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鄞点头,他侧开身让陈英进来。
岑越听见了陈英的声音,他用餐巾擦了擦手指,站起来走到客厅。
“陈英姐。”岑越笑着跟她打招呼。
陈英正在放衣服,听到声音,一抬头就看到穿着时鄞衣服的岑越笑着和她打招呼,她一怔,没等她作出回复,关好门的时鄞却噗地笑出声。
“岑小越,你过来。”时鄞笑着说。
“?”岑越一脸迷茫,他不就打个招呼嘛,他跟陈英还挺熟的啊,有什么问题吗?
不过,还是听话的走到时鄞的面前,时鄞一边看着他模样,不停地摇头笑,在时鄞促狭的目光下,岑越大概也觉得只是脸上是不是有东西。
却不想,时鄞直接把手指放到嘴唇上,抹了一下。
“沾到牛奶了,小迷糊蛋。”
第72章 朋友
岑越瞬间就睁大了眼睛,但是没等他反应过来,时鄞已经去看放在沙发上的衣服,说:“去看看我给你拿的衣服,合不合身?”
“我的衣服?”岑越也扭头去看。
时鄞笑,他用眼神示意陈英,陈英果然把衣服拿起来,让岑越看版型和款式。
普拉达的当季新款,熨帖修身的西装裤,印花真丝衬衫,就这一套行头,没有十几万下不来。
岑越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要拒绝。
时鄞却把上前把衣服拿起来,一把塞到岑越的怀里。
“行了,快去换上,待会儿带你出去吃饭。”
时鄞言出必行,这次带他去了一家私房菜馆。进去的时候,没看到招牌,等停好车,走出停车场,上了台阶,看到一幢小洋楼,干净的小道,爬山虎占了整面墙,紫色的花蕾在绿叶中不甘寂寞地舒展身体,岑越不由放慢脚步,多欣赏了这一片景致。
“喜欢吗?”时鄞留意他的脚步,跟着停下来。
岑越点头,时鄞便道:“这家确实布置的很有情调,你要是喜欢,下次可以带朋友一起来,报我的名字就行。”
听到时鄞的口气,岑越想到上次自己的犯傻,下意识问道:“这又是时鄞哥家的吗?”
时鄞被他逗的一笑,“我哪有时间开私房菜馆,你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门道,我可没那个闲心。这是我妈的朋友开的,阿姨对做菜很有心思,在家请朋友是做,开个馆子,也是一样的做,反正不挂牌,也不怕忙不过来。”
正说着,就看见门口有人迎了出来,是一位打扮素雅的妇人,她戴着珍珠耳环,盈盈笑着看时鄞。
“听门卫说你过来了,等了半天都没等,原来是在陪人逛园子。”
时鄞一听,二话没说,大步走过去,狠狠搂了那妇人,亲热道:“朱姨,好久没见您了!想死我了!”
那叫朱姨的妇人被他搂着,又听到他话,脸上便带出来了更深的笑意,但是语气还是嫌弃他道:
“想我,回来这么久,也不过来看看我。”
时鄞那是什么人,立马甩锅给自己的老娘:“那不是我妈嘛,说我整天瞎混,给她丢脸,让我少来烦你。”
朱姨听他拿自己的老友做挡箭牌,恨不得捶他,时鄞早知道会有这个后果,连忙拽住还在发愣的岑越,把他带进屋。
“朱姨,我朋友南方人,爱吃鲜,不爱吃辣,您看着办啊!”
朱姨哭笑不得,刚刚只顾着看时鄞,倒没仔细看时鄞带过来的朋友,不过,时鄞这还是第一次带朋友过来,她得好好招待一下。
时鄞一进屋,一看危险已经解除,这才松开岑越的手腕,把嘴巴凑到他的耳边小声道:
“刚刚那就是朱阿姨,你待会儿也跟着叫着朱姨,人好着呢,打小就疼我,她喜欢乖的,你肯定会得到她的喜欢。”
岑越被他热烘烘的气息熏得脸都涨红了,那还知道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他只是时鄞离他太近了。
他穿着时鄞给他挑的新衣,衬衫是浓烈的紫色,衬托的小脸雪白,眉目如画,时鄞看得心脏骤然酸麻,只觉得移不开眼睛。
他眨了眨眼,带岑越去找位子坐。
屋内的服务员得到老板的交代,时鄞想坐那儿坐那儿,随便他挑。
时鄞就跟大少爷一样,找个了最好的位子,又吩咐服务员端来好茶,一通忙活,才安分下来。
岑越坐在位子上,一脸满足地看着他走进走出,等时鄞坐下来,就给他倒茶。“好茶。”岑越还给他推销。
时鄞笑起来,“哦,你能喝出来?”
岑越哪有这舌头,他诚实地摇头,端着杯子,回道:“味道香。”
要是别人这么回他,时鄞准呛他,牛嚼牡丹,但是对面坐着朝他笑的岑越,他也没脾气了,真是容易满足的小祖宗。
不难伺候。
“喜欢,临走的时候,让朱姨送一盒。”
话还没说完,包间的门被推开,只看见朱姨换了一身衣服,指挥着服务员端盘子进来。
她话听了半截,便问道:“什么送一盒,你小子又想从我这儿顺走什么?”
时鄞站起来,走到门外去扶朱阿姨的手臂,把她扶进来,说:“我们在说,您这儿的茶好喝,喝一口就想第二口,正想求你赏我们一点呢!”
“你喝得这个呀,是专门找人在黄山那边种的,就几亩地,一年不过四五斤,你想要也不是不行,半斤还是能匀给你的。”
“谢谢朱姨!”时鄞就要抱一下朱姨。
朱姨连忙推开他,“我刚刚去过厨房,一身油烟,你少来这一套。”
“我不嫌弃您!”
朱姨嗔他,“我嫌弃你!”
时鄞嬉皮笑脸,等服务员退了出去,他转头去看岑越,对朱姨道:“朱姨,这是我朋友岑越,才十九岁。”
朱姨早注意了岑越,岑越跟时鄞简直是两个极端,时鄞能浑能糙,岑越看着就是乖孩子,眼睛是不会骗人,她一见就是笑。
“岑越,我怎么觉得你怪眼熟的?是不是在哪儿见过?”朱姨上下打量岑越。
岑越还没答,时鄞先插嘴道:“朱姨,你是不是最近没看电视,人现在可比我还火。”
朱姨这才意识到岑越可能是时鄞的同行,也是个明星。
岑越给朱姨欠身,礼貌道:“朱姨您好,刚刚时鄞哥要的茶叶是给我,我不知道这个茶叶这么难得,您别给了,我其实喝不出来茶叶的区别,给我也是浪费!”
岑越说完,朱姨立马就笑了,她没想到这孩子这么诚实,真跟时鄞完全不一样,她说:“茶叶虽然难得,但是也是给人喝的,没什么浪费不浪费,你今天第一次来,就当我给你的见面礼。”
她一边说,一边拿眼觑时鄞,眼里写道“看看,人孩子你带不坏”。
时鄞翻了她一个大白眼,朱姨也不介意,又聊了两句,馆子还有其他食客需要应酬,不便多留,就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时鄞和岑越两人,时鄞觉得岑越的胳膊肘是向外拐的,他指责岑越道:“茶叶我都替你开口要了,就你脸皮薄,非要推了。”
岑越觉得他一个木头舌头,喝那么好的茶,是真的不值当,鲜榨果汁他喝得也觉得不错。
“朱姨一看就是好茶的人,就那么几斤的茶叶,还分了半斤到我嘴里,她后来知道了,也会觉得可惜的。”
时鄞哼哼,“到你嘴里可惜了,难道我不喝吗?”
岑越仔细想想,平时时鄞也是喝果汁比较多的,他不由有些迟疑了,“那朱姨不是要送我半斤当见面礼,都给您吧。”
我稀罕。时鄞低眉给他夹菜,岑越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又有时鄞伺候他,简直吃得头都抬不起来。
来了北京一天一夜,终于吃上一顿好菜好饭,岑越终于舒坦了。
和时鄞出来,又送别了朱姨,他把那精美包装好的半斤茶叶塞到时鄞的车里,说:“时鄞哥,给您放好了。”
时鄞瞥了一眼,放后座的茶叶,点点头:“放着吧。”
岑越觉得时鄞这口气不像开心,便问:“时鄞哥,您怎么了?”
时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没说话。
岑越偷偷觑他,时鄞一一受下了,等到那双乌黑的大眼睛第三次觑他,时鄞猛地扭头看他。
岑越吓了一跳,连忙低下头,看自己的手指。
时鄞心说,还治不了你。
岑越觉得时鄞脾气怪,心说,你这么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我下次才不来北京了。
从来没好事。
时鄞还不知道岑越心里算计这个,要是早知道,悔得肠子都青了。
等把岑越送到机场,又在家待了大半个月,为了显示自己有事可干,跑到电视台露了脸,又接了好几个活动,哄得杨睿乐不可支,直叹他终于改邪归正,不去折腾他那个破同性电影了。
时鄞心里烦着呢,懒得理他。这个电影是为了拿奖的,虽然不是他拿,但是也是他第一部 监制作品,想做好一点,碍着谁的事了?
想到岑越,他心里一阵烦闷,这小子最近好像有了自己的小心思,他邀请他来北京参加晚会,岑越说拍戏的任务重,没时间。
时鄞有一段时间没见他了,挺想他的,他换了活动,又约了一次,岑越回,他行程撞了,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