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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妖记 (燕不学)


  ——会过敏。
  毛茸茸的白尾巴将她囫囵圈在其中,奶白色的长毛无风自动,摸上去似水流,摸得着,抓不住。
  “不会。只有死得很痛苦的生物才会。放松。”
  享乐主义随即战胜脑海里万马奔腾的喧嚣,池渔放松了。
  唇舌挪作他用,声音持续不断传进脑海。
  “天道法理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谁都没教过我。陆伯也没有,他说到了一定时候我会自己领悟。可能时候到了吧,最近碰到一些事情,尽管我很想做,但有个声音会告诉我,不行,你不能。那声音约束我,甚至可以说禁锢我。
  “我看到那柄匕首,我想告诉你。我还想直接拿走它。我知道它会害人,它会的。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是这一秒,还是一刻钟后。也不知道它指向谁。沙先生心中有极深的怨气,这种怨气蒙蔽了我。我没看到他的杀意。我应该看到的。”
  冰火两重天。
  热的是发烫的耳根,被尾巴圈着,覆盖全身直达心底的暖意。
  冰的是陶吾话里话外迥异往常的消沉,很细微,在池渔听来却不啻于晴日阵阵惊雷。
  “陶吾,”池渔向后一抓,抓了一手空气,语调瞬间冷下来,“放开我。”
  再看到的陶吾仍是人形,面色苍白,只有抿紧的唇线隐约看得出细细的血色,额前的刘海已被汗水浸透。
  “你是进化了,很好。”池渔气极反笑。
  “你生气了,我也生气了。”陶吾眼睫低垂,“都是生我的气。”
  一滴汗水顺着额角流到眼角,汇成更大的水珠滚落腮边。池渔抬手,用指腹轻轻拭去了那滴成分不明的液体。
  “我生什么气?”她反问,“我为什么生你的气?”
  “我该保护好你,但我没做到。”
  陶吾鼻翼微微翕动,池渔的手就在下方,但丝毫感受不到气流,她放柔了声音,问:“为什么要保护我?”
  “因为……”陶吾茫然地看着她,“因为……”
  澄黄眼睛蒙着水雾,眉间攒出阴影。
  为什么?
  答案应该很简单,但她想不明白也说不出来。
  “你搞清楚,陶吾。”池渔板起脸,“河西是我绑架你来的。沙先生和刘教授他们的交易跟我没关系,跟你更没关系。是我从中作梗,半夜私闯他人居所,也是我威胁沙先生跟我交易。我自以为能用钱收买一无所有的劳改犯,实际上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我自作聪明逼急了沙先生。”
  她缓口气,续道:“所以,就算没有天道法理,我也会告诉你这摊子烂事儿跟你无关,你不能插手。”
  天道法理——听陶吾大而空泛、小而琐碎讲了那么半天,她算是明白了,说穿了就是井水别犯河水,独木桥变不了阳关道。
  陶吾显然没搞清楚,一张脸拧巴得快成表情包。
  池渔捏着裤子口袋的手机,心说:得亏是底子好,瞧着还有点人样,不然现在立马给你拍下来,天天发给你。
  她恨铁不成钢地戳点陶吾舒展不开的眉峰,“你早就不是保镖了,陶吾吾。”
  “不是……保镖?”陶吾下意识地捉住眼前挥动的手,握在自己手心,又暴露出一副“你在说什么”的空茫表情,“那是什么?”
  是夹缝中求生存的少数群体的一员;
  是学习能力强但不知为何时不时智商掉线的小神兽;
  是……
  池渔心里翻了个比小毛球还大的白眼,甚至懒得用脑电波跟她交流。
  不该敏感的时候胡言乱语,闭着眼睛放电,该敏感的时候神经比自个儿尾巴还粗壮。
  “我还有事,没空跟你解释。”
  池渔臭着一张脸回书桌旁,先跟钱多打电话让他不忙订蒲昌海镇的住处,接着摆弄那台比她年纪还大的老爷机。
  陶吾如影随形跟过来,不死心地问:“是什么?”
  池渔拄着下巴转头看她,“想知道?”
  陶吾点头。
  “过来。”池渔招招手,示意她弯腰低头,在她额间飞快啄了一记,弯眼一笑,“就不告诉你。”
  自己猜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有剧情的(茶
  -
  大家的鼓励和支持看在眼里,看了好多遍。感谢,感激。
  除了写文,其实不太会说话(包括网络上),总是词不达意,那……就不多说了,多更文吧。
  narbfius 50瓶;22198368 39瓶;南之荆木 25瓶;土豆熊熊熊呀 20瓶;查无此人 19瓶;奥斯丁爱饭团、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 10瓶;和景宁 6瓶;飨 4瓶;奶糖生翼 2瓶;喝杯茶再走、平朔言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十六章
  瓜州在沙洲东,距蒲昌海镇的直线距离比沙洲更远, 却是去蒲昌海的必经之路。
  池渔坐在副驾驶座, 漫无目的地点着平板上来回放大缩小的地图。脑袋左右找不到让脖子舒服的角度,索性放倒椅背, 半躺下去。
  头自然偏向左侧,看到驾驶座后的陶吾下意识做了个遮手机的动作。
  出了没有网络信号的解脱山庄,陶吾的手和眼睛就没怎么离开过手机, 而且神神秘秘的, 很紧张被她看到。
  池渔忽然想起安兆君, 带她们河西七天游时, 安导好像挺不待见她凡事靠网络。
  她后知后觉地想, 陶吾这么沉迷手机,该不会是受她影响吧?
  池渔关掉地图,屏幕上划拉了几下, 悬在一只线条望远镜的图标上。
  陶吾不是玩游戏,手势看得出来, 要么是在发信息, 要么是看什么东西。
  现在打开家长监控, 会不会看到诸如:“老板亲我额头是不是喜欢我?”、“亲额头不算亲鼻子呢?”、“亲额头、亲鼻子是女孩子都会有的亲密举动吗?朝夕相处, 睡觉也在一起呢?”……之类的提问?
  池渔几乎要点下去, 看陶吾有没有向万能网友咨询感情问题。
  但在接触屏幕前她及时收手, 咬了咬指甲。
  蠢死了。她骂自己。
  万一没有呢?
  万一那什么天道法理告诉陶吾这不对,不应该……
  放在口袋的手机“嗡嗡”震动,池渔斜了眼陶吾, 发现她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自顾自点着键盘。
  池渔意兴阑珊,隔几分钟,百无聊赖地拿出手机。
  发信息的是林鸥。
  断了几天网,此人的未读信息累积到77条,提要栏显示:[你们还在河西吗还在吗?]
  池渔点开对话框,跳转到第一条未读,快速滑了几页,轻轻弹了下舌头。
  前天,林鸥说和羊小阳一起来河西。
  昨天,东西七七八八备齐,还发了十几张照片显摆装备。
  再往下翻看文字。
  来河西前,林鸥把屠宰场托付给王姨和老陆——看样子她不太了解老陆的情况,只说是大家包括王姨都信任的“人”——以及其他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什么契机来的河西,不知是信息遗漏,又或林鸥有意没提。
  池渔干脆拉到末尾看最新消息:飞机刚刚在沙洲机场降落,下一站正是她此刻所在的瓜州。
  啧。
  无事打卡报坐标,不是借钱就是借人。
  林总不缺钱,八成是想搭伙结伴。
  池渔不再看,也没回,长长地叹了口气,推门下车。
  关门姿势很有礼宾风范,一手扶门把,一手缓慢前推,丁点儿声响没发。
  前前后后七八秒,平时动若脱兔的神兽安静得像个处子。
  池渔鼻孔哼出一股气流,克制住翻监控的冲动,去路旁的小餐馆找钱多。
  ——人都说了,不是小神兽,也不是小孩子。不需要监护人。
  钱多凌晨到的沙洲,没休息多久,马不停蹄带她们来瓜州,这会儿刚吃过饭,坐在餐馆角落靠着墙壁打盹。听门口有动静,睁开一只眼,眼睛里都是血丝。
  池渔匀出点儿关心给连轴转了半个月的前杀手,“你要不去车里休息会儿?”
  钱多受宠若惊:“没事没事!不用!”
  池渔狐疑地打量着他,又看看停在路边的车,“你是不是……”
  是不是害怕陶吾?
  想想不可能,陶吾顶多冷眉冷眼的时候气压有点低,平时绝对当得起温良恭谦人畜无害,遂改口:“林鸥来河西了,你知道吗?”
  “多多跟我说了。”钱多说,“算时间,应该到沙洲机场了。”
  “哦。”池渔点点头,“她要是找你问情况,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什么都不知道。”钱多脱口说。
  池渔的犹疑此刻转为审视,钱多肯定心怀忌惮。
  一个杀手会忌惮什么?
  死?
  有待商榷。
  钱多在地下室关了那么多天,池渔对他的代称一直是“杀手一号”,真正把他当人看,乃至对“钱多”这个人的印象始于那天一句:“我们知道自己干的是下地狱的活,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
  钱多不怕死,相反,对死亡很坦然,有职业杀手生死由命成败在天的爽利。
  可现在,既然回到太阳底下,又有一份正当工作,他反而流露出谨慎和提防。
  难道,重获一次生的机会,让他把生而为人的怯懦卑微悉数捡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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