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就我不怕反派[穿书] 完结+番外 (魔王西蒙)
“怎么会。”应轩阳连忙否认,勉强笑道,“不是有句话吗,母不嫌儿丑。”
“喂,反过来才对吧。”姑娘无语,伸手推着应轩阳的肩膀让他转身,“走吧,咱们先回去,别看了,伤眼。”
……
施小梅也听说过应轩阳曾经有个徒弟,可惜仙逝已久,她抿了抿嘴,试探道:“是君婵衣,君前辈吗?”
“嗯,我只收过她一个徒弟。”应轩阳轻声说,“陪我出去走走吧。”
遐荒岭依然冷风呼啸,天色已晚,从夙宵殿到满月园的路上只有值夜的侍女和侍卫,踏入满月园的一刻,仿佛直接从凛冬走入暮春,绿意盛了满眼,萤火和星光在蜿蜒的石板路上飘摇交错。
施小梅跟着应轩阳走到园林中央的古树下,偶尔有几片银白的花瓣被风卷起,她看见应轩阳抬手按在树上,那些花瓣温柔的落在他肩头,像一场春天的雪。
“这棵树是婵衣年少时亲手所植,我外出最久的一次,整整十年才回去,它已经变得遮天蔽日,婵衣也让我险险不敢相认……我到底错过了多少时间啊。”应轩阳苦笑道:“时至今日,我仍然会想,到底是魇魔主害死了她,还是我的决定害死了她。”
施小梅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还太年轻,而应轩阳已经度过无数漫长的岁月,眼前这棵古树也看似坚固,触手却龟裂干枯,她只能默默站在一旁,当一个安静的剪影。
凌崖城中,叶云舟和慕临江正对坐饮酒。
可能是应轩阳的玩笑让慕临江升起几分想喝的念头,叶云舟嘲他一杯倒,只给他倒了半杯。
“你认为应轩阳所言是真是假?”慕临江晃着酒杯问。
叶云舟摇头:“看起来不像有假,但谁知道呢,如果一个骗子仅凭几句交谈就被人识破,那也太失败了。”
慕临江靠在椅背上仰起头,目光划到叶云舟被酒液润湿的唇上,那张微微翘起的嘴有着让人心生好感的乖巧弧度,却尽是吐出一些似是而非的言语。
“你真这么在意应轩阳?”叶云舟捏着酒杯起身,走到慕临江身后,手指插进慕临江垂下的长发,一点点滑下去。
“今天本来心情还好,我不该接这个传音。”慕临江后悔道,“你想知道春江庭月的来历吗?”
“既然你要说,那我洗耳恭听。”叶云舟用手肘压在椅背一侧,托着下巴偏头看他,慕临江往下沉了沉,头靠在叶云舟手臂旁边,毫无防备地闭上了眼。
术阵修者理论上来说,并不需要兵器,但有几件法宝总归会更方便,慕临江并非傲慢的不屑使用外力,只是一直没有适合且趁手的本命法宝。
他坐在篱笆墙下的池塘边,一柄普通的绢伞靠在肩上,断断续续的往鱼竿钓线上瞟一眼。
殷思抱着剑一动不动地站在他身后,慕临江忽然不满地哼道:“应轩阳和那小子已经迟了一刻钟,若是这池塘里有鱼,现在都出锅装盘了。”
殷思并不接话,照旧像个冰雕,慕临江撑着伞起身,想了想此处又没外人,就把绢伞收了起来。
今夜明月刚满,皎洁的银光铺进院子,木屋周围的山林已是大片新绿,晚风清凉,山雀鸣声隐约,山光水景都被春意笼罩。
院子中央有个小火炉,煮茶温酒吃火锅都很方便,而且还能兼顾取暖,慕临江打了个响指把炉子点起来,把方凳挪到炉边坐下:“殷思,帮我搬两把椅子来。”
殷思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原地消失,片刻后拎了两张椅子在炉边摆上,又站回慕临江身后。
慕临江沉默了一会儿,回头道:“我说的‘两把’是虚指,不是只给应轩阳,你要站到什么时候?”
“属下是您的剑卫。”殷思垂首回答。
“……随便你吧。”慕临江愤而扭头。
他把水壶放上火炉时,应轩阳和萧川才姗姗来迟。
应轩阳直奔炉边搓了搓手:“慕兄,我说把据点设在此处是不是太偏僻了,还有一堆奇门阵法,实话实说,有图纸我都差点迷路。”
慕临江嗤笑一声:“萧公子如斯聪颖,区区几道阵法,应该难不住他。”
萧川慢悠悠地在慕临江对面坐下,翘着腿从容地说:“我怎么会做轻易弄坏慕先生的阵,让你颜面扫地的事呢。”
“行了,能不能别一见面就呛。”应轩阳打圆场,“萧公子慷慨解囊,献出常羲剑,现在首要该做的是研究一套新的阵法,把损失降到最低……我还是觉得应该利用擎雷山的特殊地气,我在那住了二百年,很清楚那是怎样强大的灵力。”
“自然之力最难控制,稍有差池,你家就没了。”慕临江动了动手指,从炉中引出一串火星,明灭的红点在他手中组成一串相连的阵图,“粗略来看这样布置没问题,但谁来负责平衡阵法和地气的转换?这可是九死一生的位置。”
“岳皇城,天书馆,澜疆派,他们都有术阵能人。”应轩阳皱眉道,“见到功劳就趋之如骛,遇上牺牲却避之若浼,你太纵容他们了。”
“也不只是替他们珍惜性命,若他们无能担此大任,那牺牲就非牺牲,只是枉死而已。”慕临江随手拨弄着半空的阵图,“慢慢来吧,急事缓办。”
应轩阳无奈,他和慕临江你一言我一语讨论阵图,萧川是个剑修,插不上话,就把慕临江的水壶推到一边,自己摆上了酒。
萧川慢慢喝完一壶,慕临江和应轩阳的讨论才告一段落,空中铺满了五光十色的华丽线条和符文测算,让人目眩神迷,仿佛烟花就在身边炸开。
“对了,有样东西想送你,我有点灵感,先去书房计算一下。”应轩阳拍拍手收回一半空中的光圈,从乾坤袋里拿出个扁长的木盒,慕临江也拂袖散了剩下的,接过木盒面露不解。
应轩阳不等他打开就进了屋,萧川闲极无聊,凑过来看应轩阳送了什么东西。
慕临江开了扣锁,拿出盒中的物件,缓缓拉开绒布,只见是一柄长伞,伞面手感细腻非绢非纸,是和夜空一样沉稳的深蓝,细碎的光点和烟灰的薄雾在伞上流动,但又触不可及。
慕临江深感意外,他撑开伞,重量也很合适,萧川好奇地钻到伞下,敲了敲金色的纤细伞骨,赞叹道:“这是铸造细剑轻剑的好材料,即使熔成伞骨也能扛住刀剑斩击,不用灵力都是上好的盾牌,借我看看……他对你不错嘛。”
“你这是什么语气。”慕临江斜他一眼,还是松手让萧川抢走了伞柄。
“慕临江,你也应该发现了,应轩阳根本不在乎那些人是生是死,如果用他们的命就能换来一个消灭魇魔主的大阵,他一定会这么做。”萧川仰头举起伞来转了一圈,有种漫天星河为他流转的感觉,他笑得很开心,“应轩阳为何要克制自己?他还能克制多久?”
“你到底想说什么。”慕临江逐渐不耐。
“没什么,别紧张嘛,慕先生。”萧川把伞递回给他,“你身边这些人,有多少是真正因为你而来的?”
慕临江冷哼不语,萧川似乎对这柄伞情有独钟,眼神始终没离开过,话锋一转问道:“如此上品的法宝,应该取个名字,你想好了吗?”
慕临江心说我哪能这么快就边生气边想出个上品法宝的名字,他啧了一声:“萧公子有高见?”
萧川没介意这句带刺的客气话,环视周围沉吟片刻,提议道:“就叫‘春江庭月’如何?”
第73章 流水行云02
慕临江当时确实心想这名字听起来不错, 只不过由萧川提出,让慕临江多少难以客观的接受。
“萧川死后,我把这四个字刻在了伞上。”慕临江眼中叹惋一闪而逝, “若他在天有灵, 定会讽刺我吧。”
叶云舟说不准听慕临江讲春江庭月的来历是什么感受, 可能是种君生我未生的憾恨, 他直起身子把杯中清酒一饮而尽, 嫉妒道:“敢怀念前男友送的定情信物的人应该统统死刑,懂吗。”
“胡说什么,世间七情六欲,又不止情爱一种。”慕临江不慌不忙,“你若学会炼器,也可以送我法宝顺带赠名。”
“我已经教你剑法了。”叶云舟想了想,还是狠不下心,“我对炼器完全没兴趣,你就努力一点学剑吧。”
“不学。”慕临江脸色一黑, 把酒杯扔回桌上, “回城主府。”
他们结完账时已经深夜,殷思传讯给慕临江,医无患已经到了凌崖城。
叶云舟对医无患颇为好奇, 在原着里能给慕临江治病之余暗做手脚,不知道现在实际上讲不讲医德。
医无患就在会客厅里,霍风霆先一步离开,他扑了个空, 只好让小徒弟和下人先去布置他的药房。
叶云舟和慕临江进了城主府,叶云舟才猛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他拽住慕临江的袖子, 神情肃穆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慕临江莫名道。
“你现在去见医无患,不是马上就找他看诊吧。”叶云舟面色复杂地看着慕临江。
“他刚到凌崖城尚未安顿妥善,我若急在一时,倒显得我走投无路似的。”慕临江皱着眉觉得丢面子,“霍风霆有话请我代为转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