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不解风情·大王只看见白翳和许文春两人凑一块唧唧唧。
“启禀大王,”宫人惊慌失措提裙角奔过来,“请大王去看看艳夫人吧,艳夫人腹痛难耐恐有不妥!”
萧锦毓一声令下,转身带着众人乌央乌央离开了,一时间全本热闹的屋子,一下冷清了下来,瑶美人眼中一滴晶莹剔透的眼泪摇摇欲坠。
白翳实在有些看不过眼,日日在此独守空房孤单寂寞,没朋友没亲人也不能出门,正常人都会疯掉,更别说本身就有病的了,便对她说道:“与其在宫中郁郁寡欢,何必出宫去逍遥快活?”
“何出此言?”瑶美人诧异的看着白翳,“我并未想出宫,也未曾不快活,大人多虑了。”
“白翳!”
萧锦毓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听的出来声音的主人此刻心情不愉快,白翳麻利的转身出去了,果然,男人看他出来那脸黑的要滴墨了。
“我只是……算了,当我没说。”
“……”麻蛋!说话说一半!等晚上没人了再好好整治他!
宫女急的不行,众人到了门口就听见艳夫人呼痛的声音,许文春汗瞬间就下来了。
那肚子里的可是大王的血脉,龙种,不能有半点闪失的。
“大王!”艳夫人见到萧锦毓就向见到救命稻草一样,“大王救我!大王快救救孩子!”
白翳偷偷看了眼萧锦毓,萧锦毓面不改色的让许文春快些医治,他在心里对萧锦毓佩服的不是一星半点,反观公子恒,淡定非常,看着艳夫人捂着肚子,他眼中没有半点波动,果然是一个爹生的,这么能hold住。
萧锦毓不慌白翳能理解,但公子恒……那冷眼旁观的态度,就好像那孩子不是他的一样。
不是他的?
白翳蹙眉。
孩子肯定是公子恒的,这一点萧锦毓绝不会弄错,此刻公子恒半点着急也没有,他不是应该盼着孩子生下来,然后被萧锦毓当自己儿子养大,被封太子,之后顺利登基?他应该对这个孩子很上心啊,毕竟孩子没了以后可能也没这机会了。
难道公子恒计划有变?这孩子,本就是他不想要的了?
白翳眉头松开,看着许文春着急擦汗,看着公子恒眼中的算计,看着艳夫人绝望又怨恨的看向萧锦毓,又看她对上公子恒时那闪过的一丝念念不舍,最后,他将目光定在萧锦毓紧紧抿着的双唇。
“启禀大王,这……”许文春战战兢兢的说,“胎儿恐怕不保。”
第五十四回 君王无情?分人。
艳夫人一听胎儿不保,顿时痛哭失声,大喊着大王,萧锦毓被他叫的脑壳疼,但还是上前一步安抚她:“必须保住。”
“这,已经见红了。”许文春擦汗,他也不是神仙,他只是个御医,只能说尽力,但绝对不敢说没问题,更没辙,许文春只能看着白翳向他求助。
白翳觉得事情并不简单,皇宫里的人从上到下就没一个心思单纯的,都是很角色,他是搞不懂里面的弯弯绕绕,但是他只要明白一件事就好,那就是,萧锦毓绝对不能出问题。
“让我试试。”白翳一步上前拦开了艳夫人伸过来要抓萧锦毓的手:“夫人,若要保住胎儿切勿再乱动哭闹。”就这女人折腾的劲儿,不流产也被折腾掉了。
艳夫人此时看着白翳的眼中充满了不满,委屈的对萧锦毓哭诉:“大王,他怎可如此对我!”
白翳问她:“莫非夫人不想保住胎儿?”
艳夫人眼泪唰唰的流,咬着嘴唇就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可以出了伺候她的宫女哭的稀里哗啦的,其他人都没出声。
“帮我点上蜡烛,许御医,借你针灸的一用。”白翳交代的同时,蜡烛就点好递了过来,许文春也拿出了针灸的布袋。
艳夫人好看的脸已经扭曲,冲着萧锦毓大叫:“大王他要做什么!大王救我!大王你不要我们的孩子了吗!”
“他就是在救你,莫闹。”萧锦毓沉着脸希望这女人立刻闭嘴。
“大王这是我们的孩子啊你怎么忍心!”
可是艳夫人就想发了狂一样,突然起身伸手就向萧锦毓抓了过去,像是要抓住救命的稻草,可白翳见他那架势,指甲那么长,那是拉人吗,分明是要挠人啊。
没多想,白翳就出手拦住了她,艳夫人没抓到萧锦毓,倒是碰到了白翳,指甲在白翳的手腕和手背处,留下了几道血痕。
事发突然,萧锦毓见白翳受伤,顿时火冒三丈,上前拉着艳夫人的胳膊将她丢在床上:“寡人现在就告诉,孩子没了,你也不用活了,伤害本朝天师,胡闹导致龙脉不保,你说寡人要不要诛你九族。”萧锦毓看着艳夫人没了言语,双眼惊恐万分,心中恨不得将她丢出去,他的孩子?这女人真说的出口!
萧锦毓拉着白翳的手小心查看:“御医,快,来看看他的伤口。”
“没事,就是破了点皮。”
“怎会无事!”萧锦毓气的吼了起来。
白翳只能先安抚他:“我先给他安胎,一会儿再看手,不会留疤的。”
“寡人担心的是留疤的事吗!!!”真是气炸了。“这女祸,还真是女祸。”只是没想到连累到白翳身上。
宫人不敢吱声,许文春左右为难,白翳从包里抽出针,接过燃烧的蜡烛,对许文春说:“许御医,你帮我。”
“是。”
“我要给艳夫人施诊,众人不便在此,回避吧。”
“寡人留下,其他人退下吧。”萧锦毓看了一眼公子恒,那一眼让公子恒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许文春按照白翳的吩咐解开艳夫人的衣衫,拿起针在火上撩红了针尖,艳夫人十分害怕,但更怕萧锦毓会杀她,只能忍着。
白翳下针极快,许文春舍不得眨眼的看着,火针就是许文春他们一直有所研究的煨针,行火针是门功夫,慢了深了都不行。太深,恐伤经络,太浅又不能去病,太慢会痛。他们几人一直只在自己身上练习,这次有幸得见如此造诣的煨针,许文春更加确定白翳有妙手回春的本事。
火针扎完,连艳夫人自己都不信,居然都没觉得疼,随后换了普通的毫针扎在几个穴位上,慢慢的,身下的血便止住了。
白翳问许文春她的脉象,许文春如实告知,话是医学术语,旁人不懂,但白翳听得懂,听完后便挑起眉尾,觉得这脉象很是有趣。
艳夫人肚子里的娃是白翳照看的,所以艳夫人的肚子是个啥情况白翳当然知道,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出血,现在许文春的话他就更加确信了。
这肚子是艳夫人自己弄的,至于为什么,恐怕只有问公子恒才知道了。肯定是下午的时候,公子恒找机会跟艳夫人见了面,然后才有所动作。
醒完针,血彻底止住,肚子也不再疼痛,但白翳还是跟萧锦毓说:“这胎是保住了,不过毕竟流了血,虽然不多,但这胎儿本身就是精血组成,不好说出生后会不会有问题。”
“这不用管,只要生出来就好。”萧锦毓对许文春说,“不管用什么法子,一定要保证孩子活着生下来。”
白翳知道萧锦毓想要这个孩子,并不是喜欢,而是拿捏和威胁,这么一个活生生的把柄,让公子恒看着。流产了孩子没了也就没了,公子恒不会心疼,但孩子活生生的,会哭会闹会笑,心是肉长的,更何况这种血缘之情。
许文春应了,只要孩子,不管大人。
不理会艳夫人的低声抽泣,萧锦毓过去,在她耳边轻声低语,艳夫人难以置信的睁大双眼,双肩战栗。
萧锦毓转身,吩咐刘英换掉艳夫人殿内里外所有宫人,艳夫人瘫软在床上。
君王无情。
而此时这位无情的君王,正拉着白翳的手,仔细查看上面的伤痕,眼里满是怒气和埋怨。
“真无事。”白翳抽了半天手都没抽出来,除了换来萧锦毓的眼神攻击以外,没得到半分好。
许文春忙活完艳夫人,赶忙过来给白翳看手,并对他家大王保证:“下官这就回去备药,保证愈合之后不会留半分痕迹。”
“嗯。”
颠儿颠儿的回太医院,又颠儿颠儿的跑来,没办法,刘英盯着呢,萧锦毓拿过药膏亲自给白翳上药,许文春才进去自己盯着艳夫人用药。
白翳看着自己手背上的几条抓痕,女人的指甲果然是利器,抓的时候并没多大感觉,但之后绝对是火辣辣的疼。
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白翳看着萧锦毓给他一丝不苟的上着药,就好像他的手背上那几道伤痕,是他准备批复的奏折。
“可以了,”白翳对上萧锦毓的眼,“谢大王。”
将手垂下,手被宽大的衣袖盖住,萧锦毓看着那衣袖,眼神能把那袖子烧个洞。看不见白翳的爪子了,萧锦毓才有空跟公子恒聊聊。
看着朝自己走来的萧锦毓,公子恒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半步:“……大王。”
“今日可还尽兴?”
公子恒攥着扇子,已不复之前的平静,堪堪压住难以抑制的紧张,才道:“天师,果真神机妙算。”
萧锦毓沉默,只是看着他,公子恒心中明白,此人,已经不是他以为的那个人了,而是大越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