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想出来的办法,你有意见?”
任江流的语气凶残,顾花君心中一怕,愤愤道,“没。”
树的内皮是做绳子的好材料,顾花君嘴上抱怨,手上动作却不慢,手掌夹杂着内力飞快撕下一根根经络,再拿去浸水,最后只要搓成形状便好。
任江流的计划简单粗暴,搓一个长短适宜的绳子,由最有把握登上城墙的师茵茵带着绳子上去,牵制住其中一端,另一端用木头钉在地底,再把绳子绑在木头上,自上而下行程一条借力点,这样轻功稍弱的顾花君就能靠绳子带人上去了。
大约一个时辰,一根结实的麻绳制作完毕,任江流觉得自己的手又热又涨,还刺刺的痒,就快废了。
他举着有些肿的手,欲哭无泪的道,“疼。”
“用抹药吗?”顾花君道。
任江流扑过去抱住他,嘤嘤感动道,“果然还是师弟最好。”
“师兄。”顾花君都已经做好接住人的准备,未曾想双手迎了个空,茫然道,“你在哪?”
“你说什么?”任江流抬手去摸顾花君的脸,但是还没等他得逞,就先被人握住手腕。
“师弟?”任江流略觉不妥,这个人的手修长有力,但指尖柔润,和顾花君粗大的手掌的截然不同。
“少侠。”师无名笑道,“你找错人了。”
任江流一愣,‘啊’了一声,连忙从他身上撤开,不自在的道,“见鬼了……那个……不好意思啊师无名……”
师无名轻笑,“不碍事。”
任江流更觉不自在,侧过头咳了两声。
“欢喜之时渴望与人亲近实属正常,少侠莫要介怀。”师无名感觉到他的踌躇,料想他定觉得尴尬别扭,立即温声安慰,诚恳的语气显得情真意切,“少侠愿意与顾小公子分享心意,师某看的着实羡慕,若是下次再来,少侠叫师某名字的话,师某就真的开心了。”
任江流抓了抓头发,他从前和那帮狐朋狗友勾肩搭背的惯了,到这里之后与顾花君相处最多,师弟呆头呆脑的惹人疼,让他完全没有改掉坏习惯的观念,如今被师无名一说,顿时觉得很不好意思。
半天没有声音,师无名想得到他一脸失措,不由轻轻笑出声音,任江流又是一愣,侧开脸道,“我没有抱人的习惯,你别笑我。”
这个小插曲很快被打断,师茵茵纵身越上城墙,脚尖在墙面轻点,眨眼看不见踪迹,必定已经进入拜首之内。
不久之后,她再露面,声音相较之前放大了很多,语气中则多了迷惑不解,“附近无人,大家上来吧。”
无人?
几人心中直犯嘀咕,但是傻站在这里也解决不了事情,当务之急是先进入城中。顾花君对师无名施礼,抱拳道,“师前辈,得罪了。”
师无名道,“是师某需向顾小公子道谢。”
顾花君不再客套,扶着师无名的肩膀运起轻功,气运脚下,气走全身,他行直半空的时候落在绳面上,绳索霎时剧烈晃动,细听还有经络绷断的声音、
顾花君心知动作必须得快,这个绳子太干,太脆,承受不了他的重量。
在绳面上踏了两三步,顾花君再次跃起,这次直接落在城墙上,他对师无名和师茵茵点了点头,说道,“麻烦师姑娘了。”随即跃下墙头去找任江流。
?
☆、静
? 他下去的时候发现任江流不在原地,心中着急,喊叫道,“师兄。”
任江流被他的大嗓门吓了一跳,拍掉手上的土,起身道,“我在啦,干嘛叫那么大声,怕我听不到吗?”
顾花君走过去,问道,“你在什么吗?”
任江流道,“我把嵌入土里的木棍弄松了。如果把绳子留在这里,万一魔教的人在我们之后走出森林,看到这道绳子,怕也会照葫芦画瓢学上一遍。即使他们没有出来,明天早上被拜首的人发现也容易引起误会。我思前想后,还是要湮灭证据比较好。花君,你记住,等一下你带我上去的时候,绳子恐怕无法承受两次重量,木棍在地面绷出之后你再踩上去,反而会害了你。所以,你只有一次在上面借力的机会,记住了,只有一次,要把握好。”
“这……”顾花君听他说的很详细,但还有不理解的地方,张了张嘴,道,“师兄……”
任江流拍了拍他脑袋,无奈摇头,“时间紧迫,别问了,走吧。”
顾花君听他的话,点了点头,半蹲下去等任江流上来,感觉到肩膀沉重,想着他之前说的话,只有一次机会!只有一次机会!
深吸一口气,提前助跑几步,用尽全身力气,真气灌走,一下子跳的老高。
任江流感觉自己飞到了半空,心提到嗓子眼,他本来只是紧张害怕,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大惊失色,抓狂道,“顾花君你是猪吗!你跳这么高做啥!你个笨蛋……啊啊啊啊啊啊————————”
安然站在城墙上两人一直注视着他们的行动,师无名皱眉道,“不好,顾小公子太运气太足,以这个高度落下,这根绳子怕是要断。”
师茵茵闻言拳头一紧,向前踏了一步道,“任……”
她瞥了师无名一眼,立刻闭嘴。
师无名笑了笑,“任江流?你担心就说出来。同行这么久,该有的情谊还是有的,大哥并非那么不近人情,非得不让妹妹交朋友。”
“你对他们有情谊的话就下去救人吧,否则这回要淹死了。”师茵茵面无表情道。
“呀……莫要为难我。”师无名掩唇,“我身体文弱,要如何救。”
说话的功夫,顾花君已经降到绳子上,几人屏息以待,但见他立于绳上,绳结回荡,虽然颤的厉害,却没有断裂的迹象。刚要放心,忽闻一声细细响声,心中又是一沉,原来是先前弄松的固定点全面迸出,木棍脱离地面,随着绳子的惯性冲了出来。
顾花君觉得脚下一空,骤然下坠。
“啊……”师茵茵惊叫一声,手上顿感无力,绳子自掌心滑落。师无名立刻伸手接过,攥紧绳子一端。师茵茵反应过来,急忙跟他一同握住,她才刚抓到绳子,就感觉到一阵大力拉扯。那股力量令她心下一定,稳下脚步之后探头往下看去,正见城墙之下吊着两道模糊的身影。
任江流单手握住粗绳,另一只手抓着顾花君的腿,憋得满脸通红。
先前他在顾花君的背上,下坠的引力比他更轻,这才有机会去抓绳子。顾花君在掉下来的时候已经失去平衡,此时全靠任江流扯着,不然直接头朝下掉到河里,可够他受的了。
他松了口气,闷闷道,“师兄,多谢。”
“你……”任江流刚一开口,手上打颤,绳子差点脱手。咬牙保持住动作,缓过一口气才说,“还说什么废话,快点给我往上爬。”
“哦,是。”顾花君拿到绳子,轻松在上面变换姿势。
爬绳子也不是很容易,手在干枯的绳子上磨的起泡,脚下很难借力,当任江流碰到墙头的时候衣服都快被汗水浸透了,师茵茵伸手助他登上城墙,顾花君随后跟上。
任江流撑着膝盖喘气,侧头小声问顾花君,“我以前怎么称呼师姑娘?”
顾花君想了想,小声道,“母老虎。”
“母……噗…………”任江流本想好好跟师茵茵道谢,听见顾花君的话不假思索欲要重复,还好他反应够快及时憋了回来,不然这不像道谢,反而像挑衅。
他暗暗瞪顾花君一眼,顾花君无辜至极,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好了,好了,别傻站在这儿了。师弟,把绳子收一收,扔到河里。”这是任江流选择用绳子通行的第二个理由,这样体积轻便的作案工具更容易湮灭,毕竟半夜爬别人家的墙头,说出去实在不好听。
顾花君听话的去处理绳子,任江流咳嗽一声,诚恳的看着师茵茵,道,“谢谢你。”
师茵茵别过头,“不必废话。”
任江流耸肩,这姑娘脾气倔,他不是第一天知道,早就不会再为她的态度而生气了。
已经到达城头,此后就是——
“向城内出发!”
拜首国,拜首城。
古代通讯不发达,再加上中原日渐式微,对各地的情报掌握逐渐减少,国谱中存在的拜首信息还停留在建国初期。
内曰:西南之地有一村落,村落奇异,四季长春,民众富强,村庄日渐繁荣,历经百代,终成一国。
不过这些话指的是不是拜首,却是荣涧。一国之所以常被称为城,乃是因他本是荣涧的领地,后来荣涧内部产生矛盾,经分裂,才会有拜首这个地方。
夜间的城池静的诡异,家家户户门扉紧闭,整条街没有一丝灯光,他们在内中寻觅许久,竟然连一个人都没看到。
整个拜首,就像是一座死城。
顾花君打了个寒颤,单手抓住任江流,语气平稳镇定的道,“师兄,你别怕。”
任江流很懂的嗯了一声,另一只手搭在他的手背上,“我不怕。”
师茵茵不可置信,“你们有什么可怕的?不是应该问问我怕不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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