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见到了幼年的贺辞东。
他们都伤痕累累,却又彼此相依,那是他们的初识,为后来的一切错误埋下伏笔。
但是那段记忆又何其深刻,岑景忘记过,后来又记起。
他记得自己躺在小黑屋的地上,浓烟顺着门缝不断涌进来。
烧灼和窒息一刻也不曾停止,但岑景还记得,他和一个人有约,还没来得去见。
好冷啊,浑身都很痛。
岑景猜这次大概是真的要死了,虽然这次不是自主意愿,但应该要跟贺辞东说声抱歉的,他那么努力地帮着他活下来。
还有他的新家,上周刚给猫买的零食和玩具也忘记让贺辞东帮忙签收。
还有他已经看了好几个福利院的孩子,有一对刚刚出生的孩子,一个男孩儿一个孩儿,他看过照片,都长得很漂亮,这次估计也没办法了。
岑景的意识越飘越远的时候,听见有人在喊他:“岑景!”
是贺辞东,没想到这种时候也会产生幻听,他想。
下一秒一个带着寒冷飓风的怀抱席卷而来,将岑景整个人裹进怀里。
岑景微微睁开沉重的眼皮,发现自己居然真的看见了贺辞东。
在初芒微露的天光前,迎着满天风雪降落在他身边。
“你怎么来了?”岑景问。
他的声音像破旧的风箱,脸色呈现出一种濒危的青白。
贺辞东的脸色相当难看,但是语气却沉静而温柔,他覆在岑景的耳边说:“是,我来了,没事了,马上带你上去。”
贺辞东穿一身黑白色登山装,动作迅速地将安全绳的锁扣细心给岑景系好,再往自己腰间一扣,仰头喊:“拉!”
两人开始缓慢往上移动的时候,贺辞东的唇不断贴着岑景没有温度的脸,哑声:“岑景,宝贝儿,别睡。”
每当这个时候岑景就能从混沌当中拉回一丝神智,睁开眼睛说:“没睡呢。”
岑景能感受到贺辞东所有的担心和焦灼,他用尽力气问他说:“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怎么会来这儿的?”
“给你手机里装了定位装置,你每次外出在哪儿我都知道。”贺辞东用下巴摩挲着岑景的额头说:“这次察觉到不对就过来了,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岑景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嘴角,说:“监视我。”
“嗯。”贺辞东说:“等你没事了,随便怎么罚我都行。”
那天晚上是相当混乱的一夜。
岑景被贺辞东带上来的时候人几乎已经没有意识了,所有人看着他拿起脖颈间的那枚戒指,递给贺辞东说:“如果醒来,就当我答应你。”
之后再没有反应。
他没有说另外一个如果。
而那个一路赶来都沉静而果决的贺辞东,当场拿起戒指套上人的手指,他咬牙说:“岑景,只要我不允许,这辈子我看谁他妈敢把你从我手里带走。”
哪怕睡着的那个人根本听不见。
那天晚上的后续相当惊险,贺辞东带来的是一支非常专业的救援团队,直升机直接把人从岭南的山中腰带出来送进了急救室。
肋骨和大腿骨断裂,内脏出血,轻微脑震荡,外加无数被枝丫和嶙峋造成的划伤和挫伤。
这次把他从死亡线拉回来的人还是贺辞东。
一个月后的市中心医院。
今天是所有医生护士喜大普奔的欢庆日子,因为住在这里的岑景终于要出院了。
据岑景转来这里当晚在现场的医生护士描述,此人老公是医院的顶尖级客户,一年能在如何延年益寿这种广泛科学研究领悟投资上亿的超级vip。
理由只有一个,据说是爱人身体很不好。
医院里的人是真的把岑景当成了熊猫。
一丁点反应都能搞得一层楼鸡飞狗跳。
他伤势的确很重,刚开始送来甚至在icu住了好几天。
听八卦的护士说,那几天每天都能在icu的门口见着一个英俊的成熟男人,从早到晚,一步也没有离开。
岑景出院那天是个大晴天。
他人很好,性格也不错,住院这段时间和医生护士打成一片,出院的时候一个两个嘴上说着巴不得把他早点送走。结果真要走了,来送他的人很多。
那天所有人都见到了这位vip真容。
如传闻一般高大英俊,和岑景两人并肩从大门口出去的时候,背影相携美好。
他们十指紧扣中的那两枚戒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背后有人说,“听说这两人走来一路挺不容易的。”
“是啊,以后就能好了吧。”
“嗯以后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到这里结束吧。
和等待的读者诚挚道歉,因为脱纲原因,结尾对我来说变得异常困难,文档反复打开再关上,最后也不尽如人意。这个稿子的缘分就到这儿吧,刷负的麻烦就在这儿别去其他文底下,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