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们吃了,小王公公这才带门出去了。
等人走远了,吴了才问道,“这是何意?”
萧轼摇了摇头,“我也不是很了解,大概就是御赐的食物都得吃一口吧!”
吴了有些丧气,抱怨道,“往后我们不能再在炕桌上吃饭了?往后每顿饭都得先验毒?是不是还得有人试吃?是不是得先夹哪道菜,再夹哪道菜?否则就是不懂规矩?”
第一百五十章 皇上病危
萧轼心里也烦得不行。
他在自己的世界只是个像野草一样长大的普通人,并不懂这些繁文缛节。
往后……只怕有得烦了。
果然,吃过饭,小王公公又送来许多的金银珠宝玉饰布料等。
萧轼只瞟了眼,又看了下单子,便让小王公公先入库收好。
他们才坐下喝茶,小王公公又来了,带着几个嬷嬷进了屋。
“萧大人,这是宫里来的教引嬷嬷,皇上派来教小皇孙规矩的。”
又有几个小宫女,要给宝儿量尺寸,说是制衣。
萧轼不胜其烦,只得说道,“这些事等慕将军回来再说。”
小王公公倒没怎么样,那几个嬷嬷脸色却十分不好,怨气冲冲地出了门。
等人走了,宝儿也睡了,吴了蔫头耷脑地问道,“萧轼,我们还要在这京城待多久?”
萧轼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
吴了摇了摇头,“你等着吧!说不定明日就会有各式美人送到这里。”
萧轼自然知道会有这种事,也早和慕长生打过预防针了,但还是担心。
等吴了抱着宝儿去了西厢房,萧轼却辗转反侧睡不着。
本来就焦心各种烦心事,又加上慕长生不在身边……
睡得着才怪!
转天一大早,就有人在外面喊道,“萧大人,该起床了。”
气得才睡下不久的萧轼只想骂人。
如今连个懒觉都不能睡了?
等他披着衣袍去开了门,就见小公公端着铜盆,拿着洗漱用品在外等着。
一见小王公公冻得发紫的脸和手,他满心的怒气顿时散了。
人家在外受冻都没抱怨,他有何好抱怨的?
待会儿吃过饭再补觉就是。
没一会儿,吴了抱着宝儿也来了东厢房。
吴了似乎也没睡饱,看着怀里睡得眉毛拧在一起的宝儿,叹了一口气,又打着哈欠抱怨说道,“真他娘的烦,一大清早地就喊人起床……”
小王公公脸色不变,可递帕子的手一顿。
萧轼忙打圆场道,“往后我们早些歇息吧!”
等洗漱完,小王公公端着铜盆走了,萧轼才低声嘱咐吴了,“以后说话可得注意些。小王公公只是按宫里的规矩来,倒不是故意刁难我们。等慕长生回来,让他给那些人定个咱们的规矩……”
吴了又叹了一口气,“这规矩太多……日子难熬啊!”
他们正说着话,小王公公又敲门进来了,来送早饭的。
萧轼吩咐道,“慕将军回来前,闭门不见客,任何客人都不见,任何礼,无论是财物还是人,都不许收。谁敢开门收礼,慕将军这里便容不下他!”
许是来之前王公公吩咐过了,小王公公对萧轼倒是言听计从。
说什么便是什么。
有小王公公拦着,萧轼他们倒是过了几日安静的日子。
三人躲在卧房里,看宝儿读书练字,监督宝儿打拳练剑。
吃吃喝喝睡睡,日子倒没那么难熬。
到初四傍晚,慕长生终于回来了。
可他才进屋,才拉上萧轼的手,就听院里吵吵闹闹。
宫里来的那些嬷嬷宫女找慕长生告状来了。
其中一个尖脸嬷嬷狠狠地瞪了眼萧轼,又说道,“妾身都是皇上派来伺候七皇子和小皇孙的。可来了这几日,连小皇子边都没挨上,都被这位萧大人给拦住了。小皇子都这般大了,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这如何是好?还不得快快学……不说宫里,就是这京城大户人家,哪家的小公子不是有知书达理、进退有度……”
慕长生本来就疲惫至极,一听这些话,便火上心头,又见宝儿被她们吓得小脸都白了,而萧轼也是一脸的烦躁,便冷声问道,“说完了吗?”
那嬷嬷一愣,“说……说完了。”
慕长生又冲外面喊道,“丁四,将他们这些人给我轰出去!”
一听要将她们赶出去,嬷嬷大喊大叫道,“我们可是皇上派来的……”
可任何她们如何吵闹,丁四丁五仍毫不留情地将她们轰了出去。
又见小王公公还站在屋里,慕长生正要发火,萧轼忙解释道,“小王公公是王公公的义子,跟她们不一样。”
慕长生在炕上坐下,盯着小王公公看,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来之前,皇上是怎么说的,王公公又是如何说的?”
小王公公弯腰低头,恭敬地说道,“皇上吩咐小的好生伺候七皇子您和小皇孙,而义父让小的凡事听七皇子和萧大人的。”
慕长生这才点了点头,“往后,你就留在这里,家里的事都听萧大人的。”
小王公公忙说道,“是!”
慕长生又说道,“你去找找你义父,要几个本分老实的嬷嬷,教导宝儿。另外……”
他又看了吴了一眼,“宝儿的事,除了要听萧大人的,也得问吴了。吴了是我兄弟,切不可怠慢了他。”
“是!”小王公公弯腰带门退了出去。
等人走远了,吴了一脸的眼泪鼻涕,对慕长生拱手施礼道,“慕大人……”
慕大人竟然将他当兄弟?
“好了!”慕长生摆了摆手,“一家人何必如此客气?”
宝儿忙跳下炕,搂着吴了的腰,踮着脚尖去帮他擦眼泪,“吴叔叔不哭。”
吴了破涕为笑,“我不哭……”
慕长生叹了一口气,说道,“往后糟心的事多着呢!我们一家人自己不能乱,得同心同力才好。”
又对吴了说道,“你先带宝儿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等吴了宝儿走了,慕长生往萧轼腿上一倒,长叹一口气,“我宁愿在边疆打仗喝西北风,在这里……真累!”
萧轼帮他按着太阳穴,也叹息一声,“若是能一心一意带兵打仗,没有那些烦心事来捣乱就好了。”
可这终究只是一句“如果”。
转天慕长生还未起床,外面就吵吵闹闹,说是谁谁谁来送礼了。
小王公公拦着不让进,可送礼的不仅有皇室成员,也有当朝的重臣。
小王公公担心,若是拒绝了,得罪了人,只怕会影响慕长生的前途,便进院禀告。
而慕长生,虽然心里烦躁,也只得忍耐着。
但面可以见,可礼一概不收。
慕长生脸色实在太冷,那些人一般扛不住,没说几句话就告辞走了,唯有一驸马喋喋不休,就是没有走的意思。
说了许久的废话后,这人似乎有重要事情要说,看向萧轼,似有要他回避之意。
慕长生拼命压着心头火,耐着性子,说道,“这是萧大人,驸马有话直说。”
驸马犹豫了一会儿,见萧轼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慕长生也已经十分不耐烦了,只得打着哈哈道,“七皇子,恭喜啊!你本来就军功赫赫,如今再娶了同平章事许大人之女,前程不可估量啊!如今太子与大皇子僵持不下,太子性情暴虐……,我看皇上对你似有栽培之意……福安公主生母与丽贵妃当年情似姐妹……若你有争那位子之心,我们自然支持你……”
萧轼只觉脑袋嗡嗡作响,慕长生这是要娶丞相之女了?
等驸马走了,慕长生在他身边坐下,解释道,“你别多心,皇上确有此意,可被我拒绝了。”
萧轼转过身,看着这人,颇有些心灰意冷地说道,“若皇上有心让你继承皇位,自然会给赐婚,赐一门对你有利的婚姻,你能拒绝一次两次,你能一直拒绝吗?”
慕长生握着他的手安抚道,“我已经跟皇上说了,想要解决如今京城的局面,就不要干涉我的婚事。”
萧轼叹息一声,又反省起来。
若是他总这样,为了这些赐婚的事和慕长生怄气,他们之间的感情迟早会闹没的。
他既然相信慕长生,就不要总被这些赐婚传言弄得俩人心情都不好。
谁料想,他这边刚想通,宫里就出事了,王公公的人来报信,皇上病危了。
慕长生赶紧爬下炕穿衣衫,都走到门口了,又拉上萧轼。
“皇上这几日龙体一直安康,不可能无缘无故病危,只怕是又有什么阴谋,你跟我一起去。”
萧轼一边手忙脚乱地穿衣衫,一边说道,“皇上病危,这等情况,我一不是御医,又不是重臣,能去宫里见皇上吗?就算见到了,御医都无计可施,我又能如何?”
可慕长生说道,“你这般聪慧,法子必定比旁人要多。”
话都这么说了,萧轼即使不愿去凑热闹,也只得跟着一起了。
俩人一路快马加鞭赶往宫城,都进了大内,却进不了福宁殿。
太子的人把守着殿门,不让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