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小有名气的捣蛋鬼回来了 完结+番外 (温九吞)
黑衣人打断他:“不能。你能看着我我才知道,他都看不见我。”
齐倦:“也是。”胃里翻搅倒海着,他捂着胃站起来:“算了不怎么行。”
站起身时一瞬间的刺痛教他冷汗直流,即便是将手快速地撑住了桌沿,他还是忍不住碾着胃弯下腰来。
齐倦跌跌撞撞冲到卫生间里,人也几乎是摔到了马桶前,抱着马桶一弯腰就将刚才吃的饭啊药的都吐了,未消化的饭粒混着丝丝绵绵的血水,叮叮咚咚落在水里。
胃里疼得像是烟花炸裂一般,齐倦轻轻抽着凉气,顶着痉挛一口口反着吃食。
“你还好吗?”黑衣人准备去扶一下齐倦,手指倒也落了空,“别的帮不了,我能让你昏睡过去,应该就不会那么难熬了。”
齐倦咬咬牙挤出一句:“我不要。”
太特么狼狈了。头发丝贴在额角,后背也被冷汗湿开,连抽开手去捋一下遮住视线的头发的闲工都没有。要是这样还能晕在洗手间被郁月生看到,他就原地自闭吧。
齐倦抱着腹部慢慢跌坐在地上。胃里一抽一抽地疼,像是有利刃伴着每一口呼吸捅进来。
他低着头,掐着胃捂了好一会,手心底下凉凉冰冰的,鼓起来硬邦邦的一块。
浑身上下只剩下一个痛点,他自己胡乱揉了揉,但好像还是没有什么用。
好委屈,也不知道郁月生是不是还在吃饭。他好希望郁月生能够现在赶回来,在他怀里轻轻蹭蹭也好啊,光是知道他在身边就会很安心。
齐倦将额头抵在膝盖上,翻看着手机。他从医院出来就将手机静音了,手机里面有妈妈打的几个电话,还有一个陌生的号码打过来的几条。
他没有回过去,只是翻看着郁月生的微信头像,犹豫了一会,倒是那个陌生的电话打过来了。
齐倦刚刚掐断,对方又打了进来。
“哪位?”齐倦不耐烦地接起来,哑声道。
“陈恒。”对方说。
名字没印象,声音可能有点熟悉,齐倦想了一下。
只听那人继续道:“上次查你在医院粥里被下了……呃,牛奶那个案子的警察。”
“有什么进展吗?”齐倦拍拍裤子站起身来,倚着墙又胡乱揉了好几下疼痛的地方。
“监控我们已经看完了,池隐是下午3点12分下了的车到达医院。在那之前,他确实没有到医院来过。你住的病房在4楼,外面的水管那天在维修,他连爬上来的可能都没有。”
“嗯。”
“但是我们有查到四个你会认识的人,那天中午也去过那家医院。”
“你说。”
“除了你们现任班主任郁月生之外,还有令堂蔡琪月……”
“……”齐倦握紧了手机。
陈恒听见有些错乱的呼吸声,问:“怎么了?”
齐倦靠上墙壁,看了看站在门口的黑衣人:“没事,你继续。”
陈恒:“你的朋友左子明,你的同学,好像也是你们班班长程愿愿?”
齐倦笑了一下:“怎么可能啊,这几个人都不会的。”
第32章 学习
挂断电话时,齐倦缩在角落将自己慢慢环起来,指尖在膝盖处抠挠着。
“怎么会这样?”他喃喃着。
左子明是和自己从小玩到大的,那二傻子是那种自己生活费不多,陈葛欧骗他说奶奶病了,他会毫不犹豫把钱借出去的人;
也是那种在网上看到池隐找自己麻烦的视频,会冲动着要去找池隐说理的人。怎么可能是他?
程愿愿一个女生应该不至于,而且她也不知道自己不能喝牛奶啊,妈妈更加不可能。
“你准备怎么办?”黑衣人问他。
“不怎么办。先放着吧,等这个人下次出现。”齐倦说。
会是谁呢?他在心里悄悄想着。
上次给郁月生发视频的那个手机号,齐倦找人查过,用的是街头小贩卖的“一次性手机卡”。
这名字是齐倦乱起的,几年前他还是初中生。那时候姑姑不给他玩手机,他就把买早饭的钱省下来偷偷去买299元、599元的手机,也被姑姑发现过几次,气恼地当着他的面把他手机摔了。
那会的手机卡也是偷着买的,彼时办卡需要身份证实名制还没推行,街上50块钱就能办,还送话费,特划算。
用完了齐倦也懒得再去充值,就一次性买几张,索性用完换下一张手机卡,朋友们都说他天天换号码找不到人,但大多数没什么钱的学生党都是这么做的。
几年过去,那种手机卡早已被时代淘汰。
居然还有人留着它们,而且还会想到用来去隐藏来电号码,显然是做足了准备,如此心思缜密不至于不知道医院外面有监控,还傻缺缺地让自己留下痕迹。
想到自己现在已是活一天算一天的人,他已经不太想查了,就这样吧,随遇而安吧。
如果世上能少很多恩恩怨怨就好了,可惜不是人人都是这般想。
齐倦坐在地上缓了好久才听见门口处传来开锁的声音。他撑着墙壁站起身来,走了出去:“回来了。听说这两天要降温了,外面冷不冷?”
“还好。”郁月生在门口处扶着鞋柜换着鞋。
“哦。”齐倦倚着墙,继续道:“那个女生怎么样啊?”
郁月生往里走着:“就那样吧。”他到厨房里,给自己倒了杯凉白开,“她听说你住在我家,想见见你,周末一起吃个饭?”
“老师,其实我不是很想去。”齐倦拖了个椅子反坐下来,趴在椅子靠背上说着。
“那就不去吧。”郁月生看了看厨房垃圾桶里歪着的外卖盒子,还堆了大半的米饭在里面,问道,“你晚上就吃这么点?”
齐倦将脸转了个边,枕着椅背看着郁月生。这个姿势压着他的半边脸看起来肉乎乎的,皮肤白白的看起来手感很好。
餐桌的灯很亮堂,映得那一双纯黑的眸子也亮晶晶的。他小声说:“不怎么想吃。”
郁月生将玻璃杯放下,叮嘱道:“夜里饿了再说吧。我先去洗澡了,晚上衣服上洒了点红酒。”
齐倦:“那个,我能用书房吗?”
“你用啊。”郁月生隔着门回他。
齐倦咬着笔盖把作业写差不多的时候,听见书房门被敲响了。他笑着说:“这是你家哎,进来还敲门干嘛啊。”
“稀奇。”郁月生此时已经换回了清爽短T,他擦着未干的头发走到了齐倦身边。
这小孩虽然写作业时候喜欢趴着写,看起来没个正型,字倒是挺好看的,细心又清秀。
齐倦:“不然干不过别人啊。老师还答应我,这次成绩进步要带我去南京玩呢,我都记得的,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记得。你赶紧学吧。”郁月生将电脑打开,在开机的缓冲空档里,他将搭在修长脖颈的干毛巾捞起来了一些随意拭着头发上的水。
齐倦总感觉有几滴很细的、凉丝丝的水滴溅落在自己胳膊上,在心里也氤开了湿漉漉的一片。
有淡淡的沐浴露的檀木香飘在呼吸间,他不敢抬头,心里倒是已经小鹿乱撞。
齐倦学习效率的高峰期还是郁月生坐在自己身边的时候。
知道那人在看着新的学习视频,后又去写研究报告,他就不好意思去玩手机分心,不知不觉就写完了作业,连着好久之前买的崭新资料也掏出来写了几页,满满的成就感。
墙上的钟表一格一格、滴滴答答走着。
“睡觉了。你现在睡吗?”郁月生捏了捏后颈,问他。
齐倦刚将练习本翻了一页:“待会。今晚睡客房就不打扰你了。”
“随便你。”郁月生说。
门被掩上之后,齐倦又写了几题,就开始在网上查着应该怎样快速提高成绩,他找到好多励志贴,还有早上六点钟起床打卡的那种。
齐倦咬着笔帽,感觉自己又被激励了十分钟,手机壁纸都换成了:又在看手机,滚去学习。
他妈妈以前也那么讨厌我,说我是不学无术的浑小子,凭什么去影响郁月生?
我能看着那个人,整理一本又一本笔记,获一个又一个专项奖。而我这个废物除了跟朋友炫耀喜欢的人有多优秀,还能做什么呢?
郁月生在努力的时候一定也是为了遇见更好的人吧。
齐倦对着课本刷完了几个单元的题。
临近半夜的时候,胃又开始断断续续地疼。他将水性笔盖好,塞回了笔袋子里,简单冲了个澡就栽回了床上。
癌痛总是难以预知,有时候明明什么都没做,它就突然席卷而来。
齐倦侧着身子慢慢弯成虾尾的姿势,将手攥成拳顶在胃上小口喘息着,腿也蜷着将自己护起来。他将手摸到枕头下面压着的一板子止痛药,将铝塑边缘紧紧攥在手心。
“嘶。”胃里又是一阵抽痛,握着药板的手也深深抵在了疼痛的地方,后槽牙咬得紧紧的,冷汗也洇湿了额头一片。
四周漆黑又冷寂,齐倦喘息着碾了自己好久,才抬手将灯推开。他弯着身子坐在床边,灯一亮,他又快速将手掐在了上腹,上半身也完全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