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小有名气的捣蛋鬼回来了 完结+番外 (温九吞)
“您请说。”
“你觉得9班怎么样?学生听话吗好教吗?”
“挺好的。”
“那你们班那个齐倦呢?我听说他早上又没来了是吗?”水这会烧开了,梁校长将煮好的茶,倒了一盏在杯里,端给郁月生,“随便聊聊而已。前段时间拖朋友带的狮峰龙井,尝尝看。”
郁月生垂着眼睫:“还好吧。他不舒服,那小孩身体不太好。”
梁校长继续慢条斯理道:“开学也一个多月了,请假就赶上半个月了,这像话吗?上次他翘放空演习、打群架那会,你跟我说,你会管着他,我是这才没再追究。”
郁月生:“上回是我见他状态不好,让他先回去休息了。”
梁校晃着盏中的香茗,打断他:“你知道秋茶最怕什么吗?”
梁校品了一口茶,自问自答道:“是茶蚜。如果不及时摘除茶蚜,到了10月下旬以后,它们就会大规模产卵,从而毁了整片茶园,
“……既然身体不好,你就联系他家长给他办个休学手续吧,先去养病。育明中学成立也有50周年了,我不希望齐倦败坏了我校的校风,你懂我的意思吧?”
郁月生沉默片刻,硬碰硬道:“我记得教资面试的时候,第一条就是如何理解‘有教无类’。我们总不能因为一个学生成绩差就放弃他。另外我不觉得齐倦品性差,之前我也同您解释过他是为什么打架,年轻难免热血,我能理解他。我不知道梁校您读书育人这么多年,为何容不下这一人?”
梁校长一口浓茶差点噎到,呛咳几声后哧鼻一笑:“呵,好一个年轻热血。你是不知道,在你来之前,我们学校一层楼的监控探头电线都被那混小子给剪了。我到现在都忘不了,监控画面崩坏前的最后一幕,他凑在镜头前坏笑着冲我比个……这什么手势……”
校长抬手别扭地做了个剪刀的动作:“胜利是不是?炫耀是吗?我想到就来气!”
他一拳锤在了桌子上,杯盏也晃了晃砸出重响。
郁月生丝毫不乱道:“最后一次了。梁校长,从今日起,如果他今后不再犯错,成绩也进步了,您就别再为难他了。如果他没做到,一切由您决定,我不再多言。”
他说完后,将手中的杯子恭恭敬敬放回了桌上,礼貌却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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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时晴时阴、闷热无比,知了在断断续续的啼鸣。操场上面几个班的学生刚刚在口哨声中跑完步,不少人正弯下身扶膝喘息着。
“这才几圈就累成这样了?后面的时间自由活动,解散。”九班这边,体育老师说道。
齐倦刚把水杯放下来,听到有人在身后喊了他一声。
“嗨。”
许久未见的池隐探出来,“最近想见到你可真难,我听你姑姑说你搬去了你们老师家里?”
齐倦看见他就烦,下意识拿起杯子,边走边重新灌着自己水,不再理他。
池隐追过去:“你不是答应过我一个月的吗?怎么?现在有你老师护着你就不算数了?”
齐倦还是不搭理他。
“我应该快搬回家里了,按理说我是不是该喊你一声哥哥呢?”池隐说得时候还算轻描淡写,却又忽然自嘲了一下拦住齐倦,“我去你妈的兄什么弟!”
池隐将手插回口袋里,发泄似的抬起脚凶狠地踹了一腿身边的一棵小树。他那一脚下去,枝叶在沙沙作响,躯干摇摇欲坠着,接连飘落了好几片叶子下来。
齐倦将水壶在手里捏得紧紧的,看着面前那人,眼神复杂地,沉默了片刻。
路过的微风扬起了一点额前的碎发,但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什么都没有做。
池隐咬牙道:“凭什么我爸之前对你家那么好,你爸病了他就拿钱给你爸爸看病,结果呢?你特么你妈来了要夺走我妈妈的位置。你知道我妈妈她现在在哪吗?你知道吗?!”
池隐太阳穴上的青筋都快要爆出来了。
操场上也有不少其他的学生在欢笑着玩闹着,但在这片树荫之下,他压低声音,近乎崩溃,又在竭力克制。
他掏出手机,指尖因为激动而颤抖着,哆嗦了好几下才把照片找出来。齐倦下意识想偏头,池隐就把照片直接怼在齐倦脸前:“你躲什么?给我好好看看,这就是你们做出来的事情!”
齐倦抿着唇,看了一眼照片里面:那个印象里笑容和煦的女人,此刻披头散发着,身穿蓝白杠病服,正在被几个人按在病床上扎针。
女人脸色苍白,那无助着闭目流泪的样子,让他心里一痛。
池隐苦笑道:“宛平路600号。你知道那是什么鬼地方吗?”
“……”他知道,才愈加觉得难堪。
“精神病院呵呵。”池隐强调地说着,“我妈她现在就在那。她以前对你们家有多好,每年过节包了饺子还让我给你们送一份。都是因为你们母子俩,把她逼疯了。现在还敢说接我回家,那是我家吗?真是笑他妈死了。”
池隐不依不饶道:“齐倦,这笔账我们可要好好算算。现在也没多少天了,中间没见着面的那些日子我可以不计较。但是呢,——今晚11点,linx royal club,我想看看我的好哥哥酒量长没长,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他凑近齐倦低声道:“我回不回那个所谓的‘家’,只是我一句话的事情,你应该不想让你妈妈难堪吧?哥哥?”
第24章 粼粼
齐倦一边转着笔,一边想着待会下了晚自习,他该怎么办才好。
按着平时,都是郁月生在校外不远处等着他一起回家,偏偏他今晚跟池隐约好了喝酒的,他要怎么从郁月生家溜出来,喝了酒又该怎么回去呢?
想到“喝酒”,齐倦感觉胃又隐隐疼了起来,一边想着又有些心不在焉。
韩潇刚把老师发的卷子写了些,翻了一个面后,悄悄给齐倦递了张纸条。齐倦展开一看,韩潇:【你一直托着下巴对英语老师盯着做什么?】
“咳咳。”齐倦低咳两声,这才发觉自己已经神游好一会了,还好英语老师一直在上边埋着头批改作业,并未注意到他。
齐倦换了个姿势,叼着笔帽,回他一句:【发呆。】
韩潇:【我也不想写了,跟你说个好玩的事情。】
齐倦:【什么?】
只见韩潇拿着笔,慢悠悠写了密密麻麻一大堆字丢给他:【今天早上班主任也没来。然后程愿愿给他打电话了,那边好像还有其他男孩子不可描述的声音。我们还打赌班主任什么时候回来,结果我们都输了,他一早上都没来。你说我们班主任,他会不会是个gay……?】
齐倦艰难地猜完了韩潇的鬼画符,哭笑不得道:【什么鬼?别乱传。不信谣不信谣。】
韩潇:【算了。他看起来那么禁欲也不像,说他有女朋友我都不怎么信,就是觉得挺稀奇的。】
齐倦摇摇头,把纸条攥成一团塞在口袋里。他随便问旁边一个人借了卷子抄了个大概后,掏出手机硬着头皮给郁月生发了条定时短信。
入夜,酒吧里面电音震耳欲聋,干冰在冷气间挥发着,随着音乐的节奏弹跳着飞扬。欢快的尖叫声还有酒扳子撬开瓶塞的声音掺在里面,显尽了纸醉金迷。
齐倦按照池隐给他发的微信,很快便找到了他们所在的内环卡座。他在沙发上坐下来的时候,看着对面的来人,隐隐感觉来者不善。
除了池隐之外,还有许久之前结过梁子、被自己打过的陈葛欧,上次约自己打架后来没打成、被巡视保安拎走的傻大个陈其,陈其身边还坐着一位短发女生,被陈其揽在怀里应该是他的女朋友吧。
在齐倦眼里,对面这波人就是所谓的物以类聚、五毒俱全了。
他是提前在校门口买了热豆浆喝完才过来的,只是想着垫垫待会喝酒时候尽量不要太难受,但是这会看着桌子上摆满的酒瓶,还是有种不祥的预感。
估计都会想着灌他的吧。
“来的还挺及时的嘛。”池隐边说着边把杯子摆好,挨个斟满了酒,又端着两杯坐到了齐倦这边。
“来。啊——”短发女生够着颗葡萄,在暧.昧地喂给陈其。
陈葛欧则摊着胳膊靠着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陈其将葡萄皮吐掉,往桌前挪了挪。他拿过桌上的骰盅,甩了几颗骰子在里面,卡桌上摇了摇,同齐倦说:“我们先来摇几把,输了喝酒。”
池隐唇角勾了勾,嘲道:“你?跟他摇骰子?”
短发女生揽过陈其的脸,直接亲了他一口,扬着尾音道:“那是。我们其哥超厉害的,我还没见他输给谁过呢。”
陈其摆摆手,递了一副盅骰给齐倦,散漫示意:“没事,就玩三把‘吹牛’。你先喊。”
“行。”
早几年的时候,齐倦也是跟着他姑姑过。姑姑忙,又管不了他。各种能玩的、不该玩的,齐倦基本都玩了个遍。
那种花式摇骰子齐倦也会,可以直接把骰子摇起来,飞在骰盅里混为一体的那种。
所以,几乎从来都是齐倦高高站在沙发上,哂笑着灌别人酒,指谁喝谁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