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岑越果然失望的叫出来,“原来还有时间限制?”
时鄞理所当然地点头,“当然,不然你天天过十九岁生日?”
“可是……”岑越想争取一下,“可是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
微波炉叮了一声,时鄞把牛奶拿出来,他一边示意岑越去客厅的吧台,一边端着牛奶一起出去。
牛奶还有些烫手,他不敢让岑越端着。
牛奶撒了还是小事,把岑越烫到,就不是时鄞想要的结果了。
“是啊,我看看,”到了吧台,时鄞把玻璃杯放到对面的岑越面前,一边看了看自己的腕表,“唔,现在是十一点四十一,距离十二点呢,还剩不到二十分钟,快想吧,——过时不候啊!”
承诺一点都不诚心!岑越握着玻璃杯取暖,一边心有不甘地暗暗瞪了时鄞一眼。
时鄞还怕他瞪?
本来,今晚岑越一直乖乖的,他说不定真的什么都答应他,毕竟今晚他确实愧对岑越,有补偿的心理。
但是,岑越这个小没良心的,竟然为了纪峦顶撞自己,那他可就没那么大方了。
他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腕表,提醒岑越,“四十二了啊。”
知道了知道了!岑越鼓起脸,心说,这么点时间,到底能做什么啊?!
但是到底不愿意放弃这一次机会,他用手捧着脸,想了又想,忽然眼睛一亮,对着时鄞笑道:
“时鄞哥,你好像从来没有教过我演戏。”
时鄞一怔,演戏?
“我从不教人演戏,对戏可以,但是教就算了。”
岑越眼睛里的光暗下去,好嘛,从不教人演戏。
他垂下脑袋,用手指摩挲了一下玻璃杯,正要回他没其他的要求了。
时鄞却忽然出声道:
“不过呢——”
嗯?岑越抬起眼看向他。
时鄞对着他笑,“是你的话,当然没问题。”
我的话,就可以破例吗?
岑越觉得心都被甜了一下,他垂下眼睫,看着自己的手指,小声道:“谢谢。”
时鄞看他的模样,不禁莞尔,心想,也就是你,我才破例的,你是该跟我说谢谢。
“所以呢,有什么想让我教的吗?”时鄞好奇问。
岑越攥着手指,想了一会儿,然后看着时鄞的眼睛,忍着砰砰跳动的心脏,尽量用自然的语气,道:
“您……是怎么拍吻戏的?”
第70章 心跳
吻戏……?
时鄞一时怔住了,他没想到他之前嘲笑岑越拍吻戏要对着男人下嘴,转头,岑越就跑来请教他吻戏怎么拍。
他哪儿知道和男人的吻戏怎么拍?
他又没亲过男人。
还是亲纪峦这个老男人。
当然,称呼纪峦老男人,纯属是时鄞的个人偏见。纪峦跟他同期出道,怎么算,都算不到老男人的行列。
纪峦老男人,那时鄞算什么?
不过,指望着时鄞联想到自己身上,那是不可能的。
时鄞对着岑越期望的脸,这时候想说,这事你别找我,要找就得去找纪峦,是吧,纪峦现成的请教对象,真有什么技术性问题,你们俩直接私下就了解了,省时省力。
但是岑越捧着牛奶杯,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就差没把“崇拜”两个字写在脑门上了。
他能不会吗?
是男人,就得什么时候都会。
“咳,”时鄞清了清嗓子,他的手指搁在吧台的木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说:“吻戏——”
“嗯。”岑越点头,他瞧出时鄞的迟疑,嗤嗤地笑,“时鄞哥,您要是觉得为难的话,就算了。我也就随口一说。”
“谁说不会?!”时鄞这人不能激,特别是不能被比他辈分小,年龄也快小一轮的岑越激,“《如履薄冰》有两场,你是哪一场比较为难?”
岑越其实并没有打算让时鄞教他演《如履薄冰》那两场的,他只想听时鄞说一说他以往拍吻戏,是在想什么,或者想什么人。
他也不是不会,只是他没跟时鄞亲过,他想试试,哪怕听时鄞说一说,那他拍吻戏的时候的想法,也会更投入一点。
宓导虽然没有说过他的表演有没有增进的必要,但是有时候一场戏拍了一镜又一镜,他明白宓筠君是想找到最好的状态。
“从《如履薄冰》里挑?”岑越有些不敢相信。
“嗯。那不然呢?”时鄞说。
岑越犹豫,“那、那您还记得剧本?”
时鄞点头,“那剧本我看着总编剧一字一句改完的,你们现场编剧有没有改剧本那我就不知道了。但是以我对老宓的了解,不重要的戏份,可能会删减,但是像吻戏、亲热戏,这些剧本的筋骨部分,都不会大动的。”
时鄞的猜测很准确,宓筠君拍摄过程中,编剧会跟着,但是不会动手改剧情。
而《如履薄冰》中的两场吻戏,一场是瞿思丞在受不了梁博崇的逐渐远离之后,在一个冬夜,主动拽住梁博崇的衣领,将嘴唇贴上梁博崇的嘴唇,打破了梁博崇和他的冰点。
这场吻戏很需要爆发力,瞿思丞从痛苦、忍耐、愤怒……好几个情绪的转变,没有一句台词,全部需要岑越的情感表现力度。
第二场,是发生在室内的一场,瞿思丞和梁博崇两人情至深处,自然而然发生的亲吻。属于恋人的吻,缠绵柔情,带着对挚爱之人的所有眷恋和温柔。
不用说,这两场吻戏都是考验表演功底的,但是要让岑越挑选,第一场戏大部分是他的个人独角戏,第二场却不一样,是要两个人有互动的。
岑越的手指用力按住玻璃杯的杯壁,耳朵有些发热,他偏着头,小声道:“第二场,瞿思丞卧室的一场。”
拍同性恋电影也不一定要拍床戏,宓筠君导的大部分电影都没有床戏,他喜欢感情戏,但是不爱拍大汗淋漓的床戏,吻戏嘛,也是温柔的。
当然,市场上有床戏的电影多得是,时鄞也不会挑这些剧本给岑越的,岑越现在拍大尺度的电影,以后对他的发展很不利。
听到岑越选第二场,时鄞也有点琢磨出一点意思出来。
这场吻戏说难也不难,要是有点经验的,情感自然流露出来就行了。
“这场——你是想要我饰演瞿思丞,还是梁博崇?”时鄞问他。
岑越果断选了梁博崇。
时鄞挑挑眉,没说什么,只点点头,然后示意岑越换地方,总不能在吧台就流露真情吧?
岑越现在全听时鄞的,他跟在时鄞的身后上二楼,时鄞在回忆剧本的剧情,岑越却什么都没想,他一边跟着他时鄞,一边歪头打量时鄞家的有什么变化。
突然想到一个重要问题,便道:“夏天不在吗?”
时鄞扭头看他一眼,“它被我送到饲养员家里了,正在学规矩呢。”
都六岁的大狗了,还学规矩,岑越偷笑,时鄞看他肩膀抖动,哪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无奈道:“学半年,还能好三个月,值!”
“夏天想您了,怎么办?”岑越问。
时鄞沉默了一下,实话实说道:“……它想我的可能性,可能还不如饲养员想我想得多吧。”
岑越:“……”
就,不愧是比格犬吧。
时鄞选了岑越上次来住的侧卧当作教学场地,卧室和岑越上次来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变动,时鄞开了灯,让岑越坐到床边。
岑越的心脏砰砰砰地跳动起来,他望着时鄞高大的背影,有点腿软,顺势坐在床边。
时鄞把窗帘拉起来,又把床头的灯点亮,把大灯灭了。
卧室顿时暗了下来,只余一盏台灯投射一圈晕黄的光线,将整个房间装点的影影绰绰,无形的有了睡意朦胧的氛围。
而岑越则在灯光暗下来的一刻,感觉自己的呼吸都不由屏住了。他半垂着眼睫,手指紧张地放到大腿两侧,无意识地抓住床单。
他还没做好准备,整张床一晃,身边的床单凹陷下去,岑越感觉到有不属于自己的热量靠近他。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正要抬起头,突然正在拧床单的手指被人捉住,那只温热的手掌附在他的手背上,轻轻地摩挲他的指腹。
岑越的心随着摩挲一点一点热起来,他的长睫毛颤了颤,没敢抬起的下巴更是重新低下去。
但是目光却不由落在了腿边的那只大手上了。
时鄞的手指骨节分明,手指移动的时候,手背上绷起的青色血管一起跟着起伏、交错,他的指腹上还有一层薄茧,岑越觉得心都被摸得要跳出胸口,他想挣脱,那双手却把他握得更紧。
“时鄞哥……”岑越抬起眼睛,怯怯的叫时鄞。
却不想,一抬头,时鄞就在他的眼前,离得那样近,深黑色的眼睛盯着他,朦胧的光线漂浮在他的脸上,将他照得仿佛一座雕塑,英俊得让他移不开眼睛。
时鄞就这么看着他,慢慢地,眼睛里透出一层笑意,明明是锋利的眉峰,此时全浸润在说不尽的温柔里,仿佛,时鄞是爱着他的。
岑越的情绪被时鄞牵着,等时鄞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时,岑越都没有动,更没有反抗,时鄞凑近了一点,用额头贴着他的额头,嘴唇很近很近地贴在他的嘴唇,灼热的呼吸交融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