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睫毛合拢又掀开,瞳孔有些失真的玻璃似的质感:“嗯。”
想啃手指,想被什么填满、充裕,拯救他这堕落的魂灵。
什么都行,被别人看不行。
槐玉澜觉得陈幺要实在想,他可以开发出个精神幻境,把陈幺拉进去,不就是被人看吗?一个两个……千万个都可以。
要是只能是岑无,他可以把千万个人的脸都幻化成岑无的。
就是这么一来,陈幺会疯掉的吧。
平日里,亲一下都要缓好久,这么玩肯定会坏掉的。
他是很想这么玩一次,但终究还是怜惜占了上风,他声音还是温柔的:“下午曾羌带队去市区,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想要什么?
陈幺没什么想要的,只要跟槐玉澜一起,他真的觉得下一秒死掉也没关系。
要是能和槐老师死在一起就更好了。
……他真的有这么想过。
这一路他们遭遇过很多次危机,最惊险的一次地面裂开,卡车都差点翻了。
在被槐玉澜第一时间被拉到怀里护住的时候,他真的有想过——要是能和槐玉澜一起被车碾烂,是不是会连骨头渣子都混合在一起,永远都分不开了。
他觉得自己那些烂事迟早被翻出来。
担忧的同时,他又觉得刺激。
怎么办。
他这样的烂人,真的彻底没救了吧。
陈幺又笑了下,比琥珀色要重一些的瞳孔纯净,他就长了张不谙世事、人畜无害的脸,他也确实不常笑,看起来有些羞涩:“没。”
他真的很内向,“不用了。”
槐玉澜也没勉强陈幺:“那我们去吃饭。”
老李一直等着上菜。
今儿多了个人,他就多摆了双筷子。
餐桌是长方形的,别墅的前主人偏好欧式宫廷风,弄的桌椅都挺华丽的。他们也就是暂居,也就没改,接着用了。
主位是空着的。
槐玉澜更喜欢和陈幺坐一起。
陈幺喜欢坐槐玉澜对面,槐玉澜坐着轮椅,行动多少有些不便,他可以帮槐玉澜夹菜。
岑无是个心思挺浅的人,也不怎么会伪装。
他看到陈幺还是臊得慌,为了避免自己的脸太红,他全程低着头干饭,打算吃完就走。他扒饭扒得飞快,突然,他被呛着了:“咳。”
就咳了一声,他强忍住了。
操——操。
他的腿被人蹭了下——
二十多年,头一次有人这么勾引他。
餐桌上就三个人。
总不可能是槐玉澜吧!
是谁很清楚了吧。
岑无这孩子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从脸臊到了脖子根,耳朵红地跟烧熟了的小龙虾一样,他看了陈幺一眼,眼里有着很明显地惊诧……和害臊。
他真就一点都藏不住事。
好在,他没蠢到底,没问出声。
他看了陈幺一眼后就低头装没事。
只能装没事。
总不能喊出来吧。
喊陈幺勾引他?
那多傻逼。
发现了!
……不是发现了吗?陈幺就亢奋了下,还没来得及动,岑无又低头扒饭了。
他就想被让岑无看一下,他的澜哥是怎么被他勾引的,可岑无一直低头干饭,好像要把自己的脑袋都埋进饭碗里。
桌子下面,他的脚都揣进槐玉澜怀里了,岑无都愣是不知道。
没办法,他踹了岑无一脚。
岑无这次倒是看他了,但就看了一眼,又低头吃去了。
就算是变态,也会感到扫兴得好吧。
吃吃吃,猪精转世吗?
陈幺真的会面无表情,他都没有骚扰槐玉澜的兴致了,他把脚收了回来,也吃起了饭。
槐玉澜是很纵容陈幺的,陈幺想玩他就陪着,知道陈幺踹了岑无一脚,他也没打算管。
怎么管,他总不能也去踹岑无一脚吧。
岑无多无辜。
再说,他其实很享受陈幺吃醋、暗戳戳地勾引他。
岑无还是有点魂不守舍的。
他偷偷去看陈幺,陈幺长得漂亮,吃饭也秀气,他在喝粥,白皙的手捏着银柄长勺,殷红的唇瓣一张一合的——为什么有人喝粥都这么不正经。
还有,都有澜哥了还要勾引他……是想把他和澜哥通吃吗?
受得了吗?
岑无单纯是单纯,但想得挺黄的。
他在想三人行是不是太拥挤了点。
说起来长,也就一刻钟,曾羌刚汇合了王涛,在别墅门口等着。
岑无要加入他们一起去搜寻物资。
王涛是水系异能,但他没岑无队里的老水厉害,他做不到抽空水汽,他跟曾羌一样,冻得跟狗似的:“咱们不进去吗?”
曾羌可不想进去。
进去就得被黄一脸,偏偏还得装听不懂。他烟瘾越发大了,但烟也是稀罕东西,没舍得抽自己的,他去掏王涛的大衣:“有烟没?借一根。”
王涛也吸烟,但没有烟瘾,末世后彻底戒了,有闲钱吸烟给他老婆换颗糖吃不香吗?
他拍开曾羌的手,非常嫌弃:“去去去,我可是老婆的。”
曾羌愣是被王涛这后半句话整无语了:“我再瞎也不能看上你啊。”
也不怪王涛多想,他最近见俩男滚一块见得多了,没办法不多想。末世一来,女性的生存环境无异于要数倍苛刻于男性。
车队里女的没几个,在这么紧张压抑、过了今天见不到明天的情绪里,人又很需要宣泄……男的跟男的很自然就开始互帮互助了。
男的还不会怀。
现在避孕套可都是稀罕货了。
岑无是红着脸走出来的。
比起裹得很严实的曾羌和王涛,他就穿了风衣,真的又酷又飒。
体魄的强度可以从侧面反映出异能的强度。
曾羌在心里算了下,按着衣服的厚度,岑无能打八十个王涛:“岑无,这儿。”
雪还在下。
不夸张,尿尿都能冻成冰棍。
岑无昏涨的大脑清醒了些,他这时候才想起来:“澜哥怎么一直坐轮椅?”
也不是什么秘密,曾羌随口道:“老大从异能觉醒那天就这样了。”
他猜测道,“异能太强了,失控了吧。”
总不能是装瘫的吧。
槐玉澜又不是神经病。
王涛也附和了声:“老大比我们强太多了,超负荷了可能。”
他也没往装瘫那发面想。
还是那句话,神经病啊。
超负荷?
岑无只知道异能越强,体魄越强,觉醒失败失控的下场就是变成丧尸:“澜哥他不是受什么伤才坐轮椅的?”
曾羌确切道:“不是。”
岑无皱眉,都开始怀疑研究室给的数据了,难道异能强到一定的程度会压迫到身体?
他往槐玉澜是装的那方面考虑过,但没理由啊。
太荒谬了。
没事装什么瘫——坐轮椅好玩?
-
-
不,仅仅是因为陈幺好玩。
是夜。
陈幺又以为他是做梦了,他在梦里会更直白更变态一点,他骑着槐玉澜的腰:“澜哥,你跟小岑到底什么关系啊?”
“澜哥,你怎么不说话。”
“澜哥……”
槐玉澜轻轻打了下陈幺的屁股:“别这么叫我。”
他陈述道,“我跟他没什么关系,就认识。”
你竟然为了他打我!
陈幺真要生气了。
他唇角都拉了下来,瞳孔都有些阴翳:“只有他能这么叫你是吧。”他都笑了,“槐玉澜。”
反正是梦,怎么玩都是可以的吧。
他一直想骑槐老师的脸,一直不舍得。毕竟是这么清贵、仁雅,受人追捧拥护的槐老师,他睫毛微微垂下,又在战栗,“老公。”
槐玉澜的眉目修长,英俊得非常有韵味:“你要喜欢这么叫我。”他对陈幺是一点脾气都没有,“我就跟岑无说一下。”
“让他改。”
刚要变态得陈幺:“……”
他竟然觉得有那么一点失落,但没关系,他可以假装没听到,然后继续变态,他抚摸着槐玉澜英俊的脸庞,眼里又开始有了痴迷,“槐老师。”
气氛渐入佳境,要进入正题了。
每到这时候,槐玉澜的异能就会躁动,床下、桌子后,衣柜里,任何隐秘阴暗的角落。
触手跟要疯了一样。
槐玉澜克制着自己要筑巢的本能,不看那些歇斯底里的玩意,他这时候还是绅士又温柔的:“嗯?”
表面温柔而已,他的胸膛前的衬衫扣子被撑起,被西装裤包裹起来的腿因为隐忍而紧绷,就是对儿人间凶器。
被他踹一下,不死也得残。
不仅是触手在躁动,精神系异能也躁动了。
槐玉澜“看”到了岑无。
看到了在看陈幺写真的岑无。
岑无抱着笔记本,用大屏幕看陈幺的写真,用弹窗在看陈幺的直播。
直播挺热闹。
陈幺的声音就挺软,有点烟雨江南的柔。
“感谢老公的火箭。”
“可以指定服装吗?可以的。”
“我榜一就可以。”
“写真很便宜的,199一套,十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