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了脸一沉,“蹭”地站了起来。
就在萧轼以为他要发火骂粗口时,又见他又坐了下来,提着茶壶倒水,边倒边冷笑道,“是啊!这世上美人多得是,这个不行就换一个。”
他这个样子,萧轼见了,只觉心里瘆得慌。
这可不像吴了平时的反应啊!
难道……是说反话?
琢磨了好一会儿,也不知该如何对待这人,只能冷着脸吃饼。
才咬一口,就觉饼子十分难吃。
干巴巴的。
可再难吃,但至少是热的,还有点咸味。
总比这几日在路上吃的那些硬邦邦的冷饼子要好一些。
何况,如今这个情况,能有吃的,就已经很不错了。
宝儿倒是不挑食,吃得挺香。
可才吃完,又犯困了。
抱着萧轼打哈欠,“羊,床呢!我想睡觉。”
萧轼也不纠正他的发音,指着炕说道,“这就是床。”
吴了也困了,打着哈欠,起身回了自己的客房。
宝儿挥手道了别,又睁着圆圆的大眼睛,看着那土炕,惊讶地说道,“和……家里的床不一样。”
“是不一样。”萧轼将他放到炕上,又铺上被褥,解释道,“我们南方睡床,北方睡炕。”
宝儿觉得好奇,在炕上跳了一会儿,见比床结实,还挺高兴。
又见只有一套被褥,便问道,“父亲的被子呢?”
萧轼抱着小孩躺下,又盖上被子,打着哈欠说道,“你父亲许是要睡军营吧!我们不管他,睡吧!”
奔波了这么些日子,他已是心力交瘁、疲惫不堪。
果然,才一挨上枕头,便睡了过去。
睡到傍晚,又醒了,然后想着慕长生的事,又焦虑得睡不着。
辗转反侧到半夜,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然后是轻轻的敲门声。
慕长生?
他连忙翻身下炕,开了门。
还未看清人,就觉一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体味迎面扑来。
门外的人挤了进来,又迅速关上门,紧紧地搂着他。
喘着粗气,啃吻着他。
从侧颈一路往前面吻,慢慢地吻到下巴,脸颊,嘴唇……
萧轼只觉心口“砰砰”乱跳,手软脚软,仰着头,张着嘴,喘着粗气,任慕长生霸道有力的舌头在他嘴里搅拌吮吸翻滚着。
在他快要窒息时,这人才松开嘴,一把打横抱起他,摸索着朝炕走去。
他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放到了炕上。
然后,一具高大健壮的身体压了上来。
慕长生趴在他身上,边脱衣服,边啃咬着他的嘴。
在他又快要窒息时,这人又松开嘴,往他的脖子亲去。
萧轼喘着粗气,紧紧搂着慕长生肌肉线条分明、健壮的背,一颗焦躁的心无处安放。
他比以往任何一日都要焦躁,要兴奋激动。
心里有股火在烧着,烧得他口干舌燥,烧得他没了羞耻之心。
当慕长生来扒他衣衫时,他竟然摊开手脚配合着。
当他们赤裸相对时,他竟然抬起腿勾着慕长生的背,主动贴了上去。
屋里昏暗一片,唯有窗外不知哪里的灯光透了进来。
光线微弱,只能模糊地看到炕上两具高大的身子交缠在一起。
还有那“啧啧”的吮吸声,粗重又压抑的喘息声……让人浮想联翩。
等雨歇云散,慕长生仍捧着萧轼的脸,一下一下、轻轻地亲着。
萧轼累得很,一巴掌拍在这人的脸上,没好气地说道,“还不够?”
“不够!”慕长生哑着嗓子,低声说道,“这事太美妙了……”
美妙得冲散了所有的疲倦,美妙得驱赶了所有的烦恼。
这话取悦了萧轼。
他也觉得美妙。
即使痛,但那种欢愉,胜过一切,让他头皮发麻,让他欲生欲死。
慕长生亲着亲着,慢慢地,下面的旗子又竖了起来。
然后将他翻了一个身,又要提枪上阵。
吓得萧轼连忙转头阻止,“你还要?”
这可是他第一回 啊!
就算心理上还能承受,可他身体真的承受不了啊!
“要!”慕长生一口咬着他的喉结,恶狠狠地说道,“若是条件允许,我要他三日三夜!”
可这话终究只是一句假若,他还未进去,就听外面王德喊道,“慕大人,要出发了!”
慕长生动作一顿,身子一僵,随后又泄了气,趴了下来,下巴搁在萧轼的后肩上,忍着怒火,咬牙切齿地回了一句,“知道了!”
回完话,他又一点点地亲吻着萧轼的后背,低声说道,“营中还有些事,我得去处理……你和宝儿在这里等着我。”
说完,爬了起来,手脚麻利地穿衣衫。
萧轼转头,借着窗外不知何时变亮的光,看着慕长生,低声说道,“若是蒋将军拿我和宝儿要挟你,你要如何是好?”
慕长生系腰带的手一顿,抬头看他,片刻后,又沉声说道,“若有人敢伤害你,任他是谁,我定要他生不如死!”
这话,萧轼并不大信,却喜欢听。
这比任何甜言蜜语都要好听!
走之前,慕长生又捧着萧轼的脸,“啧啧”地亲了许久,直亲到外面的王德再次催促,才松开嘴,转身开门走了。
这人才走,萧轼便趴在炕上睡得天昏地暗,直睡到转天下午才醒。
醒来时,发现身上盖着被子,宝儿坐在他身旁玩着风车。
见他醒来,小孩扑了过来,高兴地喊道,“羊!”
“乖!”萧轼捏着小孩的鼻子,轻叹一口气。
这孩子……其它的话都说得那般好,为何这个娘总发不好音呢?
不过,这样也好,听不清,旁人也就不知道宝儿叫他什么了。
毕竟,他一个男人,被一个孩子叫娘,实在是太羞耻了。
“肚肚饿吗?”捏完鼻子,萧轼又去捏小孩的脸。
越捏越心疼。
好不容易长起来的肉全没了。
跟着他们这样一路颠簸,宝儿真是太委屈了。
“不饿!”宝儿也来捏他的脸,笑嘻嘻地说道,“吴了叔叔送了风车……送了肉肉……给我……”
“真的啊?”萧轼还想夸赞一句吴了,可突然又想起来,他睡着之前似乎没穿衣衫……也没盖被子……
萧轼忙扯起身上的被子,往里看了一眼。
果然,他仍是全裸的。
顿时又羞又怒。
他被吴了和宝儿看光光了吧?
“宝……”他还抱着侥幸心理,不死心地问道,“是你给我盖的被子吗?”
宝儿点了点头,“嗯!”
萧轼一颗悬着的心这才落下。
太好了!吴了应该没看到他光身子。
要是看到了,他都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这人了。
他正胡思乱想,外面又传来脚步声,门“咯吱”一声被推开。
慕长生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
宝儿“啊”了一声,跳下炕,冲下去搂着慕长生的腿。
十分欢喜地喊了声“父亲”。
慕长生神情有些疲倦,脸色也有些阴沉,但还是抱起宝儿,走到炕边坐下,看着萧轼,目光变得十分温柔,问道,“还痛吗?”
一见这人,萧轼又想起昨晚和这人做的那些事情。
顿时心口一悸,脸皮也发起了烫,烫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又听到这虎狼之词,忙伸手捂着慕长生的嘴,怒声说道,“孩子在呢!”
他这副做派似乎很在意宝儿。
可他似乎忘了昨晚,宝儿就在身边,而他和慕长生两个抵死交缠,那喘息声……
若不是宝儿一贯睡得死,只怕要被他们俩人那激烈的动作吓坏。
慕长生抓着他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亲,又勾唇笑了笑,问道,“饿了吗?”
“饿!”萧轼拿着衣衫钻进被子里。
等抬腿穿裤子时,他才感觉后面痛。
火辣辣地痛!
痛得他忍不住发出“嘶”地一声痛呼。
慕长生又勾唇笑了笑,说道,“莫急,慢点穿。”
他话音才落,就听外面响起了敲门声,王德在外面喊道,“大人,饭好了!”
第九十三章 不速之客
一听是王德送饭来了,慕长生转头看了眼炕,见被子严严实实地捂着萧轼,这才放下宝儿,开了门,接过托盘,放到炕桌上,又将炕桌摆上炕。
然后,拿起一个饼递给宝儿。
宝儿顿时喜出望外,接过饼子,边小口小口地咬着,边笑眯眯地看着父亲。
和父亲一起吃饭真好!
萧轼屁股痛得厉害,龇牙咧嘴地穿着衣衫,可等他穿好了,从被子里钻出来时,又变成若无其事的平静模样。
见桌子摆到炕上,还感叹了一声,“我还从未在床上吃过东西呢!”
慕长生只当他不懂北方的事,边打着小米粥,边轻声说道,“这是炕桌,冬天冷的时候,烧着炕,桌子摆到床上吃。”
说完又将手里的粥碗递给他,“你以后待久了,就会知道南北的差异了。”
萧轼自然知道南北的差异,他在自己的世界,也是出生在南方,可读大学时,又去了京城,北方的事还是知道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