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夏特助打开橱柜想给她拿垫子,星琪打了个哈欠,咻咻地呼气,“我就是想要张床睡个觉嘛,夏小珘太不体贴了。”
“二楼右起第一个房间,自己去。”
星琪挂上去,“你陪我嘛。”
她确实困乏,很想蒙头大睡,但脑袋在枕头上偏偏找不到舒服的位置,意识清醒得过分。
她索性开门见山:“我在想,要是之前就找出是小冯,开除她,会不会就没有后面这些?”
发恐吓信说明小冯偏激,开始走极端。让她远离方菲和云瑶,至少减少她接近两人的机会,星琪觉得,眼不见心不乱,也许就没有后面的事情。
“不去找问题的根源,只是把脏东西扫到背后,并不意味着它们就不存在了。”
抓出一个小冯,后面有大吴,刘羌。
常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要减少乃至避免叵测居心,除了营造安全环境,人自身必须提高警惕,当断则断。
云瑶过于心软,宁愿自己吃亏也不想败坏小冯的前程。
和光两位老板看好云瑶,希望借此次事件给她一个教训。
星琪若有所思地点头,“反例就是你每次害羞,明明很想要,又担心我吃干抹净走人,所以只能……嗯……自己先转身走掉吗?”
话题急转弯,夏特助怔了片刻,看起来很想退着出去。
她犹豫间,星琪拍拍床侧,“我要出一道送命题,请夏珘同学谨慎回答。”
“你知道我会因为盲点忽略小冯,其实你的目的是想提醒我,就算是身边的人,就算我以为可以信任的,我爱的人,也会出于某些缘由甚至是出于对我好的理由,做出并不利于我甚至伤害我的事情,是这样吗?”
“是。”
她得到的答案如她所想,夏小珘比她坦率。
星琪抱了抱夏特助,“要做很多事情”的手勾到衣角,盘根究底,沿着肋侧的纹路缓缓向上,她把脸埋在夏特助颈窝。
“你换个角度想,会伤害别人的绝对不算是爱,至少不是对那人的爱。”她叹息般地低语,“真正爱一个人,感同身受的痛是甚于她十倍的,因她的快乐却是无限的。”
“我想给你快乐。”
耳旁呼吸停顿了数秒,再听到的便是忽然间的急促喘息,星琪问:“可以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了好多遍,删删改改有什么遗漏的可以提。
☆、欲求不满(13)
浴室水声一帘接着一帘, 星琪喝了几口水, 从桌旁移到床头, 一会儿回到窗台看看夕阳。
嘀咕着夏小珘洗澡也太久了吧。星琪干脆搬把小板凳守在浴室对面。
水声忽然变得均匀而连贯,思绪一时间飘回久远的童年。
星琪回避过很多问题, 但她很少出于主观性主动说谎——她的爷爷的确是魔术师,她从小在马戏团长大。
马戏团开演期间, 每天天不亮她就会搬一把小马扎守在营地门口, 焦灼又雀跃地等待着。
等待如潮观众涌入大门。
就像现在这样。
水流停息,星琪挺直后背,屏息凝神。
“我好了。”
浴室门滑开, 长途跋涉的旅人入场,痛饮的甘泉尚未完全滋润喉咙,嗓音沙哑。
星琪抬头, 正对上那双眼睛。
长睫毛投下阴影,明澈的眼眸幽邃深远, 眼尾的薄红却引来惹人遐想的风情。
可在那明暗浮动的眼神中, 星琪敏锐察觉侦探的无措。
她一手笼着衣领,另一只手紧紧攥握这只手腕。手背浮出青色,指尖迹不可寻地颤抖。
星琪将目光投向后方。
在家习惯随手乱丢的衣物整齐叠好, 放在墙上悬挂的藤篮里, 边线笔直。
就像进入梦想乐园的小朋友,用收拾行李掩盖兴奋和紧张。
星琪能从人群中一眼找到初次来马戏团的小朋友。
他们可能很早前就看到了马戏团广告,和家长磨了好久,等了很久, 最终来到这座梦想乐园——
走进营地大门,小朋友抬起的前脚丫甚至还没放下,就被眼前的一切震撼了,双手捂着嘴巴,睁大眼睛望着新奇世界。
彩色气球大簇飘摇,棉花糖洁白绵软,卡通人偶在一座座蓝白、金黄条纹帐篷间往来走动。
他们想:我真的真的真的来了吗?
面前的人也是如此忐忑。
她咬着下唇,被盯视得太久,飞快地眨几下眼,垂下眼帘,问:“现在我要做什么?”
和第一次去马戏团的小朋友一样,想望太久,反而在咫尺之遥的地方退怯了。
“什么都不用。”如丝如缕的玉兰香袭上鼻端,星琪不自觉舔唇,“你……不要太紧张。”
因为我也会紧张。
她扭头看向收拾了好多遍的床,平复自己的慌乱。
旋即听到衣袍扑空的响动。
星琪一回头,侦探就那样站在原地。
交叉的双手掩去峰光,宽松浴袍沿着笔直身形缓缓跌落脚边,由此掀起的龙卷风呼啸而过,吞没所有杂音。
“别动。”星琪打出暂停手势。
——让我好好看看你。
侦探微抬起下巴,也看往床的方向,“不去那里?”
星琪恍恍惚惚点头,“哦,要去的,要去。走、走哉。”
但人一动不动,目光如实质的火,将玉白灼烤出浅淡的红色。
真的可以?
她无声询问。
“星琪,我等了你很久。”
星琪搓了把脸,跳下小马扎,环抱侦探,“我给你变魔术。”
——把你变到床上。
在小朋友仰着小脸问大人“我真的能在这里玩一整天吗”的时候,星琪会给他们变一个小小的魔术,把口袋的糖果变到因梦想成真而忐忑的小朋友的手心。
他们会紧紧攥着这颗糖,这是进入乐园的第一份礼物。
侦探放开手。
峰顶毕现。
不是,她的侦探才不是小朋友。
到底时隔多年,星琪高估了自己。
抱的口号由她提出,最终由被抱的对象完成。
她在玉兰香和檀香的笼罩中,被人放在光滑平软的床单上。
“说好了,第一次你来。”
厮磨在耳边的宣告将星琪从渐趋交融的气息中抽离,她找到那双眼睛,发现那里的神采愈发似江水,盛满三月春光。
可侦探身体紧绷着。
“放轻松,夏小珘。”
星琪寻着了柔软的唇瓣,蜻蜓点水一碰,呼吸便不再是你我分明。
她果断撤离。
每次亲吻她都是先沦陷的那个。
这次不行。
上下左右尚需她求索,不能这么早神魂颠倒。
星琪开始摸索。
夏小珘骨头很硬。
一些突出的骨节几乎硌痛了星琪。
她稍抬起身,埋头细密亲吻,将夏小珘一寸一寸软化。
但她的夏小珘仍在克制。
她以一丝不苟的外在形象掩盖缺失的——寻常人无师自通,她却需要练习和模仿的——情绪、情感以及流于表面的感官体验。
她只是沉沉呼吸和轻轻吞咽,却发不出声音。
星琪在心里叹息,她继续向下,在某个位置向上。
轻轻咬合。
这是侦探教给她的,让她学会释放情绪,不再是任人欺侮的温顺白兔。
学以致用。
随后星琪发现,这同样释放了夏小珘。
她终于发出曾以为是错觉的低吟。
她的手指插|入发间,指腹摩挲耳廓。
有几次,星琪感受到发根的拉力,很轻,总是在瞬间过后转为更为轻柔的按压。
呻|吟盘旋在喉间,偶尔泄出一两个模糊音节。
“我想听。”
星琪反复念着她的名字。象征初遇和漫长寻找的名字。
“夏珘。”
“我想听你的声音。”
“我要听。”
近似命令的请求,她得以抛开伪装和层层枷锁,自发为本能寻找出路。
星琪比她更先感受到勃发的悸动。
血液奔流四肢,心跳快得快要冲出胸口,温度节节攀升。
星琪稍有些难过,不由弓身,低头扫视着仿佛被火舌舔舐过的部位,意外的是,不如想象中那么红。
而在那时,夏珘也曲起腿,膝盖抵上腹部,随后撇开,仰身追送。
星琪顿了下,望进她的眼睛,春光多了雨过天晴的湿意,一半是欢喜的得偿所愿,一半是恣睢的渴求。
她似乎受不了炽热的凝视,用手背挡住眼睛,耳尖红得滴血。
星琪再度向下。
双手虚握足踝使膝盖升至上方,耳朵贴着最早引发渴望的双腿缓慢上移,随后,一手径自寻幽探胜。
星琪很轻易地进去了。
即便如此,前所未有的异物感仍让身下的人停住呼吸。
但星琪在不久后突破紧咬的牙关。
恋人的亲吻永远热烈,让人忘乎所以。
除了更激荡的碰触。
她知道怎样的魔术手法勾人心弦,她知道情动的表现。
她专注聆听呼吸间释放的讯号——
来跟我同居,做我的爱人,
我们将体验乐趣无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