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釜底抽薪。]
治鸟完全对至今未曾见过面的尤旬没有丝毫同情或者怜惜,最有利的方式是交给他们自己人解决。
系统翻看自己手上的所有资料。
它不得不敬佩自己找到的宿主,这个人从一开始就完全地跳离整个剧情,却依旧对所有人进行了精确的掌控,这让它期待起来。
显然,能够成为无数人心向往之的男人,精通的绝对不只是在床上哄人的手段。
[可您为什么选择尤慎?]
[因为你为我提供了“剧本”。]
治鸟轻轻笑了出来,作为全书的主角,尤旬把自己过得混乱不堪却依旧能够得到能力出众者的爱慕——请原谅他将他们称呼为“能力出众者”而非真正的“强者”。他们在各自的领域都能够抵达卓尔不群的境界,好比无数次为尤旬的任性妄为扫尾巴的助理。
那个助理叫什么来着?
算了,不重要。
因此哪怕是被安排在剧本较为靠后出场的尤慎,在其单纯外表下也一定藏着难以捉摸的心思,这一点他已然得到了确实,并正打算合理使用。
治鸟完全可以肯定,在确认尤旬这样一个人成为家主后,真正能够运筹帷幄的老人一定是放弃般地退居二线,才会造成“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局面。
但只要、只要给他们展示一个真正的家主。
权势的崩塌会比在这个世界炸毁一座高楼还要迅速。
“明天。”
明天他会见到尤旬,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乔溪会带着他的家人前来,他们的离婚迫在眉睫,一定会在会场引起纠纷,不论是明面上的还是暗地里的,那么自己一定会成为两人可以使用的博弈中心。
治鸟没办法太高估他们的手段,按照系统的理论,最终的落脚点八成还是在原身与尤旬曾经有过的那些关系上。按照尤旬的性格,他似乎执着地对“自己玩弄过的人转而被自己的对手扶持”这种行为有着天然的傲慢。
似乎在某个角度已经胜利了一样。
太幼稚了。
治鸟摇摇头,目光落在放置展厅中央的画上。
那是一副临摹的簪花仕女图,治鸟完全可以说,准备其余作品所用时间不过眼前这副的十分之一。会场的暧昧基调已经设置好,就算他们忘记,这里的一切也会帮他们提个醒。
他在等一条小奶狗步入疯狂。
他会教导他。
身为极乐乡里的王,他平生最擅长的就是帮助来他怀抱里寻求片刻温存的客人们探寻其自身。
“谁在那里?”
昏暗大厅里忽然亮起一束手电光,光线略过之处,细小的尘埃在其中浮荡。光芒的尽头坐着一个男人,似乎这束顽皮晃动的“不速之客”打扰到他,男人侧过头,向后看了一眼。
光线太过昏暗,他看不真切,只觉得心中有些异样,按理来说,闭馆之后,这里应该是没有人的。他心思渐紧,看那人侧颜俊美至极,竟不像是活人,仿佛从某张画上走下来的。
明明丽人,何至为妖?
来人深呼吸一口,自嘲胆小,自己吓自己:“先生,我们闭馆了,请您离开。”
一晃眼,那人起身行进,步伐飘渺,如行云端水上:“是说我吗?”
启齿徐言,声韵还幽。
一晃眼已至跟前,来人有心晃晃手电,见着有影子,心肝脾肾才惴惴着安放下来,另一手伸到腰后,扯了扯略不合身的裤子。
刚要说话,便觉这画上走下来的男人沿着他腰侧逐渐伸到背后,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治鸟不出意料地在他身上找到了某样他猜测的东西,低头看着这人一副如坠幽乡倩梦般的神情,也不嫌弃了:“是个坏孩子呀~”
第6章 画骨画皮难画心(五)
画展如期展开,除了同圈前辈们,还有不少学院里的师弟师妹前来捧场,的确称得上是小有排面,尤慎找来的策展员宣传做得好,不少路人爱好者也赶过来欣赏。
会场的格局分为两部分,左侧是原身自己的作品,右侧是治鸟补充的另一种风格的作品,这种特意的安排再一次把原身感动得不行。治鸟看着天天在他身后COS流泪猫猫头的原身,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别问,问就是“我重新爱上美好生活了”。
好好一个背后灵,怎么说沙雕就沙雕呢?
“我还是第一次看你的作品。”乔溪刚处理完事情,踩着展会开放前几分钟先进来了,一边走一边赏画,“你这个画风,差别有点大吧?”
她一开始真得只打算随便看看的,毕竟又不是真得懂。
就这么个一句“好看”行天下的人,却不知不觉就在治鸟的美人图前站住脚,一幅一幅流连徘徊。
越是女人,越懂得如何欣赏一个女人。
她看画上人,是“和羞走”的娇媚,也有“千江饮”的洒脱,甚至不需要刻意,不需赤身、故作引诱之态,哪怕是拿着旧衣缝缝补补,张口咬断余线的平常举动,都平白带出一点“色气”。
是观者念不纯,是观者以色见。
要说乔溪一开始带着玩心,现在便是仔仔细细研究起来,看这些画上的女人如何不动声色,最好她能看透点皮毛,学到自己身上。
“近来如何?你的官司都已经见报了。”治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旁边,看似由着对方在会场随便走动,实际上完全是在跟着他的步调。
“呵,还不是他弄出来的。”有时候看透一个人是真得不好,总能知晓对方都能干出什么恶心人的事情,“幸好你上次提醒我,留着那叠资料当小王使。”
扑克牌里的大小王,治鸟最近又新学了些消遣法子,或许就是在楼里呆久了,娱乐人的花样忍不住就想试试看。
“不过我不明白,”说到这,乔溪忽然皱起眉,“你分明知道手牌里大王最大,怎么要说我手里拿的是个小王呢?”她真心觉得对方敢联系报社和一些自媒体,已经是在自寻死路了。
“是大王还是小王,不在于那叠资料。”治鸟作势点点乔溪眉心,好似恨铁不成钢一般,看小姑娘略带惊恐地脖子往后一梗,笑眯眯收回来,“你呀,心肠软,不知道有没有谁说过?”
“有。”她实诚得很,“我哥说的,还说我就是个象牙塔里的小公主。”
“看你的意思是不信?”
“我都结婚了,”乔溪瞪大眼睛,“而且这都要离婚了!”
“那也不妨碍呀,多跟你的律师聊聊吧,且不提前些日子闹得沸沸扬扬的离婚冷静期,他要是真得成心恶心你,手段或许会更不合法。”
“他们敢?”
见乔溪紧张起来,治鸟站住了脚:“你不了解他们,几次三番,难道没觉得那个助理有些棘手?”
支支吾吾。
“所以呀!”治鸟这回不是作势了,趁她沉思起来,真得敲了敲她的额头,倒是小心没把她妆弄花,“你哥说得对,象牙塔里的小姑娘,只靠想象去揣测坏人可不行,你守法,旁人不一定,防人之心不可无呢~”
乔溪点点头,越是遇到事,她才越发现自己其实不一定有她想的那么能担事,还是那个喜欢躲在爸爸妈妈翅膀下的模样呀,她小小地自我“唾弃”了一下。
再抬头看治鸟,心情就又不一样了。
会对她说这么窝心的话,他是可以成为她真正朋友的吧?
真奇怪,这个人就算是站在他自己的画间,居然也没有半分逊色。男人的正装尤为考验气质与仪态,治鸟为了今天的场合,专门定制了件新的手工西服,被完美撑起的臀部配合一双大长腿,行走之间吸引无数目光。
偏生他未察觉,还喜欢解开外套的扣子,单手叉腰时故意撩开,露出里面白洁的细褶衬衣。都说竖条纹最能彰显一个人的意气,他的意气不声不响地藏在里面,与画不同,是活的“色”。
乔溪叹口气。
是枫叶不够红,还是垂柳不够妖,金秋的银杏何尝不把人心挠?她之前怎么就偏偏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了呢?
远点的不说,就近的,就现在站她眼前的治鸟,盘儿靓条儿顺,就是可惜了,大家取向不合适。
她要是学走画上女人的风采,能把这人掰直就好了。
这念头一起,乔溪立刻捂了脸:幸好她就只想了那么一秒,真得,信她!就一秒!这都什么虎狼之词?
尤慎便是此时进来的,正撞见师兄和一个面容姣好的女性站在一起言笑晏晏,金童玉女、天作之合,他脑海里一瞬间就飘过了这么几个词,即将见面的喜悦瞬间冲淡了不少。
还有比倾慕的心上人有可能是个直人更让人心痛的嘛?
别说,还真有!
尤慎站在治鸟提前为他准备好的位置,尝试着描绘在会场中来回走动的治鸟的模样,猝不及防就看到了从门口进来的尤旬。
他为什么会来这里?
尤慎惶恐地看向治鸟,隔着重重人群,企图看到他面庞上的表情:他该有什么表情,他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难道他的缪斯欺骗了他吗?
难道他是个满口谎言的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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