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他总想和我谈感情[穿书] 完结+番外 (晋咸)
“不必多说。”景玥伸手打断,他抬头,状似无意看向了屋顶。
陆逊正贴着脸细听,被这猝不及防地一看,登时吓得直冒冷汗,他忙直起身子,躲到一旁敛声屏气,只听景玥含笑道:“时辰不早了,本王有些乏,酒席便散了罢。”
陆逊轻轻皱眉,难道自己趴在屋顶被景玥发现了?
正琢磨着,忽听屋里传来严霜的喝叫声,“慢着!我有一事相告!”
这话一出,屋里便陷入了一片寂静。听不见声儿,陆逊只得缓缓凑过去。众人都已经站了起来,那位陆远陆公子从怀中摸出一张人.皮.面.具.正往脸上戴。
陆逊瞧得明白,心底一片清明,原来他于午后瞧见的那个骑马男人便是陆远易容后的模样,难怪两人会穿一件衣裳。
景玥挥了挥衣袖,示意屋里服侍的小倌们都退下,待门重新阖上,屋里仅剩他们四人,他这才垂眸看向严霜问:“你有何事要说?”
严霜着急将功补过,当下膝行至景玥身边,磕了好几个头说道:“王爷,陆逊和陆三爷准备于明夜子时逃走!”
这话一出,江云和陆远脸色均是一变,二人带着犹豫不决的神色看向景玥,景玥微敛双眸,一抹杀意转瞬即逝。
屋子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最后还是景玥启唇说了话。
“所以呢?”景玥挑眉,他云淡风轻道:“人是本王抓的,本王又怎会让他们轻易逃走?你这么通风报信,是怀疑白额虎和六指太岁的武功,还是怀疑本王的武功?”
“霜儿不敢。”严霜忙俯身磕头,他道:“陆逊答应我逃走时也将我一起带走,他与我约定好子时一刻便来我房中。那时候他定将琉璃伏羲锁带在身上,我们可趁此机会夺走伏羲锁,顺手将他们二人解决掉。”
“听起来不错,计策天.衣.无缝,万无一失。”景玥说道,他垂眸看向严霜,“只是本王为何要信你说的话?四月前陆逊可是拼了命救你出来的,他是你的恩公。”
“这个我可以担保。”一直未开口的陆远说话了,他道:“那场点花灯是我一手安排,严霜能碰到陆逊都在我的计策之内。他是自己人,说的话可信。”
听罢,江云“嗤”地一声笑了,他晃了晃脑袋道:“陆兄倒是对你那弟弟的性子甚是了解,若是陆逊当时不肯惹事,一走了之,那陆兄的计策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陆远微微一笑,语气得意起来,“他自幼便爱跟着我,我们同吃同住,他是什么性子我自是了解得很。既然严霜说他明夜要逃走,咱们便来个瓮中捉鳖,教他们死在这里。”说罢抬眸看向景玥,征询他的意见。
“本王没兴趣,要玩你们自己玩。”景玥淡淡道:“记得处理干净点,别再惹本王一身骚。”
陆远听罢甚是欣喜,他巴不得景玥不要插手七七开阁的事情,只要景玥不管,明晚琉璃伏羲锁便是他的了,他仿佛预见到在不久将来,自己主持七七开阁,陆峰退位,将家主让位给他的情形了。
一时间兴奋得手为之舞、足为之蹈,将严霜从地上扶起来,陆远捏了捏他的软腰,道:“昨夜陆逊冲了王爷的兴致,今夜你便好好伺候王爷。”
“不要。”没等严霜答话,景玥摆了摆手,他走至门口,似想起了什么,唇角带了一抹冷笑,“今夜本王有人陪。”说完便推门离去。
第9章
陆逊坐在屋顶听完了陆远江云与严霜三人的密议,这才施展轻功离开绛云轩。回到屋里,没点灯,他将包袱搁在床头,直接和衣躺下。
今夜月色澄净,印在窗台上,溶溶然似水如霜。
隔壁陆三爷鼾声如雷,陆逊仰躺着,双臂交叠枕在后脑勺,盯着虚空中的月色出神。
书中原主与陆三爷刚到淮阳城,第二夜便又遇见了那群阴魂不散的刺客,双方互相缠斗,原主用清风剑刺伤了其中一名黑衣刺客,并追着血迹来到楚楚馆里的绛云轩。
刚好撞见安王景玥正在厅中会见淮阳府尹之子江云,原主在外头搜寻了好一阵子,未果,对安王的怀疑便多了几分,于是当晚原主便决定藏身楚楚馆监.视.安王的一举一动,也就有了后来被擒强迫观看龙.阳之事。
陆逊记起那晚安王说得为数不多的几句话,第一句是问自己可认得严霜,第二句是在打了严霜一巴掌后说他在绛云轩平白惹了自己一身骚,还有那晚景玥凉飕飕的笑,和扯掉严霜衣衫的异常举动。
如今想来,其实都是在各方面暗示那晚上的刺客是谁。
这些原主当时愣是一点没有反应过来,但是陆逊看过原书,他自是知道景玥的意思。
那么今晚上呢?今晚景玥在酒席上说得那些话,细细想来,本意似乎并不仅仅是和陆远打秋风,倒像是说给偷听之人......如此看来,自己在屋顶的事情景玥肯定是察觉到了。
可是他之所以会阴差阳错地偷听到这番对话,是因为他被景玥那句中气十足的话吓到,一时心下疑惑才会奔向绛云轩西北角......
想至此陆逊“倏”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糟糕,自己去严霜屋里拿夜行衣的事情给景玥知道了。
来不及后怕,陆逊拿起桌上的清风剑,径直朝景玥的屋子奔去。
房里的灯果然亮着,陆逊在雕花竹门前立定,他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抬手敲了敲门,“王爷睡了么?陆逊求见。”
不多时,门从里头打开,张桓朝他作了一个“请”的动作,将他让进了屋子。
景玥仍穿着适才吃酒的那件紫衣袍,只是发冠拆了下来,墨玉般的长发披在身后,前额有几缕零散青丝垂下,别是一番俊逸倜傥。
陆逊先朝屋里扫了一眼,见没有其他人,这才松口气走进去,他就怕景玥这个淫.魔.还在屋里和小倌巫山云雨,那种直播他看了一遍实在不想再看第二遍。
“坐罢,我说过的,今夜有人陪本王。”景玥似是猜到了陆逊心中所想,闷声一笑道,他故意将“有人”两字的读音咬得很重。
陆逊没接话,团手朝景玥行了一礼,沉默着在他对面坐下。自己计划明夜逃走的事情景玥本是不知道的,可适才经严霜那么抖落出来,这便有些尴尬。
安王平生最厌恶的便是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自己前脚刚求他护送南下平江,后脚就琢磨着如何逃离,着实是......嫌命长。
可是他现在不知景玥对自己明夜的计划知道了多少,与其一股脑儿主动说出不如先探探景玥的口风,当下他略一沉吟,不待景玥说话,陆逊抢先道:“明夜子时一刻,还请王爷出手相救。”
这话一出,景玥握着茶盏的手一顿,抬眸,挑了挑眉看向陆逊。
适才吃酒,候在外头的张桓来报,说是见着陆家少主从严霜房里出来,行迹鬼鬼祟祟,身上不知背了什么东西,他一时半会猜不透这狼崽子想干什么,于是便使了“千里传音”的功夫将人引去西北角,原本是想教他认清从小玩到大的兄长的真面目,卖他一个人情,教他乖乖将去严霜屋子的目的主动吐出来,谁曾想严霜那小白花竟抖落出了陆逊打算逃走的消息。
狼崽子和自己合作竟然还想反咬一口,活得不耐烦了。他本想教张桓赵楹在当时便上去解决了陆逊,但转念一想,还是留话教狼崽子前来“负荆请罪”的好。
陆逊也够聪慧,这才不到一个时辰,便明白了他在酒席上话外的意思,急匆匆披星戴月赶来自己房中,他满以为陆逊会将自己去严霜房中以及计划逃走的事情和盘托出,怎料陆逊“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甫一张口便是这一句好没意思的话。
救他与那老驼背一命?就算陆逊不说,他也不得不护着两人的性命,收了陆逊双手奉上的琉璃伏羲锁,在未抵达平江陆府之前,他们都是一根绳上拴着的蚂蚱。现在他想要知道的,是陆逊去严霜房中干了什么,可陆逊却只字不提。
景玥轻轻皱眉,看向陆逊的眸子渐渐暗沉下来,他抿嘴,默然片刻后收回目光,他垂眼看向浮在水中的茶叶,淡声问:“此话怎讲?陆公子是武功尽失了么?区区小喽啰都打不过?”
“不是。”陆逊摇了摇头,神情颇为诚恳,他一字一句道:“我怕疼。”
景玥眼皮直跳,他重新抬眼,一连打量了陆逊好几眼,最后啼笑皆非道:“你说什么?”
“我与那群人交过手,武功可圈可点,但不至于到了能虐杀我与三爷的地步,无非就是再缠斗几个时辰,我自是不怕他们。只不过要真动起手来难免会受伤,小心使得万年船总是没错,王爷便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护我莫要受伤罢。”
陆逊说得煞是郑重,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适才在酒席上王爷已明确说了不会插手,君子一言快马一鞭,王爷定不会与我为难。现如今琉璃伏羲锁在王爷手里,我与三爷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您不正中了陆远和陆家那帮长老们的计策了么?”
景玥轻轻皱眉。
仍是不提去严霜房里的事情,逼急了便用七七开阁的事情压制威胁自己,真教人恨也不是爱也不是,这狼崽子很不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