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遥又咬一口:“得先回书铺瞧瞧,好几位先生的书稿该交,不知道交上没有,我得查查账,该给琳娘结款了。然后……”
苏遥不由耳尖一红:“然后得去你家看看吧。还有我先前给你做了件东西,也想取来送你。”
“什么东西?”
傅陵弯弯眉眼,苏遥对着他的双眼,仍是局促,不由微微低头,掩饰性地把唇边的糕点咬上一口,却没注意,这月饼只剩下一口。
苏遥一凑近,舌尖便触到傅陵的手指。
甜甜的。
苏遥整个人一滞。
他顿一下,飞快地叼走傅陵手上那一小块月饼,垂眸咽下。
果然住在一起久了就会发生……各种接触。
苏遥心慌,回想起方才的触感,便愈发心慌。
他慌乱地把月饼咽下,便听得傅陵问道:“吃完了么?”
“吃完了……唔……”
苏遥小小声,刚一张口,便被傅陵抬起下颌,猝不及防地吻上来。
苏遥方才舔了下傅陵指尖。
鸽子心尖上就像被小猫爪挠了一下。
又酥又痒。
苏遥方才还面红耳赤,眼睫轻颤一下,灯火灼灼,就撩得傅陵心旌摇动。
傅鸽子自从擦药那次后,都修身养性地禁欲好多好多天了。
没有乱摸过,也没有乱看过。
苏遥这“主动”来撩他,傅鸽子整个人都波澜起伏的。
亲一下没事的吧。
就亲一下。
不过,傅大鸽子这个一下亲得是有点久。
苏遥面上滚烫,又浑身发软,被鸽子深深浅浅的试探撩拨得心潮迭起,傅陵搂住他不放,吻得他几乎到喘不过来气,才堪堪结束这个绵长而深沉的吻。
他微微喘气,傅陵又凑在他唇边亲一口:“觉得累吗?”
苏遥被他这煞有介事的语气搞得面红耳赤,一时都分不清他是认真,还是打趣。
傅鸽子是认真的:“时间太久了么?”
苏遥甚为害羞,又被他问出几分恼意,便故意道:“没有,还能再来一个时辰。”
傅陵挑挑眉,声音低沉:“是你说的。”
他作势去搂苏遥的腰,苏遥慌忙躲开,但床上并没有地方可去,他被鸽子一把捞回来,又抱在怀中:“我还不舍得亲你这么久呢。”
苏遥靠在大鸽子怀里,又被大鸽子啄啄额头。
鸽子叹口气,低声笑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比亲亲再进一步?”
这暧昧的语气又惹出苏遥三分羞恼。
苏遥闭上眼:“做梦吧。”
鸽子甚为厚脸皮:“你怎么知道我梦里都是你?”
苏遥面上滚烫。
说骚话的能力比不过畅销书作家,苏遥索性闭嘴。
大鸽子搂住他的腰,又啄他一口:“你方才说要送我什么东西?”
苏遥刚刚打算开口,却忽听得有叩门声。
房内的气氛正是暧昧深沉的时候。
傅陵语气沉下:“是谁?”
门外的小傅很是一怔:“……哥,是我。”
小傅大人特意飞快地赶过来,想着时辰尚早,里头应该还没培养出什么热烈的气氛,应该不打扰。
他也没想到,他哥句话之间,就已经和人亲在一起了。
不过听完这个语气,他就想到了,瞬间凉上半截。
傅陵声音依旧沉下:“什么事?”
小傅端着一碗汤:“今晚的宴上有清炖鸽子汤,裴老先生说大补,我想着正好趁热……”
第90章 休养(四)阿言;离别
小傅大人的话音刚落,苏遥便笑出了声。
气得大鸽子又在他额上啄一口:“你还跟着他笑话我。”
苏遥只笑道:“我要吃鸽子汤。”
傅大鸽子自然宠着苏老板,便把所有的账都算在了小傅身上。
小傅听到门一开,紧接着就瞧见他哥一张黑沉的脸。
小傅把餐盘一递:“哥我飞快地就滚了。”
傅陵还没说上话,自家二弟拔腿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傅陵手中,只剩一只大炖盅,里头盛着鲜美的鸽子汤。
还有一只肥嫩的鸽子。
傅大鸽子憋屈。
外头天凉,中秋时节的夜色已融入些微薄的寒意。
傅陵只好关上门,转身又瞧见苏遥一脸促狭的笑意。
苏遥便看见傅陵勉强舀出半小碗鸽子汤,又抿抿唇,不情不愿地从大鸽子身上拆下点肉,拿起小瓷勺:“我喂你。”
苏遥笑吟吟,便又对上傅鸽子一双乌黑的眸子:“不许笑我。”
怎么还委屈巴巴的呢。
这汤很是醇香,苏遥咽下两口,才笑道:“鹤台先生若是不拖更欠稿,不就不用被炖成鸽子汤了么?”
傅陵委委屈屈地瞧他一眼。
苏遥暗自发笑。
我一个催稿的还没委屈,写稿的倒先可怜起来。
苏遥便又提醒:“《江湖一叶刀》的第一卷 书稿,是五月底交上的。鹤台先生回头不大忙了,好歹记得写一点。”
傅陵还想着忙过这阵子,就整日躺在家中抱美人了。
美人居然催他稿子。
傅鸽子又喂人一口:“也不是我不想写。这书我在脑子里想完,我就开心过了,这还要写出来,多麻烦。”
瞧鸽子这话说的。
旧京的看官又不能去直接看你的脑子不是?
再说旁的书也罢了,《江湖一叶刀》已然出过本,挖坑不填可真不行。
苏遥便哄他:“你多少写一点。总归鹤台先生拖个稿也是常事,年底前总要再出一卷吧。”
美人真好说话。
鸽子的心里,就顺理成章地把截稿日期延到了年底。
然而还不知足。
又试探道:“那我要是年底前还写不完一卷怎么办呐?”
苏遥瞬间蹙眉。
“我写我写。”
傅鸽子放下小瓷碗,又凑近笑笑,“写不完我一定赔你。”
苏遥被他握住手,不由好奇:“写不完你拿什么赔我?”
傅陵微微低头,轻快地在苏遥唇上吻一下:“用我抵债行吗,苏老板?”
苏遥面上霎时滚烫,从面颊红到耳尖。
一般是害羞,一半是气的。
好大一只没脸没皮的鸽台先生。
苏遥羞恼:“我要再吃一碗鸽子汤。”
傅大鸽子越发脸皮厚:“你吃得高兴了,我能不写吗?”
苏遥只推他:“快去盛。”
傅鸽子一回生二回熟,十分熟练地就给苏遥再盛一碗,又笑吟吟地凑过来。
中秋之夜在大鸽子与书铺老板的来回扯皮中度过,苏遥到底也没听到傅陵应一声什么时候交稿。
这催稿之路愈发艰难。
还以为确立关系后会好点。
并没有好。
瞧着原本只需要苏遥贡献点厨艺,往后怕不是还得贡献点色相。
大鸽子脸皮忒厚了。
等我身体好些,就天天炖鸽子吃。
苏遥这般想,但痊愈却并没有那么快。
许是入秋天气一天较一天地凉,苏遥再足不出户地养上半个月,才终于能利索地下地走走了。
他身体虚,裴仪再三再四地嘱咐不能吹风着凉,傅陵也不敢让他多走动。
刚刚入九月,苏遥便穿上夹层了。
“多穿比少穿好,好不容易才好些,万一冷着……”傅陵给他仔细地系着腰上衣带,只弯起眉眼,“旁的不说,万一冷着,你再让裴仪怎么办呢?”
苏遥只好点头,又瞧镜子:“总觉得胖了不少。”
就傅鸽子那个喂饭的习惯,不胖都奇了怪了。
傅鸽子的眼光和他这个习惯一样迷,只上下打量:“哪里胖,我还觉得你太瘦了。”
他搂住苏遥的腰,附在苏遥耳畔低语两句,苏遥一抬头,面上刷一下红了。
傅陵搂住他不放,再低声道:“所以你得多吃点。”
苏遥耳尖泛红,偏过头不理会他。
外头的事快收拾妥当,傅陵陪着他的时间越来越多。
一天天的,就知道说不正经的话。
畅销书作家的骚话可真多,偏苏遥脸皮特别薄,傅鸽子逗人都快上瘾了。
但逗完还得哄回来。
傅鸽子撇过方才的话,与他闲聊两句书铺中事,苏遥才肯理他:“已经找到店面了么?”
日前旧京秋风起,一夜大风,把书铺的一扇老窗户松动的窗棂吹断了。
傅陵道:“是齐伯选的。他说左右窗子破开,不如趁机整个儿把老房子装修一番。你暂且不回去,旧京秋日天气干燥,也正好趁时候。”
又道:“如今书铺进账多,也有成安在帮忙看着,你不必担心工期进度。”
苏遥点点头,又念起成安:“他与那个暗卫……”
傅陵只笑道:“我问他,他可劲儿推说并没有,别别扭扭的。且随他去吧,什么时候他想明白,什么时候再说。”
他又贴贴苏遥耳畔:“你还想着帮别人办婚事,我们的婚事呢?”
苏遥不由面上微红,轻声道:“去见见你家人么?”
傅陵从背后抱住他:“以后也是你的家人。我那日问,他们早已准备上好多东西,就等着见你了。过些时日是我六弟大儿子的五岁生辰,你要不要先和我回去一趟?只当是露个脸。”