个身上背着人命的通缉犯后,杭州知府大为惊叹,想要留傅斐鱼在杭州小住几天, 和衙门的那些捕快交流切磋一下, 最好就是传授一下武艺了。
“在下恐怕要婉拒大人的好意了,我等到明日我就要启程回去苏州了。”傅斐鱼笑着拒绝。
杭州知府本来就没有抱多大希望, 被拒绝后只是有些遗憾的说道, “那真是不巧, 我原本想还想请傅公子帮个小忙呢。”
切磋交流的事算是泡汤了,不过傅斐鱼也没有拂了知府的面子,答应和衙役一起去抓捕人贩子。
“注意安全。”牧轻尘叮嘱着,她虽然会些招式, 但是对上手里有人命的逃犯还是太过危险, 与其跟过去瞎凑活不如留在客栈等着。
“轻尘放心,三四个逃犯而已,不成问题。”傅斐鱼非常自信,主动握住了牧轻尘的手, 第一次主动的十指相扣。
两人掌心的温度互相传导, 气氛一下就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感受到我手心的温度了吗,在它消失之前,我就会回来。”傅斐鱼低下头, 俯身在牧轻尘的耳边说道。
牧轻尘心跳加快,“骗人,你一松手,温度不就没有了吗?”
傅斐鱼轻笑,“我不会骗你的,等我回来。”
说完傅斐鱼就慢慢的松开了手,克制的捏了一下牧轻尘的耳垂后,才转身跟衙役们一起离开。
牧轻尘呆在原地直愣愣的盯着自己的手心,等到反应过来抬头后,恰好看到傅斐鱼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口。
手心里的温度?
牧轻尘把掌心贴到了自己的脸上,还真的感受到了一股源源不断的暖流在自己手心翻涌,温暖了她整个心窝。
傅斐鱼的话可不是无的放矢,在两人十指相扣的时候,她悄悄的凝聚了一股内力在牧轻尘的掌心,按照内力的强度,足够保持三个时辰的余温。
既然做出了承诺,傅斐鱼就会努力去完成。
在抵达了人贩子所在的院落后,傅斐鱼一马当先,直接抽出佩剑冲了进去。
在看到从空中出现的傅斐鱼时,人贩子是懵逼的,这是个什么人?怎么回事?
等到他们反应过来想要拔剑的时候,傅斐鱼的剑尖已经到了他们的面前。
“嗷——”
“啊——”
“噗通——”
等到衙役破门而入的时候,三个人贩子已经整整齐齐的倒在了地上,手上的手筋都被挑了出来,彻底的丧失了反抗的能力。
目瞪狗呆。
这一幕让原本心里对傅斐鱼有些不满的衙役惊掉了下巴,亏他们还以为这人是知府大人派来打酱油的,没想到他们才是真的打酱油的人。
抓捕行动还没有开始就彻底结束了啊。
“诸位,剩下的安置工作就交给你们了。”傅斐鱼抱拳,顶着衙役们惊讶的眼神,直接一个飞跃就消失了,雪白的披风没有沾染上一丝的污秽。
离开人贩子的院落后,傅斐鱼稳当的落在马上,立马骑马朝着客栈飞奔。
等马走到繁华的街道后,傅斐鱼放慢了速度,握着缰绳一边打量周围的店铺一边前行着,很快她的目光就被一个围满人的饰品铺子吸引了过去。
“瞧一瞧看一看啊,这可是我跟着商队出海搞到的宝贝,漂亮的很。”饰品店的掌柜大声的吆喝着,看着店铺门口拥挤的人群,非常满意自己造成的影响。
“掌柜的,你这是个什么东西?”围观的一个人好奇的问着。
“这个叫做怀表,是用来看时间的。”掌柜的用一副很夸张的语气说道,“就和百遊日月晷一样,珍贵极了,是我在海边的码头和那些黄头发的人买来的,花费了我不少银钱呢。”
“这个要多少钱?”傅斐鱼没见过所谓的怀表,也被这新奇的玩意吸引了注意力。
“这个表外面是金子做的,里面又有宝石,按理说没有几百两银子我是不买的。”掌柜说着一脸肉痛,“但最近要过年了,我要给家里添置东西,就九十九两出手了,算是讨个吉利。”
傅斐鱼挑眉,“掌柜的可否让我仔细看一下?”
“公子小心些。”大概是看出了傅斐鱼是个非富即贵的公子哥,掌柜的很利落的就把怀表交给了她。
傅斐鱼拿起所谓的怀表,微微眯眼打量着手里圆形的物件,“这个怎么看时间?”
“公子看到圈边上的数字没有,一个格子就是一个时辰,一天转两圈。”掌柜的明显是做过功课的,讲起来头头是道,“您看,现在正好是申正时,对应就是这里,那些黄毛人称作四点。”
讲解完如何看时间后,傅斐鱼的兴趣更浓了,“这样的怀表你这里有几个?”
“这位公子来的真是时候,我一共就买了四个回来,还一个都没有出手呢。”饰品铺的掌柜笑眯眯地说着,眼里满是喜悦。
怀表这样的东西他没有买过,权衡利弊之下才咬牙买了四个回来,原本以为没有什么赚头,没想到转眼就遇到对它感情兴趣的人了。
“四个我全要了。”傅斐鱼也不墨迹,横竖她有钱,想要买了就是。
“好嘞。”掌柜的脸上都笑开了花,赶紧拿出上好的木盒,把怀表一一的展示给傅斐鱼看后,在小心的装好。
“公子,一共是三百九十六两银子,咱讨个吉利,只收您三百八十八两。”掌柜谄媚的说着,主动降低了八两银子。
毕竟他买来的时候四块也就花费了二百多两银子,这下血赚啊。
“好。”傅斐鱼点头,从怀里掏出了四张一百两的银票给掌柜。
将装着四个怀表的小木盒放进袋子里装好后,傅斐鱼就顺手系在了马身上。
“公子,这是十二两银子。”在验证了银票的真实性后,掌柜利落的找钱。
傅斐鱼把银票和碎银往怀里一塞,直接翻身上马,拽着缰绳作势就要离开。
“掌柜的,我带钱来了,我要买一个怀表!”一个穿着交领齐腰襦裙的女子跑了过来,连带着她红色的斗篷都飘了起来。
“林姑娘你来迟了,刚才怀表已经都卖出去了。”掌柜有些抱歉的说道。
“一个都没有了?”女子苦着一张脸。
掌柜的点点头,说了声抱歉。
“好吧,那你下次有货帮我留一个。”女子也不强求,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
傅斐鱼往那边望了一眼,视线在红斗篷的姑娘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后就头也不回的驾马离开。
等到傅斐鱼赶到客栈后,距离她离开才不过一个多时辰。
把马匹交给小二哥后,傅斐鱼就拎着一袋东西蹬蹬蹬的往楼上跑去。
屋内的牧轻尘一早就在坐在窗口边张望,看到傅斐鱼回来后赶紧把窗户虚掩上,手里拿着一本杂谈装成非常认真的样子。
“叩叩”很快,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轻尘,我回来了。”
“进来。”
傅斐鱼推开门,把自己带来的包袱放在桌上,“轻尘,这是我在路上买的小玩意,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