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他总想和我谈感情[穿书] 完结+番外 (晋咸)
陆逊解下腰间的素白汗巾,沾了沾额头的汗珠,朝陆三爷作了一揖道:“今日得三爷亲自教授,文若受益匪浅。”
“不必多礼。”陆三爷见陆逊学得如此之快,十九式用了两个时辰便已掌握,心底甚是欣慰,当下笑着拍了拍陆逊的肩膀,道:“后生可畏啊,再过两三年,逊儿便可作武林一等一的高手了。”
陆逊微微一笑,谦让道:“不敢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文若初入江湖,需要留心学习的地方还很多。”
说到这他忽地想起了景玥,陆三爷在江湖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武功自然不低,可今晨与景玥过招却被对方轻轻松松压制,可见景玥功力之深厚。
原书中很少提及景玥的武功,陆逊也无甚在意,现在想来,陆逊不禁暗暗震惊,这日后要是惹恼了景玥,对方杀自己还真是易如反掌。
只不过他昨晚无意间看到景玥后背那可怖的伤痕......那明显是被人穿了琵琶骨折断肋骨留下的。
陆逊微微凝眉,景玥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正思忖着,门被人从外头敲响了,陆逊一个激灵回神,扬声问:“什么事?”
“王爷命属下为公子和陆三爷送午膳。”张桓的声音隔着门扇传来。
陆三爷听罢冷哼一声,“传什么午膳?分明就是想要将我二人监.禁。”
陆逊没理会陆三爷,抬步走至门口,拉开门,朝张桓微微一笑,拱手行礼,“有劳王爷费心。”
伸手接过张桓手中的食盒,将人送走,重新关上门,陆逊这才低声对陆三爷道:“三爷小声些,教他们听着便不好了。”
“哼,如今你我二人被困在这两间屋子,行走坐卧都被那两个侍卫跟着,这不是监.禁是什么?”陆三爷说到气愤出,大手一拍桌面,将桌上的茶盏瓷瓶拍的哐啷跳动,他道:“今日已是五月十四,七七将近,再耽搁下去定要坏事,安王那厮定是要教咱们焦躁,好趁机偷走琉璃伏羲锁。”
陆逊没接话,只将菜碟一一布在桌上,炒鸭掌、爆獐腿、清炒南瓜尖、花炊鸡胸,甚是丰盛。
他替陆三爷斟了一小杯酒,用食指拇指捏住酒杯放到人面前,这才接了陆三爷的话,低声道:“三爷不必着急,我已想好脱身的法子。今晚我出去打探布置,不出意外咱们明晚便可脱身。”
“真的?”陆三爷闻言,喜上眉梢,忙问:“如何脱身的法子?”
陆逊摇摇头,伸指头指了指门外,暗示小心隔墙有耳,陆三爷见状也不再追问,只朝陆逊竖了竖拇指,夸赞,“好孩子。”
陆逊略一颔首,笑道:“三爷用膳罢。”
适才二人好一番练武,腹中早已饥饿万分,只一阵大快朵颐,吃的酣畅淋漓。
陆三爷年事已高,酒足饭饱后便觉甚是困乏,陆逊将人送回房中歇下,命小厮打桶热水上来,沐浴后躺倒在床上,打算困一觉。
五月十四过了立夏节气,午后太阳已甚是毒辣,淮阳城又处在淮水之南,空气溽热得很,陆逊卧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刚沐浴完不一会儿中衣便被汗水打湿,贴在身上十分不舒服。
跟煎饺似地翻了好几遍,陆逊从床上坐起,拧着眉头长叹口气,他想念自己的总裁办公室以及搁在室内的中央空调了。
横竖睡不着,再练练内功好了。
正运气至掌心,忽听外头一阵急雨般的马蹄声响起,扣在青石板铺就的路面上,甚是扎耳。
陆逊心念一动,欺身至窗边朝下望去,只见一身着石青短褂、商贩装束的男人纵马朝楚楚馆奔来,这会儿正值午后,街上无甚行人,百姓们都关了门在家中小睡,男人的身影便显得很是格格不入。
等到了馆门前,男人一拉缰绳,马儿长长地嘶鸣了一声,两只前蹄高高扬起,“哒哒”两下后立住,男人翻身下马,转身朝四周仔细打量。
陆逊忙缩回窗内,等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他重新探出头去看,日光照射在青石板上,街巷空无一人,那男人已不知去向。
思忖了一会儿,陆逊重新回到床上,瞧那男人纵马的身手不凡,想来定是会武功的,腰间鼓鼓囊囊看形状似是弯刀,绝不会是商人,顶着烈阳急匆匆赶来,也不可能是狎妓,那么便是来找安王景玥了。
陆逊仰躺下来,盯着屋顶一角发愣。
安王这个人说坏不坏,说好不好,若说哪一位历史人物与他最相似,陆逊首推太.祖武帝曹孟德。
景玥乃当朝楚皇的皇叔,先帝驾崩后景玥力排众议,一人辅佐当时仅有八岁的楚皇上位,立下大功,被楚皇封为安王,意为安定河山、功不可没之意。
可这个“安”字仅限楚皇年少时,十年后,皇帝羽翼渐丰,景玥这个安王便成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大奸臣。
其实此事说来也并不严重,只要安王功成身退,镇国功臣依旧是他,皇叔也依旧是他。
怎料这景玥却是个教人猜不透的性子,众人越是诋毁他,他便偏要干些教人不得不怀疑的事,手握天下兵符“山河令”迟迟不交,广交江湖武林人士培植安王府门客,狎弄小倌,杀人不眨眼。
经这么一折腾,“安王弄权,意图叛国”的罪名便教景玥坐实了,然而这些年景玥虽劣迹斑斑,朝廷却从未拿捏住他半分罪证,他也就一直安安稳稳地在皇城根儿底下做着只手遮天的安王。
陆逊翻了个身,侧着左颊枕在胳膊上。安王想干什么他看过全书自是知道得清清楚楚,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现在自身都难保,哪还有闲工夫去琢磨适才那男人着急忙慌见景玥是为何事,当下不再去想,阖上眼小憩。
正恍恍惚惚沉入梦乡与周公见面时,一阵细弱蚊蝇的抽泣声钻入陆逊耳中,他瞬间醒转,“倏”地一下从床上坐起,侧耳倾听,捕捉到那哽咽声来自门口。
第6章
陆逊微微拧眉,扯过挂在床头的外衫披在身上,轻手轻脚走至门口,贴着门框侧耳细听。
哽咽声断断续续,似孤舟嫠妇呜咽,只扰得人柔肠寸断,心生怜惜。
想来应是楚楚馆里的小倌被老鸨打了,或是被客人折磨得狠了,受不住便寻了处僻静之地哭泣。
听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那抽泣声仍绵绵不绝,大有泪不流尽不罢休之势,陆逊无奈,略一犹豫,只得推开门踏出屋去,“何人在此哭泣,扰人午后清梦?”
陆逊板着面孔垂眸去瞧,这一瞧不要紧,待看清墙边蜷缩成一团的人时,他挑了挑眉。
只见那人穿了件葱绿色长衫,未束发,墨玉一般堆在削瘦的肩头,一双玲珑美人目哭得红肿,白皙面颊弹指可破,朱唇轻启,露出细碎如雪般的牙齿。
正是昨晚被安王绑缚在床上的楚楚馆头牌——严霜。
“你......”陆逊眨眨眼,张口正欲说话,不料眼前一花,那柔若无骨的身子便扑进了自己怀里。
一股甜香钻入鼻中,陆逊没忍住打了个喷嚏,下意识搂住了怀里人的软腰,往后退了一步立定。
“公子,我活不成了。”严霜将头埋在陆逊怀里哽咽,“我只盼临死前见公子一面,这辈子便再无遗憾了。”
“......”陆逊扯了扯嘴角,哭得好像是自己嫖了他没给钱似的,他的床伴要是敢这样一把鼻涕一把泪蹭自己一衣襟,他早就甩钱让人滚蛋了。
好罢,人严霜也不是自己的床伴。
陆逊咳嗽了一声,抬手在严霜后背轻轻拍了拍,说道:“莫哭,莫哭。发生什么事了?外头溽热,进屋说罢。”
“呜......公子我已无颜见你,也活不成了......”严霜的声儿越来越媚,步子不肯挪一步,只戳在走廊上紧紧抱着陆逊哭。
陆逊很是无语,这种不懂事的小零实在很不讨喜,他“啧”了一声,耐心已所剩无几。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隔壁的门“吱呀”一声打开,陆三爷抢出房来,“大白天说甚的寻死觅活?”一抬头,目光落在了走廊上“如胶似漆”的两人身上,陆三爷蜡黄的脸微微一红,颤抖着伸出食指指向陆逊,“你,你,你......”
“你”了半天也没见着说完一句话。
陆家少主与青楼小倌纠缠不清,这像什么话!要是传到家主陆峰耳朵里,教他知道自己儿子初入江湖便狎妓小倌,还不恼着打断陆逊的一条腿?
陆逊转头看了陆三爷一眼,见他蜡黄的脸由红转青又转白,便知这老头子又开始乱想了,叹口气,他冷下脸色,将严霜从怀里扯开,“都先进屋罢,莫要在这里戳着,热得很。有事进去说,在这儿一哭二闹三上吊,教人看笑话。”
陆三爷气的花白胡子“扑簌簌”地抖着,也知“家丑不可外扬”,于是压下满腔怒气,抬眼狠狠地瞪了严霜一眼,尔后踢踏着鞋皮走进屋里。严霜似是怕极,缩了缩脖颈,低垂下头也跟着走了进去。
阖上门,三人以一种十分尴尬的姿态相顾无言。最后是陆逊打破了寂静,他抬眸看向严霜,问道:“我给你的玉佩呢?”
不提玉佩还好,这一提严霜又抽抽搭搭哭了起来,他一下子扑到陆逊脚下,跪坐着道:“我......我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