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个子太高憋屈的伏在地上,伸长手臂终于够到箱子,轻轻拉出来,犹豫一瞬池非简打开箱子。
入目是满满一箱的玩具,各式各样,各种颜色尺寸。还有些奇奇怪怪池非简根本看不懂的东西。
池非行哪里是不行,他可真是太行了。
忙活半天池非简只搞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个子高的坏处,稍微低点的地方就是视线盲区,不然他第一个就该找床底下。
池非简垂眸思考片刻,又把箱子推回去。
毕竟离荤头情节还有一点时间,要是池非行有晚上欣赏玩具的癖好,一看玩具不翼而飞,那就不好办了。
他重新环顾四周,见屋子里一切物品摆放有序,没有被碰过的痕迹,抬腿走出房门。
门一推开,外面就站着个人。
“你怎么在非行的房间里?”对方声音严肃低沉,穿着黑西装,头发被打理成短寸,气质冷肃。
池非简盯着人片刻才反应过来。
对面是周诚岳,在原书里是池非行的贴身管家,虽然名义上是贴身管家,实则池非行刚来池家不得人心时,就有周诚岳全权守护。
周诚岳是池越山曾经的贴身司机周展捡来的孩子,那时池越山在商场上如日中天,树敌颇多,一次回秦城的路上,车被人做了手脚。
周展多年的经验让他费力卡在悬崖上,半个车头都悬在空处。
车一直下滑,周展用身体死死撑着车,池越山无奈只能跳车,眼睁睁看着跟着自己多年,连婚也没结的周展就这样没了。
池越山带着周展捡来的孩子回到池家,本来是当亲孩子养的,但不知道周诚岳犯什么邪,对池非行死心塌地的,放着做少爷的机会不要,专心当池非行一个人的贴心管家。
简直神奇。
“他没回来?”池非简反问。
“最近的收购案正是关键的时候。”周诚岳沉声回,他看向池非简身后,那房间还是一如既往的整洁明亮,才默默收回视线。
看着周诚岳,池非简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
“我找他说裴绎的事。”池非简目光梭巡着周诚岳的脸。他要看看周诚岳的反应是否如原书一样。
不想话音未落,周诚岳瞬间变了脸色,原本的冷肃沉静变成隐忍憋闷。
趁此机会池非简继续道:“我母亲对他那么好,她最见不惯家里这些糊涂事,结果他转头就忘了?”
“诚岳哥,说起来你跟我哥的关系可是比我还好,”池非简把关系和好这三个字咬的极重,“你不打算劝劝他?”
“非行自己决定的事,我一向不过问。”周诚岳听到池非简的话,内心深处涌起潮水般的闷痛。
可关系再好又怎样,他只能永远仰望。
忠犬做惯了哪知道当人的滋味。
“你打算不闻不问?”池非简目光偏向裴绎住的地方,他关上身后池非行的房门,越过周诚岳的时候低声说:“可裴绎那么讨厌我哥,我怎么能不过问呢?”
听到话周诚岳面容震惊,但他想到一个可能,内心原本快要奄息的火苗突然烧起来。
所谓点到为止,池非简头也不回径直上了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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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池非简:我点到为止,你好好悟吧。
再次谢谢大家的收藏呀,我滚来滚去求求评论呀。
第6章
回到三楼房间,池非简仔细查看原身的物品,除床头柜里的各种证件,其他东西都中规中矩,没什么熟悉感。
他拿上驾驶证,顺便吩咐人把东西全挪到二楼裴绎的旁边。
池非简敲响房门:“裴绎,是我。”
门从里边打开,裴绎发尾还洇着水迹,大概是刚洗过。
“外面在搬东西吵的慌,”池非简目光落在裴绎衬衣星星点点的水迹上,“能进去说吗?”
裴绎侧身让开,屋内一览无余,窗明几净,一切归置的井然有序,只是风格偏冷淡没什么人气。
“跟我出去一趟。”池非简单刀直入。
“去哪?”闻言裴绎有些怔愣,自从进到池家,他就没抱过可以出门的想法。
“去了不就知道。”池非简走进房间,拿起桌上的吹风机通好电。
“裴绎,过来。”
对方的语气不容人拒绝,裴绎走过去池非简把他按在沙发上,吹风机的声音并不吵,他只感觉到温热的手指在发间穿梭,一下痒到心底,他忍不住往旁边避。
“别动,马上就吹完。”
听到话裴绎只能乖乖坐着。
手里的黑发柔软,手心有点痒,池非简不由得抿笑,这让他想到摸小猫的感觉。他加大风力,手拿着吹风机稍微离远,空气里弥漫着清凉的薄荷味,头发片刻就被吹干。
吹完头发池非简领着人去了车库,看着整整一排豪车,他想到要去的地方,选了一辆看着最低调的。
池非简打开车门让裴绎坐进去,结果一上副驾驶就看到裴绎在跟安全带‘打架’。
他俯身抬手用力拉过安全带,把人紧紧扣在座位上,许是走过来太热,裴绎脸有点红,他不由得凝眸。
他回身打开导航启动车子出了庄园。
听到池非简对着语音说去春.潮路时,裴绎才知道他要带他回外婆家。
他有些高兴又有些不知所措,进池家这几天他只和外婆发过消息,还撒谎说经朋友介绍在给别人家孩子补课。
其实裴绎现在没法面对外婆,所有事都是乱的,他一边猜忌对方知道外婆的住址,一边又明白池非简的好心,心里不由得担心起来。
一路沉默,快开进春.潮路的明德小区时,池非简在远处停下车。
“去吧。”池非简轻声说。
裴绎看了一眼池非简才转身下车,不想还没进小区就遇到外婆。
“小绎?你回来了!”裴绎外婆声音虽苍老但还算洪亮。
裴绎的外婆看到一周不见的孙子,顿时眼眶湿润,她一直担心小绎为她的病去做什么不好的事,又害怕小绎因为怕她担心而不告诉自己。
她连忙把裴绎拉过来,“快让外婆抱抱你,你真是一声不吭的就去工作……”摸着孙子瘦了一圈的身体,她眼眶又忍不住酸起来。
她无比疼惜地喊道:“你去做什么?瘦这么多?以后不要再去了!”
“我一把年纪,半截身子已经入土,大不了就不治了。”她一边说一边轻轻拍着孙子瘦削的后背。
听到外婆疼惜的话语裴绎强忍着眼泪:“外婆别胡说,我们肯定能治好。”
“那你跟外婆好好说,你都在外面做什么瘦成这样。”裴绎外婆情绪激动,声音骤然变得沙哑。
按下心底海啸山崩一样的情绪,裴绎轻声解释:“就是给人补课,雇主家里规矩多,我又认床睡不好,才这样的。”
“真的?你不要骗我!”裴绎外婆还有些怀疑。
揽着外婆佝偻的背,裴绎按下心底痛楚:“真的,暑假一过我就回来,就两个月而已。”
“那咱们回家,外婆给你做好吃的。”听到孙子说没事,她情绪稍微好起来。
想到外婆的身体裴绎说:“去吃馆子吧,好久没吃过了,我只有一小会时间,还得回去。”
闻言裴绎外婆也不再坚持,拉着孙子往两人偶尔节日里常去的一家馆子走。
路上正好碰到出车门透气的池非简。
两人目光相接,一直注意孙子情绪的外婆,见裴绎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得看向池非简。
池非简打算装不认识,结果裴绎外婆开口问:“这是你补课的小孩?”
他倒是第一次被长辈叫小孩,池非简一瞬间想起亡故的父母。
裴绎不想骗外婆,但他打心底觉得,外婆遇到池非简总比池非行强,或许能因此安心不再操心他现在的状况,他忙接话说:“嗯,他叫池非简。”
裴绎外婆不傻,看着池非简的穿着打扮还有旁边的车,一点也不像普通人家的孩子,“补得什么课?”
裴绎一时有点怔愣。
“外婆你好,学长给我补的高数。”池非简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
书里池非简上的大学只提过叫秦城大学,说起来他和裴绎还是一个学校,他入学不久,裴绎就休学回家照顾外婆,理论上算学长。
裴绎从池非简嘴里听到自己的身份又多一个,从朋友变成学长,不过只要外婆不担心自己,无论什么身份听着干净根本没什么所谓。
“那你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吧,小绎住在你家里给你们添麻烦了。”说到这又怕有钱人家的孩子吃不惯苍蝇馆子,裴绎外婆忙添一句,“我们去餐厅,当我感谢你照顾小绎。”
“外婆,去你们常去吃的地方就可以。”池非简连忙回道,他明白裴绎外婆的想法,老人家也不容易。
池非简默默走在祖孙两的身后,他们说着话,气氛十分温馨,他一时想起书里裴绎的结局,那时的裴绎肯定痛不欲生。
祖孙两也不冷落身后的池非简,说几句话,裴绎外婆就回头问问池非简。
巷子饭馆里——
饭馆虽然铺面小,但是老板打理的很干净,这会儿人少,三人在里间坐定,老板一看是熟客,热络道:“裴绎又带老人家来吃饭啊,真孝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