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景心想,难怪。
贺辞东既定的行程被耽误,按照姚闻予现如今小心谨慎的样子,不可能不过问。
原来是情人外出,某人难得自由?
岑景心里顿时就冒了火。
他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因为什么。
是正主的小情人走了,姓贺的得空陪他在外省耗了两天?
还是所有人觉得,他一个被撵出去的人,现在姓姚的走了,他就能像偷情一样心情愉悦地回去住?
岑景一脚蹬在驾驶位的椅背上,“我特么让你停车!听不懂?”
钟子良慌张又无辜。
他显然还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
眼看岑景又要发飙,他连忙道:“停停停,马上停。”
然后一道急刹,车子停在路边。
停稳的一瞬间,岑景手里的公文包就砸在了贺辞东的肩膀上。
岑景眼睛冒火,咬牙点头:“姓贺的,你把我岑景当什么人?我之前妥协不少你就觉得我能任由你往泥里踩是吧!”
贺辞东用手挡了一下,反而看向钟子良。
钟子良:“……”
他都要哭了,不知道为什么变成这样。
贺辞东:“为什么回墨林苑?”
“啊?”钟子良被问懵了,愣道:“之前不是说岑景哥病了吗?刚好家里这段时间很冷清,陈嫂一大早就准备了很多吃的说要给他补补,让我来接你们。”
说完懵逼问:“我没说?”
贺辞东跟着踹了一脚钟子良车座:“滚下去!”
钟子良:“……哦。”
等人走开,贺辞东转头看向岑景:“清楚了?”
岑景还在怒火的情绪中,不仅觉得钟子良那小子是个二百五,眼前这人也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连带着在临时那两天的相处,都变得模糊不清。
“你应该知道,我不会回去。”岑景说。
贺辞东:“嗯。”
岑景干脆打开车门,丢下一句:“我自己打车走。”他一只脚踏下车,停顿两秒道:“跟陈嫂他们说,饭以后有机会再吃。”
老人估计存了撮合他跟贺辞东的心思,所以才让钟子良来接人。
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恶意。
他刚下车就有出租车路过,岑景伸手拦下,扬长而去。
前后不过两分钟,举着手站在车道上的钟子良咽回去了要说的话,然后看向后面从车里下来的他哥,问:“他这是咋了?”
贺辞东睨了他一眼:“被踩着尾巴了。”
钟子良咽了咽口水:“谁……踩的?”
“我。”贺辞东脸色平静。
他将视线移向车消失的方向。
然后摸出没收的半包烟,抖出一根,动作无比熟练地点燃。
烟雾缭绕中,贺辞东眯了眯眼睛,视线停留许久。
那人的骄傲温度灼人,贺辞东咬着烟尾,眯了眯眼睛。
骄傲得让人忍不住想狠狠撕碎。
他如果落泪,样子一定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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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辰间”的各项事物开始进入正轨后,岑景后面相当长一段时间没再去“时渡”,老余倒是给过他几个电话,但岑景都以忙为由推拒了。
他虽然挂着闲职,但另一个身份毕竟是贺辞东伴侣,也没人真管到他头上。
岑景忙着社交、活动、业务,他每一次出手几乎没有落空的,导致岑景这个名字在東城的商圈里知名度越来越高。
岑景想法简单,他依靠贺辞东起步,但这并非长久之计。
到时候两人关系一旦瓦解,他不能总是被动。
“辰间”注定是要独立行走的。
那一天或早或晚,但这一定是必然。
岑景必须一点一点将自己手头上的事打上私人烙印,将和贺辞东一切相关全部抹除。
他一直在思考自己和贺辞东之间到底有没有信任这两个字,抛开私人关系,他猜测应该还是有一些的,不然贺辞东不可能放任他走到这一步。
走到现在,人人见了他都恭维两分。
这份恭维不仅仅是他自己的能力和成就,也有贺辞东的大部分原因。
从上次外省出差回来两人不欢而散,岑景又有将近一个月没跟贺辞东有过任何交集。
但让他意外的是,他没再听过任何关于自己被贺辞东如何赶出去,又如何跑到“时渡”继续当舔狗的传闻。
仿佛周围的世界一下子清净起来。
提到岑景和贺辞东这两个名字,再有风吹草动,质疑声就有了。
变成了一种岑景完全没有想过的发展方向。
例如:“没有吧,哪有什么不和,我听说“辰间”上星期刚拿到了城东那个大项目,这事儿说没有贺辞东那边给透露口风,打死我都不信。”
“不是据说两人跑外面住一起了,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
“姚闻予?我知道他,我听说他参加那个国外比赛去了。贺辞东砸钱?你搞笑呢,他要是砸钱姚闻予能前三都进不了?”
……
姚闻予比赛失利的事情,岑景也是之后才知道的。
有些人为了靠他搭上贺辞东,以为他感兴趣,还特地跑到他跟前来告知。
岑景连贺辞东都没见着,对姚闻予的事情更不感兴趣。
不过书里他这一年的确是接连在国外获奖,贺辞东砸没砸钱他不知道,但书里的情况还是发生了改变的。
外界似乎形成了那种,只要“辰间”发展越好,就是贺辞东对他不错这样一种错误认知。
最荒唐的是,说这人啊,不论婚前怎么不做人,结了婚总会收心回归家庭。
岑景不知道贺辞东听见这话是什么表情。
反正他觉得挺逗。
别说贺辞东本身就不是个色欲熏心到处瞎搞的人,就算这个世界毁灭,岑景穿回原世界他都不相信贺辞东会成为居家型男人。
真的,不适合他。
岑景在月初的时候受邀参加了一场游轮商谈会。
是東城一个做食品的企业家组织的。
岑景因为这段时间就没想低调过,谁都知道他几乎对所有邀请来者不拒。高调有高调的好处,他有不少合作都是在这样的场合拿下来的。
参加那天岑景没带人。
他到达港口的时候不早不晚。
组织方这边包下了一整艘豪华邮轮,将在海上进行为期一天一夜的航行。
上船前岑景还没有走近,就见入口处有不少吵嚷声。
一个二十来岁穿着礼服的高挑女性正和安保扯皮。
“你们到底要我说多少遍?我只是邀请函忘记拿了。”女人留着长卷发,大浓妆,五官属于艳丽张扬那款,几乎气急败坏。
安保被骂得跟孙子一样,但还是低着头坚决道:“于小姐,您真的不能上去。”
女人下一秒直接弯腰脱下脚上的高跟鞋,眼前就要硬闯。
岑景走上前:“我带你进去吧。”
于茜转头看着他。
岑景把邀请函递给安保,开口道:“于小姐是跟我一起来的,你们也没说不能携伴参加对吗?”
安保对岑景睁眼说瞎话的能力无言以对。
于茜也上道,一把将安保手里的邀请函抢过来,骂一句:“狗眼看人低!”
然后手挎着岑景的臂弯,姿态高扬的进去了。
刚进去于茜就把手放下,一边蹦两下穿上鞋子,一边看他:“你怎么也来了?”
“这话难道不应该我问你?”岑景说。
于茜冷笑一声:“你没猜错,我就是来捉奸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男人,打着商谈会的旗号,你看看这周围,比基尼美女起码占了一半。自己私下到底干了些什么勾当,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吧?”
岑景举手:“别扯我,你跟姜川生气,可别伤及无辜。”
岑景其实跟于茜不熟,但于家世代经商,跟姜川属于还在上学那会儿就已经联姻,将来是一定会结婚的关系。
就算书中对这种边缘人物没介绍,但岑景毕竟已经是这个世界的人。
待得久了,该知道的人还是知道一些。
而且于茜这性子直来直去,岑景对她印象其实不差。
就是可惜偏偏喜欢姜川,姜川是个浪荡子,他才是那种婚前野花遍地,就算将来结婚,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都难以收心的人。
于茜甩了甩头发,斜了他一眼。
“还说我,姜川都来了,你家那位肯定也在。而且据我所知,姚闻予因为比赛成绩不佳,以需要散心为由,也来了。”
“所以?”岑景失笑:“你的意思是,有他们在的地方我就不能去?凭什么,我又不亏心。”
于茜狐疑:“你不是喜欢贺辞东喜欢到要死了吗?”
“可能吧。”岑景也不解释。
于茜应该是周围唯一一个会直呼姚闻予名字的人,她很明确说:“虽然我也看不上你,但是吧,我更看不上姓姚。你人品不行但起码为了得到想要的去做了,姚闻予仗着那点交情,做事看得我牙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