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三鞭,刺客的脊梁骨就断了一截。
如此狠辣的铁血手腕,可是连大多数成年人都做不到的。非是牢狱中专门练过此道的老手,否则寻常人根本无法连续挥动这鞭子这么多次。
——何况顾迟渊还只是个十一岁的孩子!
那刺客的额头全是冷汗,才三鞭就让他几乎咬断了嘴里的握柄,嘴角都流出血来,一张脸全是暴突的青筋,他无自觉地挣扎着,拼命抓着地面的指甲都要翻断,几次都差点喊出声来,又被落下的鞭子掐断在喉口。
顾迟渊见着眼下的血腥场面,却无动于衷,手中的动作和力度未减分毫,反而愈演愈烈。那刺客在他眼中俨然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个烂到泥里的虫子,可以任意凌虐。
甚至他的嘴角弯起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残忍弧度。
系统低下头不敢多看,心想幸亏自家主子没在,否则不知要如何害怕男主了。
要知道,他审问这刺客的时候虽然也用刑,但绝不会下手这般不知轻重啊!
照着男主这打法,要是再来十鞭子,人命可就没了。
十鞭子结束,这刺客也是硬骨头,手都抓烂了,牙也咬断了半颗,地上被他的冷汗浸湿了一大块,愣是没叫出来一声。
顾迟渊不以为意地扔了鞭子,气也不喘一下,对系统道:
“给他用盐水洗一洗。”
作者有话说:
明天有点事,估计要很晚才能更新,先说句抱歉,俺尽快补上(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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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等到沈容辞重新找了身衣服穿好, 并终于能够进耳房内的时候,那刺客正躺在椅子里,死鱼一样瘫坐着, 身上换了件干净衣服,看上去和刚才没什么大区别,但总觉得对方更虚弱了。
沈容辞疑惑地看向系统,系统心虚避开目光。
“你们这是……审问结束了?”
顾迟渊冲他笑了笑:“正要开始呢, 想让沈世子一起听听。”
“那……”
你们刚才关上门不让我看,在里面做什么呢?
沈容辞刚要问出口,就接收到了系统疯狂使来的眼色, 下意识闭了口。
……怎么看系统这架势,感觉他一问这个问题就小命不保了呢?
顾迟渊在场, 他不敢多问,自觉和系统一样站在角落里当空气。
谁知他刚站定, 就听顾迟渊道:“沈世子站那么远做甚?难不成怕这刺客伤到你?”
沈容辞……只得走到顾迟渊旁边去。
系统暗自撇了撇嘴。那刺客已经被顾迟渊打得半身不遂, 若是放任不管不救治,别说伤人, 恐怕余生都要在轮椅上度过了。
当然,他这话自然也不会告诉自家宿主的。
不是不愿意, 是不敢。
顾迟渊看了眼沈容辞:“沈世子,你来问吧。”
“我来?”
沈容辞正怀念自己与系统一唱一和唬弄杨思的那次,从那以后他就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审问小天才。
既然是男主亲自把主动权交给他, 他自然跃跃欲试。
这刺客嘴硬得很, 直接问他幕后主使是谁肯定不会说。沈容辞想了想, 决定旁敲侧击。
“说吧, 你那日为何只攻击我, 却对五皇子视而不见?我自问才入宫没几日, 得罪不了能使得专业刺客的大佛。”
他本来还已经做好了不会听到真话的准备,谁知那刺客看了眼顾迟渊,便自己倒豆子似的全交代了:
“是二皇子……他想离间你和五皇子,特命我伤你。那毒针的解药早已为二皇子准备好了,到时候只要二皇子将你救下,就能让你这个崇宁公嫡子心服口服地留在他身边效命。”
沈容辞有点傻眼。
怎么这么容易就问出来了?不会是假信息吧?
可这刺客所说,和他自己之前隐约的猜测能对上,而且看对方神情,不像是在说谎。
沈容辞看了眼顾迟渊,就见对方也看了过来:“沈世子还有要问的吗?”
“有的有的。”沈容辞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问那刺客道,“那你可清楚二皇子对五皇子下过什么毒没有?”
沈容辞本来只是抱着随口一问的心态,也没期望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毕竟这刺客说不定只负责暗杀,投毒的另有他人。
谁知那刺客犹豫了一下,闭上眼睛似乎十分痛苦的模样,吞了口唾沫点了点头,艰难道:
“是……准确来说,是皇后。”
“皇后?”
那刺客闭口不肯再往下说了。
顾迟渊很轻地笑了一声:“这对母子可真是有趣得紧。明知普通的毒对我无用,还如此坚持不懈地给我下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毒。怎么?以为我是吃毒为生的,怕饿着我了?”
那刺客被他这句话里的讽刺怼得冷汗直流。
仿佛是知道以他如今的处境,说与不说已经完全由不得自己了。
他豁出去一般:“是为了皇位。”
他像是呼吸不顺似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整个耳房内充斥着他困兽般粗重的喘气声。
“他们知道你和皇帝之间的秘密,所以,他们要利用你——争夺皇位。”
……这刺客说什么?
沈容辞觉得自己听到了很可怕的东西,足以能引来杀生之祸的那种。
皇后和二皇子,知道顾迟渊已经对一般的毒有抵抗性,也知道皇帝每个月会服下以顾迟渊之血为引子的药。
所以他们想借着顾迟渊的血给皇帝喂毒。
是,顾迟渊是不怕这种微弱的毒,可本就生病的皇帝呢?
想想看,二皇子作为皇帝的嫡长子,又有皇后母家势力的支持,只要皇帝一死,就算不是储君,他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地成为下一任新帝!
好阴狠的手段。
一口气将这天大的秘密捅破,那刺客突然疯了一般咆哮起来:“杀了我吧!我已经将我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你们了!给我个痛快,杀了我!杀了我!”
他已经状若癫狂,不要命似的声嘶力竭着。
系统眼疾手快,将早就准备好的蒙汗药一把捂了上去。
先前还大吼大叫的刺客瞬间昏死过去。
“五皇子,主子,此人该如何处置?”系统问。
沈容辞还在思考的时候,顾迟渊率先下令道:“先别动他,让他活着。”
“是。”
系统利落地按照顾迟渊的指示干活去了。
沈容辞在一边心里犯嘀咕:怎么感觉比起自己,系统更听顾迟渊的话?
明明他才是系统各种意义上的主子啊!
——
藏书阁内的毒蛇还没有找到,国子监的课程一连停了数日。
那天审问刺客结束后,顾迟渊就离开了,一句话也没说,自那以后,他像是消失了一般,沈容辞再也没有听到过关于他的消息。
沈容辞几次想问系统,那日他与顾迟渊单独在耳房里做了什么,系统却总是顾左右而言他;要么就是干脆躲着,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
沈容辞感受到了莫名的危机感。
——他的系统伙同男主一起有事瞒着他。
沈容辞没能从系统嘴里问出什么,倒是收到了二皇子的茶会邀请。
近几日风雪已停,天气也渐渐转暖,三日后就是立春。皇后准备了她亲自酿制的松雪茶,遍请后宫妃嫔与公主们前去崇华殿一起闲聊品茶。
瑾妃作为四妃之首,自然也不例外。
而二皇子则在他自己的偃仰居另起一席,不但请了各位皇子,包括一些年纪尚小的王爷以及世家大族的子弟,也都收到了他的邀请。
瑾妃听说要去参加皇后的茶会时自然是满脸拒绝。
她实在不愿陪着皇后做面子戏,但也知这种重要场合推拖不得,当即命人要用最昂贵的锦缎替自己和沈容辞赶两身新衣裳。
沈容辞连忙按下自家一根筋姨母,劝道:“这是皇后主办的茶会,若是姨母穿得比皇后还高调,抢了她的风头,那怎么行?”
瑾妃很不以为然:“这有何不妥?我本就比那个有八百心眼子的老女人美。”
沈容辞哭笑不得,哄道:“是是是,我家姨母艳冠后宫,别说皇后,就连那些刚入宫的新宠加起来,都不及姨母一个指甲盖……”
瑾妃知他是在哄自己,精心涂了豆蔻的指甲在他额头上轻轻一点:“油嘴滑舌。”
但到底是奉承话,哪有人不爱听的,瑾妃才佯怒了一下,就立刻憋不住笑出了声。
是啊,哪个女人不喜欢听别人夸自己美?
沈容辞趁热打铁,循循善诱:“如果这次茶会只有后宫嫔妃和公主们也就算了,但我听说有几位世家大族的官眷也会来,要是被她们看见你比皇后还张扬,定觉得是你恃宠而骄,欺负了皇后,传到宫外去,指不定又有哪个酸夫子言官要在朝堂上说姨母的不是……”
瑾妃显然之前遇到过类似的情况,一听就来了气:“皇后那老巫婆只会使这种阴损招数膈应人,每次都是她去那些世家面前装柔弱扮势微,她怎么不明面上跟我真刀真枪地较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