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鼻子怎么了?”
“没事。”也就是夫夫情/趣,虞渊并不在意,他拉开椅子,让太启先坐下,接着在太启对面落了座。
小猫麒麟从一边跑过来凑热闹,虞渊这些天经常回来,它也和虞渊熟悉起来,绕着虞渊的脚喵喵喵撒娇。
虞渊低头摸了摸麒麟的小脑袋,麒麟在他手心蹭着,嗓子里发出舒服的咕噜声,声音越发嗲了。
家里的阿姨把早餐送上来。
今早吃的是牛肉粉,闻到牛肉的香味,麒麟更激动了,它扒着虞渊的腿,朝桌上张望着。
虞渊问阿姨:“还有没放调味料的牛肉吗?”
阿姨说:“有白切的,在冰箱放着呢。”
很快,阿姨送过来一碟牛肉,麒麟呼噜噜吃着,虞渊看着可爱,顺手撸了一把,然后收获小神兽的两枚牙印。
虞渊:“……”
宠物好似主人型,这猫简直和太启一个样,亲完就翻脸,猫德行。
撸完猫,虞渊开始吃面,对面的太启已经吃完大半了,又开始盯着他看。
完美地昨日重现。
虞渊心想要不要自己先认个错,还没开口,就听到太启问。
“你是不是很喜欢交*配?”
虞渊差点没噎住。
看到虞渊没说话,太启以为是这个词汇在凡间世界太过学术,又用了一连串晋江会框框的词。
“上x?doX?XX?你听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打住。”虞渊忍不住打断了太启的问题,“吃早餐时,能不能别讨论这些事情。”
太启是想和虞渊就同房这个问题讨论一下的,他想努力表达一下自己只想当个透明人,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和虞渊重欲不一样,道不同不相为谋,两人就不合适。
可惜虞渊提都不打算提,晚上表现得那么主动,白天视为洪水猛兽。
凡间世界的人,总有种奇怪的羞耻感。
“讨论怎么了,你不还喜欢早餐play吗?”
虞渊诧异地抬头:“你说什么?”
太启以为虞渊没听懂:“就是早餐时*&¥*&@”
虞渊:“……你到底是在哪里看到这些关于我的莫名其妙的八卦,躲我床底写的吗?”
那当然是书里看的。
太启又开始和虞渊面面相觑,他从虞渊的表情里读出了什么。
“这也是假的?”
虞渊无奈:“不然呢?”
太启:“……”
这书除了名字和背景,其余有一个能对上吗?
“太启。”虞渊打算和太启认真谈谈了,象牙塔里长大的小公子,也不能这样天天沉迷手机八卦电脑游戏,人是社交动物,应该有自己的社交圈子和朋友。
他从来没听说过太启有什么朋友,也没见过他和别人聊天。
“今天天气很好,你要不要去找朋友或是同学出去喝下午茶聊天?”
太启的眉头蹙起来。
他又不认识什么同学朋友,手机里社交软件的联系人就只有虞渊一个人,在这凡间世界,和其他人说的话加起来,都比不上和虞渊说话的零头。
如果真要找人聊天,那还不如找虞渊算了。
“我不能和你聊天了吗。”
看到太启的表情有点忧郁,虞渊的心里泛起一股负罪感。
“不是这样的,太启,我的意思是,你一个人闷在家里天天看电视玩手机,是要闷出问题的,我没有束缚你,你可以出去交朋友,一起约饭喝下午茶逛公园旅行,或是把朋友请到家里来做客,只要你喜欢,想做什么都可以,这样就不需要天天抱着手机看八卦了,和朋友聊聊天也挺好。”
“可我只想和你聊天啊。”
虞渊的心瞬间被击中了。
金丝雀想飞出鸟笼的他见得多了,这还是他见过的第一个想窝在鸟笼的金丝雀。
把这样的美人藏在家里,断绝他所有的社交,让他只能依赖自己,满心满眼都是自己,只是想象,就足以让虞渊获得极大的满足。
虞渊按捺下心里的冲动,又耐心地和太启说道。
“如果你不想出门交朋友,那要不要去找个工作,换一个新的环境?”
太启的表情更忧郁了,他要怎么做才能让虞渊知道,他就想当一只混吃等死的咸鱼?要知道,工作这件事,是他来到这里之后,第一个从体验清单里划掉的事项,世间万物有毁有誉,唯有工作不得人心。他在网上泡了这么久,就没见过有人在网上感叹工作让人快乐的。
“我只想让你养我。”
太启就是这么理直气壮。
虞渊又输了。
他输得一败涂地,输得心服口服。心里想好要怎么和太启聊聊社交观,劝他多出去走走,多体验人生百态,脑子却跟着太启的逻辑跑,甚至有一股“他只属于我”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虞渊的身边不是没出现过顶级猎手,足以纵横情场的钓系美人们,在虞渊这里屡屡碰壁。虞渊就不吃这一套,他太理智了,任何掩藏在似有似无的暗示以及万种风情背后的交易,都能被他一眼识破。
可他猜不透太启的心思。
或者说,他看穿的是太启就想依偎在自己身边当金丝雀的想法。用网络上常用的评价来说,就是满级清纯钓系美人,钓得天衣无缝,纯得浑然天成,唯一的小心思,竟然只是想待在你给他的金丝雀笼子里。
虞渊再一次好奇夏家到底是怎么把太启养成这样的,从认识太启时,太启就不太爱说话,对其他人的示好也爱理不理,对待人际关系冷漠疏离,只有在自己面前时才会放开了聊天,偶尔还会问出些啼笑皆非的问题,可爱又可气。
总之,他服气了。
“我养你。”虞渊应了下来,“养你一辈子。”
一切似乎都是顺利成章的,“他想和我聊天”的想法印刻在虞渊的脑海里,工作时,他开始时不时的拿起手机看消息,等着太启和他发消息,又或是主动给太启发些有趣的图片和工作的琐事。
太启回得不多,这几天来,也从来没有主动给虞渊发过消息。
虞渊坐在办公室里,就有点纳闷了。
他不是想和我聊天的吗?他一个人在家不会寂寞吗?
为什么一条信息都没有?
等了三天,虞渊都没能等到太启的信息,忍不住打了电话回家,问太启在家里做什么。
阿姨说:“太启啊,在家看了一天的《父母爱情》。”
虞渊问:“他是太无聊才看的?”
阿姨说:“不是啊,我看他看得可开心了,中午吃饭都要捧着碗守在电视前看。”
虞渊:“……”
老婆的嘴,骗人的鬼。
听起来应该是生气的答案,虞渊却想起太启每每和他理论的神逻辑,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一笑,让身边的秘书都震惊了。
“虞总,后天下午的请假已经帮您申请好了。”
虞渊回过神来。
“好的。”
这个周末要祭祖,周五下午虞渊要去祖庙,和家里长辈检查各个事项的准备。
等祭祖一过,就是圣诞元旦,过完元旦不到半个月就是新年了,等年一过完,就是他30岁的生日。
成家立业他都在30岁之前顺利完成,剩下的就是抚养后代,如果不是因为他一家之主的身份,他根本不会去考虑孩子的问题。虞渊自己就是孤儿院出身,对血脉延续没有那么大的执着,孩子在他那里是爱情存在的另一种方式,太启既然不能生孩子,那么这个孩子的身份和血缘关系就没那么重要了,虞渊打算和太启领养两个孩子,家族内外的都可以。
如此想着,人生看起来就圆满了。
只是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时,虞渊总有一种自己忘了重要事情的错觉。
是和太启同床共枕吗?
虞渊翻过身,看向窗户的方向。
重重纱帘外,一轮毛月亮正当空。
*
祭祖仪式当天,太启凌晨三点就被叫起来了,他们前一夜是在老宅睡的,直系的几十个亲眷围在一起,听云婆婆讲祭祖的注意事项和程序。
也就是在这天,太启才知道,为什么云婆婆在虞家有这么高的地位。
除开云婆婆本身和蔼亲切乐于助人之外,还因为云婆婆这一家,是虞家有名的高寿家庭,云婆婆夫妻和睦,儿女双全子孙绕膝,双亲九十多岁了依然健在,从年轻时起,就是各家红事和祭祖拜神的座上宾。
“姑姑啊,真的有福气。”
太启听几个上一辈的亲戚议论道,年后有几家要办百日宴和摆酒,百日宴要请云婆婆给小宝宝摆盘盏,摆酒则要云婆婆帮忙铺床,还有个家里有病人的,想请一些瓜果放在云婆婆家里,蹭点喜气。
摆盘和坐床习俗,太启很多年前就见过了,后面这个他倒是有些费解,问过虞渊才知道,原来云婆婆十年前生过一次大病,在ICU住了快一个月,无数金钱和医疗资源砸下去,硬是从死神手里,把云婆婆的命救了回来,现在家里但凡有个病人,都爱蹭点云婆婆的喜气。
难怪找那些偏神续了命,太启心里嘀咕道。
他明白其中的缘由,但也没打算告诉虞渊或是其他人,他是凡间世界的旁观者,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插手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