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就有二,没一会围在附近的人都嚷嚷着自己看到了。
“在场的有没有大夫?”傅斐鱼不以为意,左手搭在自己的佩剑上,“给这位婆婆看一看,要是真的伤到了,我自然会负责。”
听到傅斐鱼会负责后,围观的人群也冷静了一下,哄闹声一下就小声了起来。
“我是大夫!让一让,我是大夫!”一个蓄着短须的中年男子喊道,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腰间还挎着药箱。
“大夫救救我,我腰好疼啊,就和断了一样。”老妇人看到大夫眼睛一亮,口里的哀嚎声音更大了。
“婆婆您别动,让我来看看。”大夫麻溜的放下肩膀上的药箱,小心的扶着老妇人让她可以靠在自己身上。
有学有样的摁压了几下后,大夫大喊了一声不妙,“这是伤到骨头了,要好好卧床休养才可以。”
“哎呦喂,这可怎么办啊,我家里就一个常年生病的儿子,他就靠着我卖点自家菜赚钱给来看病呢,让我卧床休养不就是让我们一家去死吗,大夫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大夫一脸为难,“婆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夫,能做的就是给你开药方啊。”
“赔钱,既然马车把婆婆撞出了一个好歹,那就要赔钱!”人群中不知谁大喊了起来,“反正你们也不缺钱,不如爽快一点。”
围观的百姓都是抱着凑热闹的心来的,相比起态度一直比较强势的傅斐鱼,他们自然是站在弱者的一边,起哄着要傅斐鱼赔钱。
傅斐鱼不屑的笑了一声,低头看着老妇人,“你说你有个卧病在床的儿子?”
“对,我儿子就靠我一个人养他了。”
“那你愿意卖身救他吗?”傅斐鱼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把你自己卖给我,我愿意给你十两银子。”
这话一出,躺在地上的老妇人和大夫都愣住了,这是个什么说法?
老妇人眨了眨眼,十两银子啊,够自己活好几年了。
她一个老太婆就算被买走了,主人家为了名声也不会安排自己干什么累活吧,指不定他就是想用十两银子买自己闭嘴呢。
“我一把老骨头了,要是公子真的愿意,我自然愿意卖身给你为儿子换药钱。”老妇人一边抹着眼角一边哭啼啼地说着,活脱脱就是一副为了儿子牺牲自己的样子。
“那好,这是十两银子。”傅斐鱼也不墨迹,直接抽.出了一张面值十两的银票,丢给了老妇人,“我现在命令你,给我起开,不要挡路。”
“好,我这就起开。”拿到了钱后,老妇人立马转变了嘴脸,作势就要从地上起来。
大夫原本还在疑惑傅斐鱼再打什么主意,一看到老妇人要起身后瞬间想通了关节,赶紧作势搀扶老妇人。
“婆婆你小心点,你的腰可是伤到骨头了。”大夫说着,着重强调了伤到骨头这四个字。
老妇人听到后立马反应过来,一副使不上劲的样子被扶着。
“多谢公子宽厚,我先去给我家儿子抓药。”老妇人一脸感激地说着。
果然是有钱的公子哥,没了十两眼都不带一眨的,而且连卖身契都不要,早知道就改口要个二十两了。
傅斐鱼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任由大夫搀扶的老妇人离开,等到人群快要散开的时候,慢悠悠的抽.出了手里的剑。
还未散去的人群看到傅斐鱼的动作后一个个都止不住的往后退,“婆婆快跑,那人拿剑要杀你了!”
傅斐鱼无视了周围人的话,拿着手里的剑径直先前走去。
老妇人听到动静后回头看,这一回头就看到了冰冷的剑锋朝着她刺来,想也没想就推开了大夫,大步的跑了起来。
“果然。”傅斐鱼微微一笑,另一只手摸出了一早就准备好的碎银子,手腕一用力就砸向了老妇人。
“哎呦。”碎银击中了老妇人的膝窝,让她一下就倒在了地上。
回头望见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傅斐鱼后,心一横,直接连滚带爬的继续跑路。
当然,她也没有忘记捡起那块让她摔到的碎银子。
是个骗子啊!
围观的人也不是傻子,这个时候也都看出了老妇人刚才是讹人的行径,是想要敲诈!这个老太婆坏得很啊!
不过生气归生气,碍于自己刚才放出去的话,没有一个人开口说什么,有的只不过是在心里骂了几句而已。
老妇人就这样挤开人群往前跑着,围观的百姓没有一个人愿意拦住她。
“怎么回事,人怎么都在这里堵着?”挎着腰刀的巡街捕快很快就注意到了异常,厉声呵斥着。
“大人,刚才有个老妇人抢我了十多两银子,往那边跑去了。”傅斐鱼淡定的说着,用手指了指正打算跑路的大夫,“这个是她同伙,他们两人一同拦路勒索我。”
大夫听到后立马撒腿就要跑,可惜还没有跑出去几步就被巡逻的捕快抓住,脸朝地的摁下了地上。
“你们几个往前追,把那个老妇人抓回来。”捕头迅速判断出情况,下了命令。
可惜在这段时间里老妇人已经跑远,追是追不到了,捕快只能压着大夫一脸抱歉,“这位公子,抓捕那位老妇人我们还需要一定时间,我们一定尽力追回银两。”
傅斐鱼挑眉:“请问十两银子可以判刑多久?”
捕快:“最少一年。”
傅斐鱼可有可无的点头。
留下姓名和地址后,捕快就压着那个大夫去了衙门,估计是回去审问人去了。
傅斐鱼无视了周围人打量的眼光,轻松的钻回到马车里,挑起帘子对傅衣说道,“下次还碰见这种人,不用管,压上去就是了。”
傅衣愣了一下啊,然后点头应下。
“傅公子,那样会不会太……”翠竹一脸纠结的开口。
“不会,他们既然敢拿命挣钱,那就要做好没命的准备。”傅斐鱼淡淡的说着,“当然,你也不用特意撞过去,就按照正常的速度停下来就是了,切记不要强行调转方向,不然马车有翻车的风险。”
涉及到牧轻尘的安危后,翠竹也没有了意见,一个劲的点头称好。
牧轻尘在马车里看着下面闹剧一般的情形,不由得想笑,“都是有手有脚的,随便找一份活也比这样好啊。”
“他们就是想发横财。”傅斐鱼理了理衣袖,站在马车门边等自己身上的寒气褪去才坐会到了牧轻尘的身边。
西湖河岸边非常热闹,等到牧轻尘下来马车后,各种小食的香味就钻到了她的鼻腔里。
除了小食铺以外,岸边有不少小货郎售卖着稀奇古怪的物件,他们的吆喝声中还混杂着船夫和客人讨价还价的声音。
“租一艘船多少钱?”傅斐鱼站在码头边上问道。
“请问公子,您是要小船还是大船?”
傅斐鱼眯眼看了一下地下的船,“大的。”
船夫笑眯眯的说着,“大的船一个时辰一钱银子。”
“那就安排一艘大。”傅斐鱼利落的掏钱。
确定船夫可靠后,傅斐鱼退后一步主动握着牧轻尘的手,一脸无事发生的样子牵着她进了船舱。
“轻尘你的手有些冷,我帮你暖一暖吧。”傅斐鱼挨着牧轻尘坐下一脸正直的说着,用着内力让自己的手变成了天然的暖炉。
“多谢斐鱼。”牧轻尘眼带笑意的说着,无视了船舱里烧的红彤彤的炭火。
船夫是个非常有眼色的人,余光看到船舱里两人腻歪的模样后,直接一声不吭的站在夹板上划船。
傅衣和翠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最后选了一个距离两人最远的角落里坐下,探头看着船舱外的景色。
雪后的西湖很美,大部分树枝上的积雪都还未化去,远远看去就如同繁星一般,好看极了。
等到船划过白堤附近时,牧轻尘和傅斐鱼一抬头向外看去。从她们的角度看过去断桥上还未化掉的积雪闪着银光,就如同湖面一般,不仔细看还会以为两者融入到了一起。
“这就是断桥残雪啊,真美。”牧轻尘眼里满是惊叹,湖面水雾朦胧的这看过去就和桥断了一样。
在西湖上玩了一个痛快后,傅斐鱼才带着牧轻尘上岸。
在河岸上逛了还没有多久,穿着官服的捕快就找上门来了。
捕快拱手:“公子,那个行骗的老妇人我们已经抓到了,劳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这么快?”傅斐鱼挑眉,“劳烦带一下路。”
事实证明,杭州府的捕快效率很高,两个时辰的游湖时间就足够他们把人给抓到。
不过在傅斐鱼和牧轻尘看到屁股上带伤的大夫后,也就明白这么快的速度是怎么来的了。
“参见知府大人。”傅斐鱼站在台下,朝着知府拱手行礼。
“免礼,你瞧瞧地上跪着的两人可否就是在马路上行骗的两人?”杭州知府比较年轻,看起来不过三十。
傅斐鱼低头打量了一下跪在地上的两人,“回大人,正是。”
“台下跪着的王氏母子,你们两人可认罪?”知府拍了拍惊堂木,严肃的问道。
“草民冤枉啊……”老妇人立马喊冤,眼泪说下来就下来,“我虽然把自己的伤势往重了说,但是马车确实是撞到为了,而且那十两银子是老身的卖身钱,怎么回事行骗说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