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别说了别说了!”魏沧行原地抓狂,燕嵘自是没饶他,接着夺命连环问。
“师父师父,男人与男人抱着,也能生孩子吗?”
“师父,你有试过吗?你是上面还是下面啊?”
“师父,你这么瘦,估计是被别人压着的那个吧?”
“啊啊啊!胡说!我雄风无限!怎可能是被压的那个!嗯……”魏沧行惊觉,忙捂住了嘴。
燕嵘说得心满意足,满心的淫笑就要控不住,展现在脸上了。
“你这孽徒!真是!这些事情!都是从哪看来的?”魏沧行怒问。
“师父藏的书上啊……”
“诶呀呀呀!实在是找打!”魏沧行抄起扫把,就往燕嵘屁股上狠抽,燕嵘被抽得嗷嗷叫着跑开,魏沧行追了他好几块田地,师徒二人在田间上演了一场追逐战,各自跑得筋疲力尽才停下。
“气……气煞我也!”魏沧行停下喘着气,又想笑又想哭,“我没空……与你胡闹了!还是……快些收拾东西……进城寻人吧!免得误了时辰,那人……又上别处去!”
燕嵘弯腰揉臀,跟着魏沧行回了芋头庙,这人,下手也忒狠了些,不就是耍耍他么,至于动这么大的气?
不过,魏沧行也是有点龙阳之好的嘛……
“喏~接着,一些干粮和换洗衣服……”
魏沧行将一包行囊扔给燕嵘,自己只拿一把拂尘,师徒二人一前一后,往昌州出发。
城中鬼门裂隙虽已补上近一月,但鬼气仍未全散,从老远便能看见城池上空有黑云笼罩,身子弱的人此时定是不能回这城中,也只有那些胆大的,阳气足的汉子,比如走在前面那几名壮汉,敢这时候进城。
师徒二人走近,燕嵘见昌州城外设了一法桩,桩上雕了鎏金咒文,顶端嵌着红石,这是凤凰阁的定鬼阵,燕嵘认得,阵法需里四个法桩镇在四面,桩子之间互相联结作用,构成围着昌州的方形阵法。
他本来没怎么在意,只是进城门时,突地感觉到一丝压迫感,这感觉和自己那日进芋头庙时如出一辙!
自己怎么会?是不是身体出问题了?
“徒儿!发什么呆呢?进城了。”
“啊……哦!”
“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好,”魏沧行面带愧色,“是……屁股疼吗?”
“才不是!我……只是有点害怕……”燕嵘加速走过城门,不安感才渐渐消失。
“诶呀~别怕,鬼门已合,再说了,师父在呢!”魏沧行以为这人在鬼门裂隙洞开时受了些刺激,忙安慰道。
燕嵘嘴上嘟囔着,想不通自己为何会这般,只闷头往前走,走过城门附近一告示板时,他用余光瞥见自己的画像。
……
☆、寻人
燕嵘猛地一转头,就瞧见一张硕大的白纸上画着一人像,人像头顶写着三个血红大字:通缉令。
这人像的脸型画的虽然像个难看的冬瓜,但确实把燕嵘脸上的主要特征给画出来了,若仔细看着也能看出是他。
“诶呀,徒弟,你被通缉了耶?”魏沧行倒是一眼瞧出来了,摇头道,“凤凰阁这群大爷们至于吗?来,快把这麻袋戴上,遮遮脸!”
燕嵘一言不发,直接一步上前将通缉令撕了下来,又将其扯成了碎片。
“戴什么戴!戴了反而更引人注意,”燕嵘将碎片洒向空中,怒道,“他们要来便来!本座奉陪到底!”
魏沧行心焦,忙比了个嘘:“诶呀!小点声!你又发什么神经?”
燕嵘只默默往前走,只要见到自己的通缉令,他便都撕下,要么揉成纸团,要么扯得粉碎,然后随手扔在地上。
他转头问魏沧行道:“凤凰阁的人要是来抓我,你管不管?”
“怎么会不管?”
“那我便不惧!”
“哎呀……好啦!”魏沧行停下脚步,叹了口气,“到地方了,别往前走了!”
燕嵘还没注意,身侧已是一座华丽楼宇,这楼朱门紧闭,门前红灯笼已破碎了,枣色灯皮耷拉下来,随风缓缓摇动着。
“嗯……春香苑好像没开门,”魏沧行捏着下巴上前敲了敲门,果真无人应答,“走,去暖翠池……”
燕嵘本来还郁闷着,见魏沧行这番,心中又奸笑起来,说道:“师父,您是不是经常来这种地方啊?”
魏沧行一愣,嘟囔道:“啊?什么?什么经常来?”
“这青楼啊,徒儿看你认得熟,是不是经常来此啊?”
魏沧行抽了一下鼻子,眼神四下散漫。
“什么呀!昌州城我都走遍了,哪栋楼是干什么的,为师可记得一清二楚,而且,这些地方人多事多,我有时来……主要……便是喝酒,帮他们驱驱邪什么的……”
燕嵘坏笑着问:“师父的意思是,城中寻欢作乐之地都记得?”
“我我我!什么呀!你师父我才不喜这般露水情缘呢!”
“真的吗?”
魏沧行扬手要打,燕嵘见状急忙跑走,师徒二人你追我赶,一路闹着来到暖翠池。
这暖翠池的门倒是大敞着,门前还有燃放鞭炮留下的□□红纸,门内烟雾缭绕,一小厮见到二人前来,急忙上前笑脸相迎。
“客官,进来泡泡热水澡,去去阴寒?”
魏沧行停下,一把将走在前面的燕嵘拉过来护在身后。
“不泡,我们只是来寻人的。”
“……寻人?男女?”
魏沧行答道:“男的。”
小厮笑着点头,他打量了魏沧行片刻,终是招了招手,示意二人跟着。
三人穿过重重走廊,燕嵘瞧见这院内墙壁,长廊屋檐都贴了符纸,有些地方还悬着八卦镜。
他正看得出神,这时走在前面的小厮说道:“今天来的客人不多,但应凤凰阁的要求都记了名册,道长若要是寻人,喏~”小厮从桌上拿了一本名册,递给魏沧行。
“便在这上面找吧。”
魏沧行翻了又翻,都没找到童掌柜姑父的名字,他看了一眼小厮,问道:“你是新来的吧?”
小厮自是不知魏沧行为何这样问,只如实答道:“是,前些日子刚来。”
“哦,难怪~”魏沧行翻完名册,不禁皱眉,“诶呀,看来也不在这,这渣男是宿在情人家里了?”
魏沧行刚要放下名册,一旁的燕嵘瞟见几个字眼,心下一惊,他定睛一看,那名册上有一人竟叫:“杨伟子!!”
这……这是前世自己亲信的姓名!此名不常见,燕嵘是不信世上还有第二人叫这名的。
他当即朝那小厮说道:“可以找一下,这个叫杨伟子的人吗?”
小厮一听,露出为难面色,说道:“这客人正宿在里馆,此时定是不便来见你们的。”
“没事,我们可以等他!”
魏沧行不解,问燕嵘:“为何要见这人?你认识?”
“见……见见总没错!我觉得有可能,这名字一看便是瞎写的,说不定是掌柜的姑父不想让人找到他,编的一个名字出来呢!”
魏沧行也觉得有礼,夸了燕嵘聪明。
燕嵘笑笑,又在心里想道:杨伟子这厮前世死在自己前面,他又是生于长于北方之人,这时候不可能出现在南方的昌州城中,除非是……他又生性荒淫,如果自己推测没错……
这死鬼定是从鬼门裂隙处来到人间,附上了别人,来这暖翠池寻花问柳来了。
要说这杨伟子,乃北国尚城人,自幼拜入北郡煞星教,跟随极北煞星某赵姓男子修习鬼道方术,实为正统仙门眼中钉,后来他师父派他来跟随燕嵘,杨伟子便成了燕嵘亲信,常伴于左右。
但……一日他不知在哪调戏了素女宫宫人,激怒了白水娘娘,白水娘娘拼尽一身修为引下天雷劫,将其劈成了渣渣。
燕嵘正想着待会见到这货该说些什么时,从里馆走出一摇扇妇人,妇人见到魏沧行,忙道:“诶哟~看看是谁来了!”
魏沧行上前一步,拜道:“刘妈妈,没避出城去啊?”
“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院里有地室,出事的时候我们都躲在那儿,倒也安全,只是……”刘妈妈拿着扇子,挑起魏沧行下巴,笑道,“你的柳河哥哥怕死避出城去,刚刚才回来,你说说你们俩,有无缘份?”
“啊?他出城为何不去找我?他现在在哪?”
“柳河哪知道你在哪?”刘妈妈指了指里屋,说道,“他还在清香苑里待着呢~”
“我……我去找他!”魏沧行说完,便飞似地跑走,燕嵘要跟进去,却被刘妈拦住。
“小伢子,你是谁?”
燕嵘答道:“他徒弟,新收的。”
“哦~那去吧,跟着你师父去吧~莫要乱跑哦!”
“刘……姐姐,在这得花不少银子吧?我师父每次来得花多少钱?”燕嵘有些好奇,他是看出来魏沧行不是第一次来了。
“小伙子嘴真甜,诶呀,怎么说呢……你师父他呀每次来只给一个洗澡的钱,五个铜钱~”刘妈妈知道燕嵘不信,又补充道,“他呀,为我这店算了风水,可是个功臣!以前生意不好,他来只看了一圈,改动几处,这生意立马变得红红火火,客人是络绎不绝,他自然是成了贵客,再说他与柳河一见如故,也从不点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