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的医生给明翰注射了镇定剂,明父把明翰背上来放在床上,随即命人把家里所有的地方都装上防护栏。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小翰的病怎么会复发?”明父忙完后才有空来了解事情发生的原委。
明母抹着眼泪摇头。
想到今天的事,对明父说,“会不会是和徐斯奎闹矛盾了?”
“我去问问。”明父没有徐斯奎的电话,转而联系楼蓝。
楼蓝以为明父之所以生气,是因为看到了徐斯奎的朋友圈,知道了徐斯奎和替身的事,于是也没敢隐瞒,便把余千鹤的存在和明父说了。
然而明父怎么会不知道徐斯奎那个替身的事,亏他还以为徐斯奎找替身是因为太爱明翰了!
原来竟然早就移情别恋了!
明父越想越气,可现在他也没有办法,人家徐斯奎今非昔比,他就是想替儿子出气都做不到,更气人的是,他的儿子刚才还在为他寻死觅活的。
这可如何是好?
明父背着手踱步,想来想去,也只有尽力撮合儿子和徐斯奎这一个办法。
于是,明父当晚就打听到徐斯奎的行程,去徐氏楼下等着了。
等来等去,等到徐氏大厦人都走完了也没有见到徐斯奎的影子。
明父在保安的催促下不甘心的离开。
回到家看见明翰毫无生气的脸,心里发疼,第二日又找人打探了徐斯奎的行程。
这次也依然没有见到徐斯奎。
没有办法,明父只好把明翰现在的情况告诉楼蓝,托他带徐斯奎来看看明翰。
楼蓝没想到徐斯奎和替身的事会给明翰这么大的打击,当即就去办公室找徐斯奎。
然而他每次一说到“明”字时,总会被徐斯奎以各种理由打断。他忍无可忍,直接吼了出来,“明翰差点为你自杀了!”
徐斯奎顿时僵在原地,眼皮跳动,眼珠不可遏制的翻转,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这时的徐斯奎像换了个人似的,皱着眉头冷声说,“带我去见他。”
楼蓝嘲讽道,“见什么,看他怎么为你寻死觅活吗?”
徐斯奎一把抓住他的领子,冷冽的气势如山压下来,“带我去见他!”
“不是不喜欢他吗?现在做这幅姿态给谁看?”楼蓝掰开他的手,冷哼了一声。
徐斯奎面无表情,唯有胸膛的起伏昭示着他不平静的情绪。
楼蓝叹了口气,“在明家。”说完,他转身往外走。
走到门口时发现徐斯奎没有跟上来,还僵直的站在原地没动。
“不是要见明翰吗?还愣着干什么!”
闻言,徐斯奎才缓慢的跟过来。
楼蓝开车送徐斯奎到了明家,才知道明翰的状况有多糟糕。
短短两天,明翰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躺在床上,不见人也不吃饭。
明母拉着徐斯奎的手,一个劲儿的央求他不要刺激明翰。
姿态要多低有多低。
徐斯奎冷冷的睨她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拒绝。
他沉默着坐在明翰的床边,身手将盖在明翰脑袋上的被子拉下来,轻声说:“是我。”
明翰的眼睛亮了一瞬,然而也只是一瞬而已,赌气问:“你来干什么?”
徐斯奎静静的看着他,声音依然很轻,“对不起。”他说,“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闻言,明翰面上有了一丝生气,带着微不可见的期待问道:“所以,你发那个朋友圈是为了让我吃醋吗?”
明翰终于笑了,语气欢快道:“那恭喜你啊,你成功了。”
说完,他低下头难过的补充,“本来那天我就打算表白的……”
徐斯奎垂眸,把边上的饭菜端过来,“饿不饿?”
明翰却像没听见,抬头认真的盯着他,“那我们现在是在一起了吗?”
见徐斯奎不答,他便急切地想要坐起来,却因为浑身无力而倒下。
徐斯奎终于冷硬的点头。
可明翰仍然不满意,鼓着脸要求道:“那你把朋友圈删了。”
徐思奎没动,明翰又不乐意了,堵着气偏开头。
直到徐思奎当着他的面,动作僵硬的删掉了那条朋友圈。
明翰这才作罢,复又高兴起来,张嘴要他喂饭。
——
徐斯奎的到来,成功的把处在崩溃边缘的明翰拯救回来了。
不过明翰的情绪仍然很不稳定,徐斯奎便在明家陪了他一晚,第二天才离开。
之后几天,徐斯奎便再也没来过了。
明父明母打电话给徐斯奎,电话总是占线,打给楼蓝,楼蓝沉默了一会儿,说自己现在见不到徐斯奎。
明父是后来才听说,楼蓝被徐斯奎辞退了,原因不明。
一直以来,楼蓝都是徐斯奎的得力干将,说是左膀右臂也不为过。
说来奇怪,徐斯奎怎么会突然毫无缘由的辞退楼蓝?而且是在徐氏面临强敌的时候。
不过明父很快就没有精力去想这件事了。
那几天明翰每天一睁开眼就问徐斯奎在哪儿,他们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只能一边用谎言暂时圆过去,一边想尽办法联系徐斯奎。
然而大半个月过去,徐斯奎却像失联了似的,电话打不通,托人传消息也没有任何回音。
找不到徐斯奎,明翰的越来越糟糕,整夜做噩梦,每晚睡觉都在梦魇中念着徐斯奎的名字。
眼见儿子的状态越来越差,明家父母又气又急。
思来想去,也只有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
同一个世界,有人过的兵荒马乱,有人却岁月静好。
明天又是一个周末,沈遇照常来学校接梅千鹤回家。
他站在教学楼旁的树下,靠着梅千鹤新买的自行车,一只腿懒懒散散的支着,带着黑色的蓝牙耳机,双手插在兜里,神情惬意。
大概漂漂亮亮的男孩子总是容易吸引人的视线,路过的女同学接头交耳,随后有人磨磨蹭蹭的上去要联系方式。
沈遇不悦的皱了下眉,没理人。
女孩子咬着唇,提高声音又问了一遍。
然而沈遇依然没有任何动静,像没看见女孩子似的,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
女孩子搭讪搭了个寂寞,撇撇嘴跑去追自己的同伴。
“我就说他可高冷了吧,”她朋友吐槽的声音被风吹来,“咱们学校不知多少女生跟他要过联系方式,结果都被他无视了,你还不信……”
梅千鹤帮老师把作业批完,踩着晚自习的铃声下来便看到这一幕,不禁叹为观止。
沈遇同学一如既往的高冷如霜啊。
正想着,沈遇似有所感,立刻往他所在的方向看过来。轻轻笑了下,迈步朝他走来,接过他手里东西。
“走吧,回家。”
他说这话的时候难掩兴奋,漂亮的眉眼带着盈盈笑意。
梅千鹤被他的清晰感染,丝毫没觉得两人一起回家有什么问题。
毕竟这已经不是沈遇第一次来接他了。
梅千鹤表示,习惯就好。
习惯了之后,他还挺喜欢这种感觉的。
沈遇把自行车推过来,自己坐在前面,长腿点地,眼巴巴的看着梅千鹤,一副想要载他的架势。
瞥了眼车后座等我小凳子,梅千鹤淡然拒绝,“不行。”
沈遇抿着唇让开,委屈巴巴的坐在后面。
不过梅千鹤可太了解他了,委屈也就是这么一会儿。
果然,他一上车,沈遇便立刻抱着他的腰,脑袋搭在他的背上。
梅千鹤挑挑眉,没说什么,两人骑着车悠闲地离开校园。
夏天的夜风吹来,额前的头发被吹的东倒西歪的,穿梭在青春的朝气里,花香从四面八方飘来,日子顺遂安然,好不惬意啊。
而梅千鹤不知道的是,在他的身后,一道深邃、冷冽、悲戚、不甘的视线紧紧的盯着两人亲昵的背影。
漆黑的魅影里,沈遇噙着淡淡的笑意看了眼那道视线的方向,眼里尽是喜悦与炫耀之色。
家里的玫瑰被换了一批,淡粉色和橘黄色交相辉映,很适合这个夏天。
晚饭是梅千鹤做的。事实上,沈遇除非必要,或者心情非常非常好,不然是不可能进做饭的。
“鹤鹤……”沈遇洗完碗,擦着手从厨房出来,“我们明天去哪儿玩啊?”
最近梅千鹤很热衷于带他去四处游玩,虽然不知道他想干嘛,但只要和他待在一起的,沈遇做什么都愿意的。
梅千鹤在客厅修改毕业晚会的流程,听见他的称呼,不知第几次提醒道:“喊哥哥。”
自从上次在巷子里喊过一次之后,沈遇对这个称呼就像上了瘾似的。不管梅千鹤提醒多少次,下次一开口,必然又是这个称呼。
沈遇顿了下,干脆挨着他坐下,直接不说话了。
梅千鹤一边打字一边回答他的问题,“这个周……去逛商场吧。马上就要答辩了,我们得去订一套正装。”
听到“我们”一词,沈遇的表情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紧接着,他听见梅千鹤补充道,“逛街应该挺无聊的,你就在家里看书吧。”
梅千鹤以己度人,觉得应该没有男孩子会喜欢逛街,何况还是一群大老爷们一起,想想都觉得很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