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覆三千年 (柳柳柳柳柳)
- 类型:穿越重生
- 作者:柳柳柳柳柳
- 入库:04.10
高乔接道:“那我就不为难张公子了。得到我想要的结果,我有的是方法。亏得我还以为我们是多年同窗好友……多有不便,打扰了……”
张衡见高乔要走,急吼吼地拉着他的袖子道:“哎呀!你这人怎么这么急躁!我有说我不帮嘛!就冲你说我们是朋友,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啊!”
高乔盯着这个面前的张公子,再次行了一礼:“不管成不成,都谢你这一番义气!”
张衡一张脸上全是笑意,接着说:“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现在就去问我爹。稍后我折返回来告诉你!”
高乔叮嘱道:“张公子,不必告知别人是我要问这事。太守大人是个脾气软和的人。况且你是他的爱子。你胡搅蛮缠,多半会达成目的。”
高家现在与尚书府关系敏感,再者高恒远一意欲抛弃这个盟友,为求妥当,高乔还是免得泄露身份。
张衡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我可半分都看不出来他疼爱我了。高公子放心,我是不会招认出你的!”
高乔哭笑不得。待到一时辰后,张衡回到学堂附近,就立刻领着高乔四横八拐,到了一户民居前。
张衡一努嘴:“喏,这就是我爹说的地儿。祥水巷壹号。也就是万事通的“贼窝”。“
“好好的地儿,怎么就给你说成是个贼窝了?”高乔无心问道。
“我爹说的。贩卖朝廷的情报,这活儿能是明面上的吗?钻营此道的多是寻求暴利,或是鸡鸣狗盗之辈。京都没端了这窝点,只是因为这万事通很有些神通,不知道从前做成了谁的买卖,背后很有些靠山……我爹还说了,他只是不想得罪人而已。京都的案子,大多牵扯不清……”张衡挺着自己的肚子,鹦鹉学舌般,把他父亲指教他的话一股脑地说出来。
高乔不禁想:太守这儿子真是毫无戒心啊!不禁想为太守抹一把汗。
张衡见高乔眼神漂移,明显不想听他学舌了,于是再次强调了一下自己获取信息的艰难:“我父亲刚开始不给我这地址,还怀疑我做什么不轨之事。经过我撒泼打滚,又信誓旦旦一年内一定发愤图强好好学习,才勉为其难告诉我。还……”
高乔已经推开了这扇民居的大门。里面静悄悄的,连碎嘴的张衡也自觉地闭上了自己的话匣,只是喉咙里发出一个短促的音节。
“唔……”
☆、第 11 章
高乔拿着自己之前的木牌拟图,从万事通处出来后,脑子里还残留着一些那白衣老人的话语。
——“简而言之,这是宰相府幕僚的私人的木牌。我们对这些官员的物什私件多有涉猎,其真实性很有保障。”
小胖子肉疼地捂着自己的荷包:“啊!没钱了没钱了!该死的!问个话而已要这么贵!”
高乔回过神来,对张衡一笑,道:“再陪我去个地方。”
张衡忧郁道:“别花钱就好。别花钱,上刀山下火海……”
高乔嘀咕道:“那可不一定。这事儿没法保证。”
高乔和张衡来到了大理寺门口。甫一进门,一个身材魁梧的高大男人着一身红色官服走出来:“毛头小子们,你们找谁?找我?”
寺卿不在,这个汉子显然是现在当班和管事。只是这人看起来一副五大三粗的模样。
站在他身边的一个瘦子捋了捋胡子,精明的小眼睛细细扫视了眼前两个少年郎,接着附在那汉子耳边,悄声与这个汉子交谈了几句。
这汉子听完,抬起头,仔细注视了一番高乔和张衡:“听说你们一个是将军少爷,一个是太守公子。怎么,外面花花草草玩够了,敢来大理寺放肆了?”
这汉子边的瘦子一拳“软绵绵”地砸在汉子身上,语气又急又快:“不是让你好好说话的吗?!哪来的这身匪气啊!不要命了?”
汉子似乎很不满自己在两个半大孩子跟前掉面子,一张脸黑里透红。
高乔吊着他那双含着光的桃花眼道:“这位大人……你莫不知我高府与尚书府大人结了亲了吧?……他不管怎么都是我的未来岳父。现在他落狱,我这个要当人女婿总不能熟视无睹吧?我就想来看一眼,亲眼见他安泰,这心里才踏实……”
这汉子见多了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冷清场景,骤然见这有个性情中人,不禁喜道:“你倒是挺有意思的。安心,上面交代了,只是将你岳父关个几天,让圣上爷出出气。没待几日,他就齐齐整整地打道回府了。这话我一早都和尚书府的人谈过了……他们也不和你们这未来亲家通通气吗?”
“还未曾。不过,大人,我可以看看尚书大人吗?总希冀着见一面,他妥当了,才……”高乔欲言又止,面上现出一副愁绪。
那瘦子就担心自己这同伴一时嘴快得罪了这两个公子哥,再加上尚书被释放的事情也就是个时间早晚的问题,遂赶紧抢白道:“去看吧去看吧。既是岳丈,我们又岂能阻了你们胥婿交心。外边盛传大理寺铁血无情,可是……我们这些当差的可也算是半个侠骨柔情的江湖人!”
这汉子颇不情愿地点了点头。他们例行确认高乔身上未携带什么药粉毒物后,就将高乔独身带到一个客室里。
“你等着吧。”汉子说道。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门。
没一会儿,一个白衣男子打开了门。
只见尚书一身囚服打扮。好在他面容干净,神色沉静,一点儿也看不出受了几天牢狱之灾的样子。
尚书语气很冲。问道:“你来干什么,高家小崽子?”
高乔与尚书平日里没什么交集。即如此,这番盛气凌人的话也不像平常的尚书大人能说出口的。可见是被气得狠了。
高乔心知不好,看来父亲早一步拒了与尚书的儿女亲事,这悔婚的事情已然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可惜高乔绝不能承认自己也知道这毁诺的事情。他只好恭敬地说道:“尚书大人何出此言?来此处是缘于晚辈实在是关心你的处境。之前我托了大理寺的大人们,又费了好大一通口舌,才得以见您一面,全了在下的一番好意。”
尚书讽刺道:“我跟你无亲无故,你来凑这份热闹作甚?该来的人不来……该来的时候不来!你们高府,就是如此惺惺作态的吗?”
高乔的脸上隐隐约约地现出了一片红云:“尚书是说的我父亲?埋怨我们没有及时向上劝谏?实在是冤枉……朝廷现在武将只那么零星几个,我父亲更是树大招风,引人关注。先帝在世时降权于高家,可是现在皇帝已对收回高家的兵权有所意动,只差个由头罢了。今日我父亲若上奏朝廷,开恩尚书府,明日只怕皇帝起了彻查、严查、深查尚书府一案的念头。本来只一桩蝇头大的案件,只消蔡大人您换个地方休几日公假,到头来却发展成一个刨根问底、欲加高蔡两家之罪的情形,岂非得不偿失?”
尚书轻蔑地笑了一下:“这么说来,还多亏了这个意外,让我早早看清高家的形势?若是“不慎”和你们将军府结了亲,以后皇上不是要盯着我们两家找茬儿了吗?……哼哼!说辞倒是一套一套的!也不知道高恒远那个愣头怎么养得你个牙尖嘴利的小子!”
高乔反而一点也没被尚书的情绪传染,一字一句地说道:“蔡大人还在气什么呢?气大伤身。以上的话仅是出自我——我这个身份下所能掌握到的讯息——的综合考量。您可以自己斟酌一二。”
尚书大人一段时间不吭声,然后冷哼了一声:“那些目之所不能及的方面,都只是你的空想!我在我身份上能看到的,仅是,朝堂之上,皇帝要定我的罪。我不求你父亲出来能力挽狂澜,可他也没必要特特地附议治罪,话语间极力撇清我们两家的关系吧。”
高乔听着,却也觉得他爹高将军这么做确实像他的作风。
尚书继续说:“我们好歹之前也是交换过庚帖的人。一点小灾小难尚且如此,今后如何风雨同舟?一条船上……可是你父亲这桨撑的,实在是有违水准!”
高乔没说话。等尚书愤愤不平说完后,高乔才露出一副笑脸问道:“我父虽然可恨,但是亲还没结,双方都有反悔的权利。就像那此次的相关农户,临场了也可以说自己不想卖那瓜地了。尚书大人能如何?怨天尤人嘛?”
尚书怔怔:“你这是什么话?狡辩的词藻而已!一事和另一事怎么能相提并论!我们是确认了庚帖……”
高乔一张笑脸陡然严厉起来,打断尚书的话:“蔡大人知道罪责别人,却不知推己及人。瓜农一事,听说你家奴仆打死了人,尚书不登门致歉,反而欲顺水推舟强占瓜地。尚书大人的狡辩的词藻,可一点也不输给在下。”
尚书脸红地争辩道:“那非是我指派府中人打死的农人啊!强占一词,是你们的臆想,而非事实!”
高乔问道:“哦?”
尚书说:“算了,跟你一个毛头小子,有什么好解释的呢?”
高乔转了转眼珠,深沉道:“您不说,怎么知道我就帮不上忙呢?难道你不想知道那夜里着火,到底是何人蓄意陷害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