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有肉
☆、第二十一章 色授魂与
“王后,孤要食言了。”大邑商的年轻君王在王后面前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看受德吞吞吐吐的模样,姜王后只觉得好笑。二人成婚七年,殷郊已经六岁,受德在位也有三年了。可是在姜王后看来,受德依然是那个会在洞房花烛夜“不知所措”的傻小子。
“大王要食什么言?”
“当初殷郊出生的时候,孤向王后许诺过,决不让王后再受生产之苦。”受德垂下眼,躲避姜王后饶有兴味的打量,“可是叔父说一国之君膝下不能只有一子,至少还得再生一个……”
“妾身已经有殷郊一子了,可是黄妃妹妹还无所出,大王何不去找黄妃妹妹呢?”姜王后故作大方。
“婶母说生过一次孩子的女人生第二胎会容易些,所以……”受德抓住王后的肩膀,“王后,有劳了。”
其实是因为心里只有她,不想临幸黄妃吧?姜王后窝进受德的臂怀:“大王说的这是什么话?妾身不明白。能为大王生儿育女,是妾身的福分。”
她不怕累就好。
为了尽快完成任务,从此以后,每天晚上,受德都要来王后的寝宫,哪怕侍女拦着说王后爬不起身,他也要例行公事地去“奸尸”,但是干完活就走,从不留下过夜。经过整整一个月的辛勤耕耘,巫医宣布姜王后又顺利怀上了孩子,受德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一句“安心养胎”,盘算着以后再也不用来了。
姜王后的肚子实在是争气,又为受德生下次子殷洪。王子殷洪出生当天,受德在九间大殿接受群臣朝拜祝贺,比干也跪在下面,就看见受德悄悄地朝他比出两根手指——两个喽。他已经履行承诺生了两个儿子,下面该轮到叔父兑现诺言了。
好吧,只要花花喜欢,大不了他豁出这张老脸就是了。只是不知能让孤傲的少年君王倾心的人,到底是谁。
*****
入夜,月光透过窗子,泄下一地水银,寝宫的膏油灯只能隐约照亮巨大的土床上的人影,隔着帷幔,看不真切。
听到脚步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帷幔。月白色的丝绸中衣中裤紧紧地贴着充满青春活力的性感躯体,膏油灯在大敞的领口处勾勒出结实的肌肉曲线诱人的阴影,黑白分明的眸子染了醉意,满面春风更是给棱角分明的俊颜染上了平时看不到的风采。
他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想与心仪之人春风一度吗?莫非要比干今晚就把他的心上人绑来?比干在心里苦笑。
“叔父……”受德像是刚发现比干出现在房间里,放下酒爵,靠在床架上,打量站在月光中的人。他果然是谪仙吗?纤尘不染的衣衫与月光融为一体,像是从来不曾属于人世,只要他胆敢说出冒犯的话,他就会随风而去。可是他已经忍耐了太久,如果继续忍耐下去,他怕以后坐在商王宝座上的会是个疯子。
“你喝醉了?”
“靠酒壮胆吧,不然有些话还真没勇气说出口。”受德转过头去,膏油灯照亮他脸上的笑意渐浓,“叔父答应的事还作数吗?”
“叔父答应你的事哪一件不作数过?”比干苦笑,“说吧,你看上的是谁。”
浸满酒意的眸子中,笑意更深了。“叔父你。”
惊讶?喜悦?恼怒?最后所有自相矛盾的情绪化为一声怒喝。
“胡闹!”比干转身就走。
“怎么胡闹了?”受德叫住比干,“叔父就是我的心仪之人,难道你一直都没发觉吗?”
“你还记得我是你的叔父!”
“对,我从很早以前就没把你当长辈了,只知道我要你。”受德步下土床,原本就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因为染上□而沙哑,“难道侄子就不能爱上叔叔吗?当初是谁说朝堂之上没有叔侄,只有君臣?当初是谁教育我要一言九鼎,决不能出尔反尔?叔父自己答应过我的事,现在又要反悔?”
比干背对着受德,纤细的手指渐渐握紧:“大王这是在命令臣吗?”
“当然不是。”受德去拽比干的袖子。他想与他肌肤相亲,但希望是两情相悦,绝不是以强迫的方式。
“那么老臣恕不奉陪。”比干甩开受德的手,继续大步流星地向门口走去,“恕臣直言。就算是要打压朝中老臣,这种方式也太过分了些。”
“你把自己当臣子?背对着君王说话是臣子该有的礼仪吗?”
“臣失礼之处,还请大王恕罪……”
受德危险地眯起眼睛:“太师比干,你是非要‘孤’命令你吗?”
短暂的沉默,比干始终没有回头,只是站在一地凄迷月光中的身体开始微微发颤。
“叔父……”受德后悔自己是不是话说得重了。
“大王有令,即使是赴汤蹈火,臣也不能拒绝,更何况是……这点……小事……”比干的声音平静一如往昔,只是说到后面,有了些哽咽的声音。
如果他实在不愿意就算了吧,他决不强求。受德刚想收回成命,就看见比干拔下头上的玉笄,松开手指,任由名贵的玉笄琳琳琅琅地落到地上。原本编成发辫的如漆长发失去玉笄的束缚,立刻如瀑布一般披散下来。抽衣带的声音让受德的呼吸越来越沉重,目不转睛地看着比干的领口松开,一袭白袍从光滑圆润的肩头滑落,落在脚边,只剩一头如瀑黑发半遮住一身冰肌玉骨,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收回成命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晚风吹在失去衣物遮蔽的躯体上,冷得让人直起鸡皮疙瘩,即使背对着受德,比干也能感觉到凝聚在自己身上的炽热目光。他只能用双手抱着自己瘦削的肩膀:“求你,别看……”
“我不看。”受德连忙吹灭房间里所有的灯,回过头,却发现比干的一身冰肌玉骨竟然像鱼鳞一样会在月亮下发出反光。以前受德就经常注意到比干像是会在夜晚发光一般,一直以为是他一身白衣的关系,原来是他自己的皮肤会在夜晚晕出朦胧的白光,像是一个让人沉醉其中不愿醒来的美梦。灭了灯,受德反而能跟清楚地看到头发的缝隙中漏出的每一寸洁白肌肤,纤细的肌肉在光滑的皮肤下颤抖。
喉结上下蠕动,发出饥肠辘辘的猛兽看到迷路的羊羔一般难耐的声音。
“不要……”比干也发现了自己皮肤的异样,只能捂住脸,仿佛只要他看不见这个世界,别人就也看不见他了。
可这毕竟是自欺欺人。他听到受德宽衣解带的声音,滚烫的手掌贴上他微凉的肌肤,带着薄茧的手掌轻轻拿下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比干惊讶之下回过头,看见受德用衣带蒙着自己的眼睛。
“我不看你。”
可是不看又能怎样?“受德,我们这是乱伦啊。”
“我的小傻鱼……”
比干忍不住浑身一颤,不知是因为久违的称呼,还是因为突然落在他肩头的吻。
“我的小傻鱼,你以为我真的一点也不记得前世的事吗?”细密的吻从肩头移到颈窝,顺着比干天鹅般细长优美的脖子到下颌,脸颊,最后含住他的耳垂,耐心地逗弄,满意地发现他因为陌生的□而浑身颤抖。“小傻鱼,我不知道我们怎么会变成亲戚,还差着辈分,只知道我爱你。在这里没有君臣,没有叔侄,只有你和你的花花。”
“花花……”比干终于软倒在受德怀中,任由他抱起自己,放在床榻上。
帷幕低垂,遮住了满室□。
*****
这该死的鸡又叫了。
当初就不该给新都起名为“朝歌”,到处都是打鸣的公鸡,此起彼伏的叫声断人好梦。
不过抱着比干的感觉真好。最后是吻着他睡着的,醒来的时候还齿颊留香,扔了一地的衣物和依然充斥整间寝宫的□气味证明昨晚不是又一场易逝春梦。受德半梦半醒地往旁边摸去,想再重温一下让他沉醉不已的触感,可摸了半天都没有摸到那身柔滑如鱼鳞的皮肤。
床太大就这点不好。他今天就叫人把土床拆掉一半,看他往哪里躲。受德坐起身,就看见比干背对着他蜷在墙角,似乎恨不得把整个人都贴到墙上去。
“叔父。”受德推了推比干的肩膀。
比干醒着,但是没理他,只是用被子紧紧地裹住自己,缩在墙角一言不发。
“叔父,你生气了吗?”受德讨好地贴过来,“我给你升官?良田美邑,加官进爵,宝石美玉……告诉我你要什么?现在我是大王了,你想要的我都能给。”
墙角的人终于发出一声冷笑。靠给君王侍寝来换取名利地位,世上还有更大的侮辱吗?
“叔父,是我昨晚太粗暴了吗?别不理我,下次我一定会小心。”
他还想有下次?墙角的人依然不理他。
“叔父,我是真的爱你。”
缩在墙角的人只是把自己裹得更紧,连头都埋进了被窝里,只剩一头如丝长发依然泼洒在枕席上,依依不舍地与受德的头发纠缠不清。
他做了这种事,还指望能得到原谅?受德叹了一口气:“我要去上朝了,你再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