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岑越跟同龄人的喜好有很大区别。
时鄞有些自嘲道:“不过,我好像办砸了,你很不喜欢,还把你气……”哭了,时鄞后面两个字照顾岑越的面子没说,然后接着道:“你也不要跟我道歉,今晚的一切都是我的不对,该道歉的人是我才对。”
岑越嘴唇动了动,时鄞一看他的表情,就道:“今晚的责任全在我身上,你要是气不过,待会儿到我家,你怎么骂怎么打都行。”
只求你别再哭了。
哭得他手脚都软了。
“我不喜欢这种趴体,我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岑越低头,他声音很低,还带着一丝沙哑,道:“我只跟喜欢的人才做的。”
所以,别再把我推到别人身上。
我受不了的。
时鄞一听岑越的声音不对劲,心立刻就揪起来了,“是我的不对,是我以己度人,”他看不到岑越的表情,不由着急地把手从方向盘上移开,一把抓住岑越的手腕,说:“宝贝,我真的知道错了,要不你现在就打我一下吧?”
岑越一怔,抬头看他。
时鄞见他总算有了回应,语气更温柔道:“把你十九岁的生日搞砸了,这么大的罪状,你——”
岑越却打断他的话,问道:“时鄞哥……会跟不喜欢的人做吗?”
呃……时鄞一时语塞,这种问题……
岑越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了答案,他哼了一声,把手腕从时鄞手里挣脱掉,靠着座椅闭上眼睛。
“时鄞哥好好开车吧,我眯一会儿,暂时不想跟您说话了。”
兔崽子。
时鄞咬牙切齿,真恨不得给岑越的脑袋一下。
他刚刚那一眼什么意思?
鄙夷吗?
时鄞活到三十岁,从没觉得自己在这事上有什么见不得人,或者值得鄙夷的。
他也不是色中饿鬼,见到女人就扑上去。
也不是苦修士,一点不沾女色。
有时候有需求了,又遇到合适的人,都是你情我愿的事。
怎么到了岑越嘴里,他好像做错了什么事一样?
不过,他这边还在腹诽不已,岑越却闭上眼睛,把这件事抛在脑后,心想着,时鄞哥刚刚叫他宝贝了吧。
看在这句话宝贝份儿上,就原谅你今晚的事了。
这是他生日听到的最甜的话。
够了。
本来,他就是自投罗网。
他早就被困住了。
第69章 破例
时鄞把车开进车库,坐在副驾上的人还没醒。
酒精的后劲渐渐上来了,车灯亮起来的时候,岑越歪着头枕着车窗玻璃,仍然无知无觉地睡着。
他的呼吸清浅,身体有节奏的起伏着,睡得不知道多香。时鄞看了他一会儿,只觉得好笑,他先下了车,然后从车外打开了副驾的车门。
就这样,冷空气一涌而入进车厢的时候,岑越只是歪了歪身体,鼓着脸,重新找了个姿势继续呼呼大睡。
“岑越?”时鄞叫他,伸出手背在岑越的小脸上拍了拍,“岑小越?”
不拍不知道,岑越的脸发烫,时鄞有些担心的俯下身,凑过去就着车灯观察他的脸色。
突然遇冷,又被人拍了脸,岑越终于有点清醒过来的趋势。
他本来是缩在座椅里的,醒来的时候,长长的睫毛沉重地扑闪了两下。时鄞没动,带着一丝恶作剧的心理,看看这个睡得像小猪一样的小家伙到底醒了没。
要是没醒,他就揪他的鼻子,看他还睡不睡。
岑越自打坐上飞机之后,就没休息过,他一直保持着亢奋的心态直到落地北京,接着坐车一路风驰电掣到达时鄞的会所。
精神状态好的时候,他不觉得累。
但是这一天的情绪波动太大,又哭又气的闹腾了一回儿,加上又人灌了一轮酒,等坐在暖气很足的车厢内,岑越睡得熟简直是顺理成章的事。
现在暖气也没了,身体有些冷,他费力地睁开眼睛,但是没想到眼前黑糊糊,好像是人的耳朵和头大。
他睡迷糊了,一时没猜出是什么东西,吓了一跳,脸猛地一转,时鄞躲闪不及,岑越感觉……感觉他的嘴唇好像碰到一个软软的东西。
岑越一下子就呆了,他彻底清醒过来,眼睛瞪得大大的。
时鄞也没想到会遇到这么尴尬的状态,刚刚好像……是岑越的嘴唇?
当然,他是没有任何感觉的,嘴皮和嘴皮碰了一下,连一两秒钟都没有,能感觉到屁。
但是岑越好像被吓得不清,他咳嗽一下,拉开了距离,若无其事道:“醒了?”
岑越点点头,目光仍然有些呆滞。
时鄞之前就怀疑他有点发烧,他想起之前离开会所的时候,岑越说自己不舒服,之前他以为这是托词,现在看未必完全是托词。
“头晕不晕?”时鄞一点不尴尬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脑门。
要不是看岑越害羞的恨不得烧起来的模样,他都会用额头跟他贴一下了。
这个问题让岑越犹豫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摇摇头。
时鄞看得好笑,他是觉得手下的皮肤有点热的,但是岑越硬说他不头晕,他不好说什么。
“能走吗?”时鄞放下手,从车厢退出来。
岑越的心脏跳得厉害,时鄞退出去之前,他都在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听到时鄞的问题,他紧张地点点头,手忙脚乱地解开安全带,又东摇西晃地下车。
时鄞看他飘逸的走姿,手一直没放下去,随时准备上去扶一把。
这特么叫能走?
岑越却很自信,他关上车门,就笑着看向时鄞,“走吧,时鄞哥。”
时鄞点点头,心惊胆战地给他引路,时不时都要回头注意一下岑越。
岑越低着头,乖乖地跟在时鄞的身后,他状似认真走路,但是心里却一直记着刚刚他们俩的不到一秒钟的零距离接触。
心脏扑通扑通快跳出胸腔,岑越怎么安抚都不行。车库的灯开着,岑越低着头,能看到地上时鄞的影子慢慢拉长,从他的脚尖一直慢慢向上,接着将他的身影也笼罩在其中。
他静静地笑了一下,突然道:“时鄞哥,刚刚那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没有说是什么,但是时鄞却一听就懂。
“多大点事儿,我还能跟你计较?”时鄞完全不在意地挥挥手,他们进了客厅,影子也没有了,岑越抬起头,时鄞正在脱外套,说:“倒是你,刚刚脸这么红,害羞了?”
说完,还笑着看岑越一眼。
岑越脸上刚刚降下去的温度被他这么一说,又有点上升趋势。
“不是,时鄞哥,我……”我什么,岑越自己都说不好。
时鄞打开鞋柜,给他拿拖鞋,说:“跟我碰一下嘴皮子,有什么?这倒让我想起来了,《如履薄冰》里有吻戏吧?你对着纪峦那张老脸能下得嘴?”
“纪老师挺年轻的!”岑越跟纪峦混熟了,还跟他分享了一下自己的感情路程,对纪峦的好感是噌噌的,“时鄞哥,您别这么说纪老师,他真的是很好一个人。”
嗯?岑越这是在反驳他的话吗?
时鄞本来在开冰箱,看看有什么解酒的能给岑越喝,现在一听岑越的话,他立刻直起身,看向岑越的方向,道:
“……说说都不行了,怎么,你现在很喜欢他啊?”
喜欢纪峦吗?那肯定是喜欢的。
不过岑越一时没弄懂时鄞嘴里的喜欢是什么喜欢。
他决定绕过这话题,说:“时鄞哥,你在找什么?”
时鄞看他回避话题,挑了挑眉,把手里的牛奶晃了晃给他看看,“我热一下,你在这儿坐一会儿。”
时鄞的客厅很大,但是岑越还是喜欢和时鄞挤在在一起,他见时鄞进厨房,也起身跟上去。
时鄞见他不听话,眉毛微微皱了皱,心想,喝醉了就不把他的话当回事了吧?
岑越靠在厨房门边,看着时鄞把牛奶倒进玻璃杯里,“热一分钟就行了。”
还指使他起来了,时鄞看了看岑越,岑越冲他笑,时鄞只好点点头,拖着声音道:“好,一分钟,我都听今天寿星的,今天你最大。”
距离十二点还剩十几分钟,在今天截止前,岑越确实还是寿星。
岑越大笑,“那我让时鄞哥做什么都行吗?”
时鄞不知道他还这么会顺杆爬,不过,说出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他不好反驳自己,便道:
“当然,只要不是杀人放火,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谁会让你杀人放火啊,岑越无语,但是听到时鄞答应他,心情还是很雀跃。
岑越压抑这激动的心情,以防他下意识把时鄞当自己男朋友的话说出来,他咬着嘴唇,很是平静了一会儿。
时鄞那边一边等微波炉里的牛奶热好,一边瞥两眼岑越,见这个破小孩眼珠转来转去,指不定在想什么坏主意的模样。
心里冷哼一声,想着,要是岑越提出什么让他学狗叫,或者其他丢脸的事,他一定会让岑越知道什么叫惹到不该惹的人。
“还没想好?十二点要过了哦?”时鄞以防岑越使坏,自己先限定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