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补充:“我们已经结束了。”
“我好想你啊……”耳畔呢喃,千回百转,“你不见我。”
“我们已经结束了。”尤旬觉得,自己已经只会说这一句话了,可是他的前情人依旧在动摇他的内心。
他觉得他像絮。
“留下吧。”
“让我陪你。”
“讨厌的事,就忘了吧,起码在我身边。”
……“好。”
唇过处,胭脂记,相怜意。蝶采莺恣,杏出春坞里。
纤手戏红豆,尤云殢雨香,声切切,勾引嫰枝咿哑。
倘若就这么继续下去…那些格子里凝滞的空气,在花瓶中抽枝的柳条,连呼吸都要停摆,治鸟某一瞬忽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还没有尝到真正的甜头,骤停的动作令尤旬有些迷惑,不满地询问“怎么了”。
“你会不要我的。”飘渺的声线仿佛一缕即将消散的烟,尤旬心中的不快与欲求顿时荡然无存,只剩下无尽怜惜。他将人抱在怀中,一遍遍解释“不会的,不会再有一次了”,摧毁后又重塑的征服感令他沉沦,其他任何事都可以忽略——他美丽的、顺从的情人。
———
[宿主,你……]系统本来准备好非常乖巧地自己给自己打上一层马赛克,甚至还给某个同样与他肩并肩、排排坐、蹲墙角的背后灵同伴也准备好,心里紧张又赤激,然后猝不及防拐了个弯儿。
这转折!
分明是个万人迷系统,系统现在却觉得自己对“万人迷”这三个字一无所知,它就是个弟弟,幸好弟弟的不止它一个:尤旬,是这么好拿下的嘛?
尤旬离开了,他本该早上起来直接去公司,如今已经十一点。他还邀请了治鸟中午一起吃个午饭,可惜被拒绝了。
虽然不解,可是尤旬心情爽快,也只是一听。
背后灵辰治站到治鸟面前,不解地抱住他:“为什么?你不是一开始就从他身边离开,为什么还要回到尤旬身边?”碰不到,治鸟却能看到辰治面对着他,满满地担忧。
“他会杀了你的,那个人!”辰治崩溃地呜咽着,“你跟他在一起,会被他杀死的。死亡真得很痛的,你相信我!”
他已经死去了,再来的时光都是偷来的,哪怕他要付出一些代价,也并不强求。可是治鸟是无辜的,他被他的执念呼唤而来,平日一起插科打诨,他也是喜欢并欣赏他的。
而系统就更加直接了,作为一个“系统”,它本就缺少人伦概念,它在意的只有一件事:那样落寞的神情,是真实的吗?
它惊愕地发现,宿主的演技或许比它想象地更好。
“说起来,还要感谢你呢。”治鸟从满登登的衣柜里翻出几件新衣,手感很好,料子上呈,“我都没想到,他竟然对你好感很高。”
即便如此,却还是像弃犬一样抛弃了,这就是“喜欢”,虚假的,会欺骗的爱意。
曾经楼里有过一个花魁,海棠标韵,飞燕轻盈,曾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只是家道中落,沦落至此。她在只能见到一狭天的居所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等待着与她青梅竹马的恋人能够回来赎走她。
其实期间也不乏贪恋她美貌的男人想要迎娶她,只不过终究都被拒绝了。
他们做过约定的,此生永结同心,来世亦将互许。
终于有一天,那个男人来了,支支吾吾不敢说话,问了,才知道早已娶妻,一脸愧疚地说:“我依旧可以娶你,你可以做我的妾。”
她同意了,入了他的府邸,做了妾室,等待几个月一次的相聚——他说这样的相会就好比牛郎织女,让他们的感情都更加热切了。
昔日的花魁仍旧信了,从只能看到一狭天的小室,到能够走出两丈远的小屋。
直到正室的孩子偷偷跑来,被她美貌迷了眼,笑嘻嘻地说:“父亲总说这边有个吃人的怪物,不叫我来,嘿,我才不傻呢~”
谁叫海誓山盟是那样脆弱的东西,曾刻骨铭心的真情都是如此,何况尤旬一个微不足道的“喜欢”。
“至于方式什么的,他只是想要一个欢乐场,于是我让他看到我,一个因他脆弱的爱人,是最快的方法。”
“不必为我担心,我讨厌的事情自是有千方百计绕开的借口。”若不是有所图谋,治鸟才不会理会这样一个人,“好了,到了做人体模特的时间了。”
三天、四天?
坐在别墅里,尤慎想不起自己已经多久没好好与治鸟见上一面了,画展上短暂的几眼暂且不提。自昨日治鸟随着尤旬离开,他每时每刻都陷在自己的疯狂中,他当时就应该拉住他的手叫他不要走。
画纸上,一副人像反反复复好几遍,脚边堆满了零零散散的废稿,撕成了碎片。
他不愿意承认自己连心上人都画不好,可这就是事实。
以前他爱这栋别墅爱得不行,就算是熟稔的朋友甚至家人都不想带来这里,生怕碰坏了一草一木,就连园艺师都是请最好的。可现在治鸟不在,什么花花草草,都是些粗枝烂叶。
在又抛弃了一张废稿后,他终于自暴自弃地冲进洗手间,从冷水直往脸上扑,以求换得短暂的清醒——他快为治鸟魔怔了——看着镜子里的胡茬和通红双眼,他自嘲地指着镜子哈哈大笑起来。
难道他是伊藤润二笔下的富江不成,还能有不可抵抗的魔力将塑造他的艺术家们一个个逼疯?
笑声随后戛然而止。
他想画好他,也想得到他,成年人就该两个都要!
别墅的钥匙,尤慎重配了一套给治鸟,他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然而尴尬的是,就在他对着镜子“深思熟虑”的时候,寂静的空间里,传来细微的门锁转动的声音。
不会是……师兄?
这卫生间侧对着门,尤慎偷偷拉开一条缝,正好对上从外面回来的治鸟的眼,此刻,他忽然想到自己胡茬没刮、脸上水也没擦……
“啊啊啊,师兄等我一下,我一会儿就好!”
“诶?”其实治鸟刚刚只是正巧转到这边,还根本没有意识到尤慎在那,就听见不远处卫生间里传来一声大喊,“有什么事不需要太着急呀~”
“嘶,疼!”刮胡子刮破皮了。
啊,怎么撒敷敷的,担任家主这种事交给他,真得靠谱嘛?
第8章 画骨画皮难画心(七)
“呀,别动~”治鸟从随身的外衣口袋里翻出药店里常规的碘伏棉签,掰断一端,另一端就能够自然吸饱消毒碘酒,小巧简单,非常便捷,知道有这种东西,治鸟果断给自己备了几根,放在大衣外兜里,“剃胡子也能伤到自己。”
“我就是一紧张……”
“你看到我有什么好紧张的,难不成我是老虎会吃人嘛?”
你倒是不吃,可我想要你吃呀!
尤慎没敢说出来。
他注意到了,治鸟身上穿的不是画展上的那套衣服,是尤旬惯常会穿的牌子:“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去查了你的比赛,也就在不久后了,来看看你的进度。”治鸟朝画室瞄了一眼,看到地板上一堆堆的碎纸屑,“现在看起来似乎还是零进度状态呢~”
站在他的角度,也没法说什么。导师说尤慎学画没灵气,其实不然,得看跟谁比。
在系统给出的剧情里,他能够成为这一领域的巨擘应当是有道理的,然而再这样下去,他就要猜测这个剧情是剧本出现问题了。
算了,说不准是他要求太高呢?
“师兄不在,我总是没有心情。”
“这是要约我的意思吗?”尤慎完全没料到治鸟会开这样的玩笑,他还在纠结师兄究竟知不知道“约”有其他意思,治鸟就继续说下去了,“哈哈,逗你呢,不过约你倒是真的。”
“导师给了我两张游乐园的门票,我以前没去过,也找不到人陪我,”不,不是导师,其实送他门票的是乔溪,“那样快乐的地方,一个人总是太孤单了吧。”
“所以,您是想邀请我?”尤慎看治鸟的眼神里瞬间冒出来期待的小星星。
“不可以的话,就只能随便送给谁了。”
“我去,不是,我要去!”
“那就说定了,是周末的票。”
尤慎知道他本应该拒绝,甚至中止他提出的希望师兄成为他模特的邀约,他应该离她远远的最好再也没有任何交集才会是最安全的。
然而他也清楚,哪怕他提出这样的想法也只会获得师兄一点疑惑而已。他的师兄或许会短暂迷惑自己的出尔反尔,随后可能会有一点失望,从此便与他形同陌路,如同在大街上偶遇后点点头交错而过的两个人。
尤慎不可否认,他乞求这个人的垂怜,可是你看,这个人对他发出邀请时甚至毫无顾忌地穿着别人的衣服。
他甚至不曾向他解释前几日的欺骗。
哼,尽情去发散你的魅力吧,你这歹毒的骗子,用柔情将我的一切驯化。
尤慎将师兄带到最新选好的景物间,在画纸上落笔:倘若能将这人永远囚禁在自己的画板上。
———
一大早开始整理衣装,下巴上划破的小伤口已经结了痂。尤慎洗脸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哪一下下手没轻重,等他用毛巾擦干脸上的水,就连那一点儿小痂都不见了,只剩下一点不容易发现的、比周遭稍微粉一点的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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